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姹随那个校尉来到另一处院落,细心的阿姹暗中记住路径。她被带到一间空房间里,那个校尉让她暂且等候。阿姹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房间很简陋,像个柴房。
那个校尉随手把房门关上,门外传来咣朗一声,是铁锁的声音。不好,阿姹的心里立刻警觉起来。
阿姹大声喊道:“为什么把门锁上,快把门打开!快带我见你们太守。”她开始拼命地敲打着房门,门上的铁锁“咣咣”作响。
“马上回来,马上回来,我这就去禀报太守大人,你不要着急。”门外那个校尉好言安慰阿姹,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阿姹又打量这空荡荡的房子,房子里只有一扇小窗户在高处,伸手也很难够到。这哪是什么柴房,倒像关押人的地方,阿姹感到屋里有一种诡异的气氛。
“不好!上当了!”她心里急速地思考着对策:当务之急,必须尽快离开这间屋子,阿姣那边肯定也很危险,要赶快去找到阿姣。
她大声叫喊着:“开门!快给我开门!”她双手拼命地拍打着房门,回答她的是门外官兵的训斥声。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小窗户很难容下一个人,看来要想出这间房子只能从这紧锁的大门出去。她打定主意,后退了几步,然后飞身跃起,双脚在前、头部在后,身体像箭一般向大门射去。
‘轰隆’一声巨响,被阿姹双脚蹬踹的大门飞出去三四丈远。己经走到远处的那个校尉也听到那一声巨响,连忙跑回来,见此情景是大惊失色。
“快!愣着干什么?快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那校尉命令那些把守房门的和那些匆匆赶来的官兵。他指着阿姹声嘶力竭地叫着,那些官兵挥舞刀枪蜂拥而上。
阿姹早己将郁刃拿在手中,郁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蓝光。冲到阿姹十步远的距离时那些官兵停下脚步,挥动手中的兵器却不敢向前。
此时冷静下来的阿姹轻蔑地瞥了一眼包围她的那些官兵,然后观察了一下来时的路径。她心里担忧着妹妹阿姣,不知阿姣现在怎么样了?她要尽快地摆脱眼前的这些官兵,尽快地去救妹妹阿姣。
“上啊!快抓住这个女人!太守大人有赏,放跑了这个女人小心你们的脑袋。”显然那个校尉的话产生了威力。那些官兵呐喊着,玩命似地冲上来。大概他们认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并没那么可怕,其中有几个胆大的官兵和阿姹厮杀在一起,其余的官兵层层包围上来。
阿姹手中的郁刃发出无数条寒光,她的周围传来阵阵哀嚎声,挨近她的官兵是非死即伤。
这时围攻她的官兵胆怯了,呐喊声停止了。他们没想到眼前这女人如此厉害如此可怕。为了保命,不管那校尉怎样威胁利诱,他们也不敢上前捉拿那个可怕的女人。
远处一阵喊杀声飘进阿姹的耳中,不好,那是从阿姣所在的院子那边传来的,情势万分危急,必须赶快去救阿姣。
她看看四周那些既不战又不退的官兵们,她挥动郁刃宝剑,剑光闪闪,只见剑光不见人影,官兵们被这眼花缭乱的剑光逼得纷纷后退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武功超群的女侠飞身而去,官兵们这才想起追赶那个女人。
张虔陀挥动铁槊与阿姣厮杀在一起,那铁槊在他手中如同蛟龙怪蟒一般,上下翻飞,死死地缠住阿姣。他一心要活捉眼前这个美人,厮杀中他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此时阿姣才感觉到这狗宫确实难以对付。她哪里知道:这张虔陀年青时曾拜五台山静空和尚为师,后因行为不端,被静空和尚逐出师门赶下五台山。临别时,静空和尚警吿张虔陀:从今以后不许对人说是他的徒弟。
离开五台山后,他只身闯荡江湖、投军,靠自家一身武功和独门兵器铁槊、再加上他善于钻营,终于混上姚州都督兼yn太守的官位。但他却有个毛病——好色,喜欢玩女人。当官后有了权力更是变本加厉,他经常派手下官兵到南诏那边猎捕蛮夷女人,抓回来关进密室,供他发泄****。这次他见到眼前如此貌美的女子,岂能轻易放过。
“美人快快放下兵器,我手下这么多人小心伤到你,我可舍不得你这个小心肝。”张虔陀一边厮杀,一边用挑逗阿姣。他这一招很阴险,他想用这肉麻的话来扰乱对方的心态,使对方不能全神贯注地来对付他,再从中找到对方的破绽而乘机擒获她。
此时官兵越聚越多,但靠不上前,又怕误伤了太守,又怕伤了那个女人,左右为难,只好站在旁边挥刀舞枪、咋咋乎乎虚張声势。本来府衙里有张虔陀所豢养的几十个江湖名家高手,但張虔陀搞女人向来吃独食,所以那些武林高手聚在别院喝酒,并不知晓后花园里发生的事。
