“侯爷有此宏图远志,贫道幸甚。”玉泓子嘴角露出笑意,心里却忌惮了几分,虎毒尚不食子,不曾想这痨病病气是镇北侯亲自打入五世子身上的,虽有度过劫难之意,但其还是太过冒险。
得闻仇寇在侧,不以诛杀,反而谈笑自若,他玉泓子是自诩没这个本事的。
“只是...此去玉京,少说几月,多则几年,侯爷可有什么掣肘手段,保证其不破坏我等计划?”
镇北侯眼里闪过自信,“小五虽有机缘,与女鬼成亲改掉命格,但精元缺漏已久,难窥仙道。不成仙道,终是凡俗......”
。。。。。。
转朱阁,低绮户。
照无眠。
“青阳劲是玉泓子给我的,而玉泓子和镇北侯的关系.....”王璞迟疑的看着手中的银箔,蝇头小字不时吸引着的心神,但他都忍住不去修炼。
这功法来得太过容易了,谁知道有什么隐患!
他虽不是什么多疑的人,但凡事总要思索一二其中用意。
其实在侯府书房里不乏高深的武学秘籍,他记忆中就有不少。但玉泓子从小就告诉他,自己体弱不能练武。他哪怕再是羡慕开山裂石的武者,也不得不按捺下心思。
“也只有她,是这蓟北城中唯一可以帮到我的人了。”王璞眼睛一闪,想到了自己在前些时候无意间察觉到的异样。
富贵险中求,一味贪生怕死,哪能夺得逍遥自在。
“现在正是深夜,也不怕有人多嘴。”
他现今并未被镇北侯严格禁锢在房间里,侯府四处还是可以逛一逛的。
。。。。。。
夜晚最热闹的地方,最热闹的运动自古以来千篇一律。
蓟北城自然也不例外,在这古代社会,又有什么产业是通宵达旦经营的呢?
只有两三种而已。
“年少慕艾,本是常理。我既然能安然走出侯府,那就证明镇北侯默许我出去。”王璞看着远处的镇北侯府,心有余悸。
他相信自己肯定被镇北侯派人看着,应该就是绣衣使的某一位指挥使。
逃出侯府不算什么,若是再走出蓟北城,那就不妙了。
上次之所以能跑到西峰岭,还是多亏自己前身本就是个乖乖儿,几乎一辈子就待在侯府,没怎么出去,才让他这么容易逃脱。
可住在侯府里,也让其他义子羡艳。
那意味着受镇北侯看重!
但因为王璞自身的痨病,才不至于让所有的义子都心生嫉妒。
拐过一条漆黑的居民巷,立刻,灯火通明的场景就映入到了王璞眼睛里面。只待在原地细听,他耳边就出现了丝竹管乐、霓裳舞曲之声。
当然,少不了低吟浅叫。
仅在街头就有不少市井百姓驻足仰望,眼里满是羡慕。从古至今,国人从来少不了看热闹的心情。尤其是春香楼的姑娘更是可望不可及的,站在原地能一饱耳福亦是不错。
“这个叫声忽远忽近,忽高忽低,看来定是春香楼的翠屏姑娘。”一带着东坡巾的中年儒生微晃脑袋,自言自语道。
靠在墙头的一个胖乎乎的员外摇头道:“不对,不对,翠屏姑娘叫声有如黄鹂,清脆可人,这叫声暗含一丝妩媚。”
“胡说!明明是裳儿姑娘,我曾...远远看过一眼,绝对是她。”
.....
一群人议论纷纷,争得脸红脖子粗。
“各位兄台看样子不是进不起春香楼的,怎么在门前徘徊?”王璞顿足,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讶然出言问道。
看中年儒生一身穿着价值也是不菲,春香楼门槛虽高,但还没到可望不可及的地步。而胖乎乎的员外,脸庞肥腻,没有巨额家财绝对养不出如此身材。
而其他几位虽然不像这两位这么显眼,但挤出嫖资还是能够的。
当然,除了蹲在花楼窗棂下的老乞丐。
中年儒生闻言并未睁开双眼,只是感慨,“学问不够,学问不够啊,这里的诸位兄台都是难得之才,在下添居末尾,哪有什么资格先行进去。”
“咳咳......”王璞差点痨病又犯了,他又看向胖员外。
胖员外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老方是在谦虚,他学问最深,前朝史书就是他主编的,翰林院那些夫子见他都要称呼一声先生呢!”
“臭胖子,你揭我底。说得你没编过商论似的,天下第一巨富华远,小子你听过没有,就是这家伙。”中年儒生反驳道。
天下第一巨富?
华远?
王璞一愣,脑子搜寻了一会,实在想不起此是何人。
侯府藏书颇丰,他重生后,屡有翻阅。一是查明这是什么世界,学习凡俗习惯,经史典籍,二是寻找可以治疗痨病的偏门偏方,免于受制于人。
这一来二去,虽说比不上饱学鸿儒,但些许常识性问题还是能答上来的。这华远之名,自古至今,从没有此人当过巨富。
“看来这些人是犯了癔症了!”
王璞瞬间兴趣泛泛,随口说句知晓了,就准备远离这群人。
他哪里有心情和这群疯子一起玩,
可就在此时,王璞暗道不对,脚步一停。若真是癔症,岂有表现如此‘正常‘的人?
他亦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的梦,这可让他改了命格,获得了誓愿因果修缘法,这套练心之法。
若真是机缘当面,丧失了可就太过可惜。
“几位...先生,在下末学后进,不明白众位在这里学什么学问,可否讨教一番?”王璞执弟子礼,态度恭敬道。
老乞丐睡眼惺忪,哈气道:“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后生,想请教什么?”
王璞嘴角微微一勾,“诸位在此夜听靡靡之音,脸色未红,血气未冲,甚至可品评讨论,不知诸位用得什么法子,可否略作分享?”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这世界最友善的莫过于道友了。
“锁精关之法,亏你这小子挺会算计。”老乞丐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王璞,然后戏谑道:“后生你可一点都不懂节制,年纪轻轻,就亏损这么严重,等到人入中年,空自流泪那就得不偿失了。
锁精关的法子我等是有,只不过...你必须要拿东西来换,这世界上可没有白白占便宜的事情。”
果然!
这群人有问题!
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在青楼驻足不前,还不是差钱的主,就偏偏喜欢听墙角。
除了隐疾外,那只剩下......
王璞心里揣测了一会,蓟北城可是镇北侯的地盘,自己要不要通知侯府,派大军将其围剿,到时候东西可都是自己的了。还用换?换个鸟?
可脑中刚浮现这个想法,就立刻被压制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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