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离算子西住处大约两百米的废弃工厂里,一道蓝光将虚空撕裂,三人被吐了出来。
“好险。”算子西单手结印,对着工厂上方挥去,气流退散,三人突然消失在原地。这一手时空匿形术是时术师专门用来躲避追杀的伎俩,看算子西单手结印的熟练度,估计日子过得也不安稳。
布置完后,算子西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硬盘应该还能再抢救一下。”
周展瘫在地上转着脑袋看了看四周的景物:“貌似离刚才的地方不远啊。”
“东郊废弃工厂。”给周展上药的牧白冷哼一声:“两百米的距离对猎亡骑来说还用不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算子西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强调:“咱们是三个人!”
“知道有三个人,你还去捡那个破笔记本?”牧白怒吼。
“还不是你弄坏的?”
“我都扑到你脸上了,你还没反应过来,怪我咯?”
“鬼知道大晚上你会从窗户飞进来!”算子西拍打着手里的笔记本说道:“再说你不给我弄坏我会去捡?这都第几个了?”他今晚上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游戏输了不说,电脑和住的地方也搭进去了。
“我又没数,我怎么知道。”牧白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也不太一样。
“你不知道?!”算子西说着从怀里把物证一一掏了出来:“上次的,一万九千多!才搞到手的水冷降温还没用就被你坐废了。”
“上上次任务的时候,记得吧?没错!你用来拍人拍碎的?显卡就两万多。”算子西看着就心痛不已。
“还有…”
看着一个又一个笔记本被掏出摞了起来,周展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十分纳闷,这是从哪掏出来的?
“喂喂喂,你还没完了,我这是在帮你戒网瘾,都十七岁的人了,天天就知道通宵玩电脑!”牧白嗓门升高的同时,给周展上药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大了几分。
“我不玩电脑你也活不到现在!”算子西咬牙切齿道。
“网瘾少年还有理了?!”
“你个左右不分的红毛,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愿意啊!你自己说,你有一次出任务不让我等你的吗?”
“你不看看你接的那都是什么任务?!你还能再智障一点吗?”
在牧白手上疼的死去活来的周展终于忍不住了:“别吵了!”话音刚落,他的胸口便喷出一道鲜血,溅了牧白一脸。
“周展?!”
算子西走过来一看,周展已经昏死过去:“什么情况?”
“有点严重。”牧白用力晃了晃手中空空的药瓶:“我的没了,你的拿来。”
算子西看着周展胸前的伤口摇了摇头:“已经能看到内脏了,这个药用处不大,必须得带他去愈合池才行。”
“那玩意儿得总部才有吧,这会儿上哪搞去?”愈合池的配方向来都是联盟机密,除了总部牧白还真不知道其他地方哪里有。
沉默片刻,算子西抬头看着牧白问道:“一定要救他?”
“你要是有办法就快说!”牧白不是一个爱思考的人,但他非常清楚,今晚上的事情到底还是自己亏欠了周展。
通灵之夜,捕时者体内觉醒的时空之力一般来讲是足够应付亡灵的。但普通人看到亡灵大多数会被吓得手足无措魂不附体,可以说十个死在通灵之夜的有九个都是胆小怕事,只会逃的人,牧白去的目的也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意外发生。
看到周展身边的亡灵虽不少,牧白觉得自己足够应付,于是就叫醒了周展,可谁又能想到会有猎亡骑这样的变态出现。
如果,他能等一等,等到周展彻底觉醒再叫醒,二人合力对付猎亡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算子西想了下说道:“如果他彻底觉醒,加上咱们两个或许能有转机。”
“让他觉醒?!”牧白疑惑,周展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一会断气了他也觉得意外。
算子西点头,起身向工厂里走去,不一会儿走了出来,左手拿着一瓶乳白色的透明胶体,右手提着一桶大清水。
“你还真有愈合液!”牧白清楚地知道这一小瓶胶体的价值,就算是刚才那一摞笔记本也比不上。
“少废话,回头记得赔我笔记本。”算子西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形小坑:“放到池子里去。”
一分钟后,周展被乳白色的液体淹没,只有脸浮在水面上。算子西看了看手表:“我的时空匿形术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得争取半个小时的时间。”
牧白深吸一口气:“好!”
对战猎亡骑,即便是二对一,两人也没什么把握,有些差距并不是人数能够弥补的。
废旧工厂房顶,牧白看着不远处的猎亡骑说道:“再生能力比记录中的还要强。”两分钟前才卸掉的马腿现在已经完好如初了。
“城外汇合。”算子西带上一枚无线耳机后,快速向东离去。
牧白点头,从怀里摸出两把短刀,低声说道:“我今天要好好给他理一理发。”
市中心,国贸大厦顶层,一名西装革履的金发青年站在落地窗前,一手端着咖啡,一手举着望远镜:“好久没看到过猎亡骑了。”
片刻后,一位带着眼镜的老人推门走了进来,步履沉稳,在青年男子身后两步处站定:“少爷,小姐出任务回来了,你要去见她吗?”