直到有家丁赶来报信,他们才匆匆赶来助战。见张虔陀与一个女人厮杀,有几人想在背后偷袭阿姣。阿姣见对方来了援军,心里焦急。论武功单打独斗她并不输与张虔陀,但此时的她还要防备身后的袭击,让她感到有些吃力。她心里暗暗叫苦,盼着阿姐快点到来。
见自己垂涎的美女己成笼中之鸟插翅难逃,张虔陀心里暗暗得意。
“美人,快快放下兵器,你休想逃走,本太守可放你一条生路。”他色迷迷地看着阿姣。
突然,他感觉到一个黑影从半空中向他袭来,他慌忙挥槊抵挡。但对方的兵器急如闪电,他的胳膊被刺中,顿时鲜血横流。练武之人讲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因他色心太盛,只是一味得意地看着眼前就要到手的美女,却未料到有人偷袭。
这下子张虔陀乱了阵脚,他哪曾想到己被他用‘调虎离山’之计诓骗到别处的那个女子,竟然给他杀了个‘回马枪’。
那黑影正是赶来助战的阿姹,虽说她未能杀了张虔陀,但却给阿姣以喘息之机。
见阿姐来相救,阿姣顿时士气大振,见张虔陀只顾防备阿姹,阿姣瞅准对方的破绽连连进招,她一心想杀了这个淫贼出出气。
“阿姐,咱俩合力杀了这狗贼!”阿姣急切地招呼阿姐。见妹妹杀红了眼,阿姹心里暗暗叫苦。虽说她们俩暂时占了上风,但时间一长,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到时恐难脱身。
“阿姣,不要恋战,这里危险,我们要尽快杀出城去,快用‘飞火流星’。”听了阿姐的话,虽说不完全赞同,但阿姣心里清楚:这里确实不是久留之地。眼前这狗贼张虔陀虽说胳膊受了伤,但他战斗力不减,而且还有众多武林高手和官兵做帮手。现在最急迫的事是尽快脱离险境。
就在阿姹招呼小妹之时,两人说话用的是乌蛮语。那张虔陀早己料到两人要逃走。他下令众官兵和那些武林高手一起上,绝不能让她们逃走。这边张虔陀率人死死缠住阿姣,那边阿姹被五六个武林高手围攻,局势万分危急。
阿姹焦急地喊道:“阿姣,快用飞火流星!”听到这话,阿姣为腾出手来,闪电般地向张虔陀刺出几剑,待对方只顾招架之时,摸出暗器‘飞火流星’。
她的身上带有十二枚‘飞火流星’,那是师父阁陂和尚传授给她的独门暗器。这种暗器用精钢打造、巴掌大小、呈五角形、每个角都如同枪尖般锋利,甩出去急如流星闪电,极难防范。这暗器还有一个别名叫‘飞去来兮’,飞出去打不着人,还会自动飞回主人手中。
张虔陀只见对方手腕一抖,眼见几道寒光向他的面门、咽喉、胸口三处射来。
“不好!”他大叫一声,迅速躲闪,面门、咽喉二处躲过,胸口处却挨了一下。幸亏他锦袍内有牛皮胸甲防护,‘飞火流星’只伤了他肉皮,他暗暗庆幸,也见识了‘飞火流星’的厉害。原来阿姣为保险起见,同时甩出了三枚‘飞火流星。
摆脱了张虔陀,太守府内豢养的几位江湖武林高手又上前想活捉阿姣,她甩出几枚飞火流星将那几人吓退。阿姣又朝围攻阿姐的那几个武林高手甩出几枚‘飞火流星’,立刻有两人倒在地上。那几人顿时乱了阵脚,而其他人又不肯卖力拚杀。阿姹乘机冲出包围,两人施轻功朝府外飞去。
張虔陀忙下令手下快发响箭关城门,一定要活捉这两个女人。(响箭是一种能发出声响的箭,是用来传达军令的)
当他定下神来,只见那个女子己飞出太守府那高大的院墙。眼见‘笼中鸟’就要飞走消逝,色迷心窍的他岂能善罢干休,他严令手下决不能让那两个女子逃出姚州城。
随后,张虔陀骑着自己的座骑qh骢紧紧追赶,那些武林高手们也或施轻功或骑马,紧随张虔陀的马后追去。城里大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姚州城里乱成一团。
姐妹俩施展轻功直奔城门口,一支响箭在她们的上空呼啸飞过。快到城门口时,她们看见无数官兵有的登上城楼有的把守城门,眼见城门官指挥手下将城门关闭,城楼上的官兵张弓搭箭对准了她们。
“上城楼!”阿姹招呼阿姣,情况万分危急,只能硬闯,二人飞身跃上城楼。官兵的利箭如无数飞蝗一般,姐妹俩的浪川剑和郁刃大发神威,射来的利箭被纷纷拨落。她们一连砍杀十几个官兵,其余的再也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飞下城楼。
“阿姐,快看!咱们的马!”飘在半空中的阿姣惊喜地告诉阿姐。
原来两人的座骑还在城门外的马桩上拴着呢,落地后她们麻利地砍断缰绳。看管马匹的兵士见状要上前阻拦但又不敢,刚才他们亲眼着见这两个女人手持宝剑从城楼上飞下,早把他们吓傻了。有如此高轻功的人,不是剑客就是侠客,上前阻拦只能白丢了性命。
两匹越赕骏见到自己的主人,兴奋地打着响鼻儿,甩动着尾已,急促地刨着前蹄。(越赕骏是产自南诏越赕地区的良马,此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里,爬山越岭如履平地。)两人飞身上马,未等坐稳,两匹马就如同脱弦的箭一般,一前一后沿着宽阔的大道飞驰而去。
待张虔陀喝开城门,举目眺望,见两个女子离城己有四五里远,再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他只好下令停止追赶,此刻他只能训斥一顿手下的官兵,然后悻悻地骑马回府。
姐妹俩的越赕骏风驰电掣一口气跑了百余里,见己到南诏地界,两人这才让马儿慢下来。阿姹劝妹妹在娘家待几天再回去,阿姣没有同意,她要连夜回家。阿姹知道妹妹惦记着丈夫和女儿红线。
两人回到乌蛮王府,姐妹俩也没有惊动爹娘,两人呆在阿姹闺房唠起刚才发生的事,说起那张虔陀两人都很气愤,恨不得一刀宰了那狗贼。
“小妹你连夜回去我不反对,但你要防备那狗贼暗算你。”
“他如何暗算我?我连夜施轻功越城而去,他连我的面都看不着,又如何暗算于我?”
“我不是说今天夜里,我是说那狗贼会从腰牌的来处知道我们与清云寨的关系,所以他要找你是很容易的。”
是啊,听了姐姐的话,阿姣的心里也开始有些担心。她们过城门时将腰牌出示,并告诉守城门的士兵她是清云寨兵马使李慕唐的妻子。当初本意是亮出夫君的招牌,免得守城兵士对她们加以刁难,没曾想闹出这一档子事儿来。
“阿姐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处处提防那狗贼的。再说我夫君的清云寨并不在那狗贼的管辖区内,他想找我和夫君的麻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阿姣极力安慰姐姐。
“那倒也是,不过小妹得罪了这小人,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多谢阿姐提醒,我会小心的。”
等到天黑,阿姣这才换上夜行服、带上浪川剑,怀揣‘飞火流星’,告别姐姐。她不能骑马,只能用轻功,连夜飞越姚州城,赶回清云寨家中。阿姹依依不舍地送阿姣出王府,她叮嘱阿姣一路上要小心。阿姹望着妹妹如飞鸟般消失在夜空里。
阿姣再次来到姚州城下,她施展轻功飞跃过城,直奔清风寨而去。
远远地望见将军府,阿姣并没有急着回家。她环绕自己的家仔细地观察一番,确认并无什么异常后才回到家中。
照看女儿的奶娘见夫人一身夜行服,忙取来夫人平时的裙服换上。
奶娘是阿姣从南诏带来的,了解夫人的脾性,也略通武功,对夫人的侠义之事习以为常。
“府里没有外人来吧?”阿姣轻声问奶娘。
“回二公主的话,没有外人来。”
“你又忘了,还二公主二公主的。”
“啊!夫人,奴婢又忘了,该死该死。”
阿姣来到女儿的房间,见孩子睡得正香便悄悄地退出来。
见丈夫和女儿都己入睡,她让奶娘歇息。自己也困倦己极上床睡觉,躺在床榻上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脑子里净想着姚州发生的事,不知道那狗贼张虔陀会不会找上门来?她知道那个张虔陀为人阴险毒辣,但她并不怕他,她担心夫君和女儿受自己连累。但她又一想:事情不会像自己想像的那么糟糕吧?也许那张虔陀早把这件事忘了吧?她的脑袋里有些乱糟糟的。
她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姚州城里发生的事还在她眼前晃动。她的神智有些昏乱,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阿姣仍在骑马疾奔眼看已甩掉张虔陀的大队骑兵,这时她前方出现一条峡谷,看上去很深很深,人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她一勒马缰绳马停在悬崖边几步远的地方,阿姣兜转马头想再寻路径,可左右都没有路。前边是悬崖后面是追兵,她心里焦急万分,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
跑在最前面的是张虔陀,阿姣睁大眼睛看着,那狗贼手里拿的什么兵器,啊!那不是兵器那分明是个小孩,是谁家的孩子,这狗贼想要干什么?
“娘!娘!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卜“哈哈,快快下马投降,否则我就把你这宝贝女儿扔进大峡谷里。”张虔陀举起了她的女儿红线,高高地举起来,阿姣惊恐地望着幽深的大峡谷。
“不要啊,不要。”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她感觉自己一身冷汗。她看看四周的一切,啊,原来是在卧室里。她的心还在“崩崩”地跳,阿姣心里暗自庆幸,原来刚才是做了一个梦。但是她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她的脑袋里想的是女儿红线。她躺在床上在胡思乱想,昏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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