“妹妹回来了?”金发青年高兴地转过身,急忙吩咐道:“快去准备宵夜,噢对了,先准备一份草莓味的冰激凌,用冷冻箱送到她房间去!”
“好。”老管家笑着接过男子手中的咖啡杯后躬身退下,退到一半发现少爷又举起望远镜看着远方:“少爷,需要找人去处理吗?”
金发青年轻轻摇头指着头顶上方说道:“早就有人盯上了。”
夜空,一道紫色身影伫立在大厦楼顶,俯瞰整座城市,无形的威压仿佛在告诫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城外,猎亡骑与牧白在空旷的田野中对立。牧白手中的短刀已布满了细小的缺口,猎亡骑的脑袋盯上也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
“啐,头发都这么硬。”牧白张嘴吐出一口血痰。
不远处的山坡上,算子西从怀里摸出一把重型狙击步枪:“你有这功夫不如多砍他几条马腿。“
“反正都是能量体,砍哪不一样?”
算子西没搭理牧白,看了看手表,他知道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才是关键:“准备好,要开始了。”牧白也不含糊,从腿上又抽出两把短刀作为回应。
下一秒,南郊废弃工厂上空,一层透明的蓝色气罩无声炸裂。猎亡骑霍然回头,立刻转身冲了回去。
“还想回去?”算子西眯眼看着准星,扳机轻叩,一枚手腕粗细的弹壳从枪身侧面弹了出去。
子弹在射出枪口的一瞬间突然加速,带着火光击穿了猎亡骑的马前腿,触地炸裂,释放出一圈密集的电弧。
作为能量体的猎亡骑投影,被电弧定在了半空,影像交错不定。
“快!”
在田野中奔跑的牧白突然闪烁起来,踏地腾空,身影一分为二,袭向猎亡骑左右两侧。
“给我断!”刀光在猎亡骑肩甲的缝隙处划过,两条胳膊应声落地。
光影合一,牧白手持双刀向猎亡骑后心扎去,想灭掉猎王骑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摧毁他胸口中央的亡灵结晶。
“胡闹!”算子西皱眉大喝:“快闪开。”
咚,战戟横空,一下将牧白抽飞出去。在战戟的另一端,一条绿光凝成的胳膊正缓缓凝为实体。
沉闷的枪响再度出现,流光划过,子弹却被战戟凌空劈成两半。猎亡骑冷冷看着算子西的藏身之地,挥手便是一记黑色弯月。
斩击在田野上划出一道二十公分深的沟壑后击中山坡,让其在瞬间矮了十公分。
猎亡骑刚扭过头来,便看到一柄黑色的重剑横在眼前,剑刃因急速被灼烧成了红色,在火焰燃烧的虚影里是牧白愤怒的眼神。
轰,沉闷的撞击声将麦穗压倒在地,像波浪般一圈圈荡漾开来,猎亡骑被活生生拍出去十几米远才落地。
牧白单手举着重剑擦了把嘴角的淤血:“喂,说话。”
良久,耳机里传来虚弱的咳嗽声。山坡后,算子西手中的狙击步枪已断成两截,身上的衣服也碎得七七八八,他面无表情地从怀里又摸出一挺反坦克火箭筒。
重新站起来的猎亡骑似乎也被打出了真火,决心要先把这两个拦路苍蝇拍死在这里。
战斗在瞬间开启,火光冲天,轰鸣声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牧白和算子西的体力急速消耗着,猎亡骑重生速度也在缓慢下降。游击战变成了火拼,这是两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战局,但猎亡骑杀心已起他们没有退路。
此刻,还在工厂池子里泡着的周展全身开始发抖,他觉得自己在燃烧,耳边呼啸着风声,什么也听不见,像一个冷眼的旁观者。
他看见有人在说些什么,他很想听清,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听不到。黑色的火焰吞噬了牧白和算子西的身影,他伸出手…
时间,缓慢地令人发指,没过多久周展便被黑暗埋没。
我,似乎做过这样的梦呢。哗啦,粗重的铁链声划过脑海,梦境在瞬间支离破碎。
呵,轻蔑的笑声成为周展耳畔的绝响。
一瞬间,璀璨到极致的银光将天空涂成雪白,工厂崩溃瓦解,片刻后被夷为平地。
城外,牧白和算子西正被猎亡骑追的到处乱窜,二人齐齐地回头去望,在工厂废墟中央,一束猩红的眸光穿过三条街落在了猎亡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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