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金陵城内的白云此刻刚收到来自远在庐山的陈元浩寄来的这封家书。她知道这句话是陈家大少爷对他此生不弃的一句誓言。同时她也知道,这是在《诗经》里流传了千百年的一首中华民族之古老战歌!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将与士,当同往,将与士,当同去。将与士,当同生。将与士,当共死!爱上一个军人,白云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但是她爱上的,不就是这样的他吗。
她还记得一九三二年一月二十八日晚的那一天,还是学生的白云正准备入睡,忽然一声轰鸣,紧接着传来了枪炮声。当时在学校组织领导下学生们及时撤入了防空避险设施内,就在这设施内,她和同学们挨过了整整十二天!每天的炮火轰鸣和防空洞内震落的土石折磨这刚满二十岁的她。直到二月九日那一天,国军的战线终于推进到了防空洞范围。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们见到是一张和他们同样年轻而又刚毅的面孔。只见他指挥士兵为他们构筑好安全撤离通道后便领着手下的军士逆着后撤的人群和被换下阵地的士兵,冲进阵地。
战役结束,社会上对此战褒贬不一,有相当一部分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爱说些风凉话。可是没有亲历战争哪知战争残酷!
此时的全国女姓刚才小脚束胸中解放出来,可终归受旧思想束缚,还是比较矜持保守的。白云不管,从小深受西式教育的她可是敢爱敢恨,女生如何就不能追求男生了?就是因为喜欢,于是她就托人找到了这个年轻军官。
原来那日他是陆军第一师先遣部队的一员,当时就是他们这支一师最精锐部队的到来,硬生生的压制住了敌人的活力,将她们从两军交火的真空地带救了出来。就在她们撤退后当日晚,日军江面军舰上的炮火便将这块阵地轰的没有一片完整的土地。
如果没有他们火力的压制和冲锋部队的那一次冲锋。也许她们将永远走不出防空洞了。
只身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就是她最爱的那个男人。这次赴庐山学习前二人刚定了婚,可成婚的那个日子确是遥遥无期。
可是白云不怨,她愿意等。如果不是这样的陈元浩,也许那时两日就不会遇见,她不想绊住这个男人的脚步。
不过好在,陈元浩在信中写道再过几天为期半个月的训练团便结束了。到时候有小半月的时间回家探亲,好在湖州离这金陵城特别的近,就是步行两日也能到了。
这时白云的房门被敲响了,随后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着女儿忧愁的脸色,说到:“云儿,又在想那小子了?那小子真是混蛋,每次一走都是大半年!”
“谁想他了,没有的事情。”白云羞红着脸说道“只是有些感怀这乱世罢了。”
“云儿你放心吧,这南京城必然是安全的。”说到这父亲白朗确是十分笃定。
这时的南京,刚来了一位大人物,他的到来给这南京城里的军民极大的信心,他的名言更是在国军少壮派将领中广为流传。
“有国无防是可耻的!”
“任何不平等条约、任何敌人不能从我们身上夺走的东西是坚强的信念。当命运再一次召唤人民武装起来时(这一天终将到来!),他将看到勇士而非懦夫紧紧握住忠诚的武器。只要有钢铁般的双手和意志,使用什么武器都无所谓。”
“先进装备能战胜一个个血肉之躯,但无法战胜人类不朽的精神!”
现在他的到来使得国民政府有信心在南京构筑一道“东方的兴登堡防线”!
现在从“乍浦→平湖→嘉善→西塘”一直延伸到嘉兴王江泾的国防工事正在他的主持下有序的进行修建着。
冯西克特将军刚来的的时候,南京政府对其能力还是将信将疑。“德国国防之父”,名头倒是挺唬人。可是两个月下来,所有质疑声已经全部消失了。
“也是啊,这毕竟是首都。”同样的,白云在心中默默想着:我一定会在这里等着你,元浩。
此时的陈元浩正在庐山遥望着东南方向,心中正思念着自己的未婚妻。这次训练军部要求十分严格并不允许营连级干部电报传讯,就是寄信也要经过严格审查。信是大半个月以前前寄出的,现在相比云已经收到了吧,陈元浩这般想着。还有几天这次军官训练团就要结束了。
军部的调令已经下达,这次返乡之后陈元浩就要升任团长。于南京准备新成立一个整编的独立团,该团隶属于第一军,配置3个步兵营,2个轻炮营[6门75毫米山炮,18挺标准水冷重机枪],1个辎重连,1个工兵连,1个大车运输连,1个补充营,1个骑兵排和1个团部连,这么完备的军事编制可是很少见的。更大的实力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接下来这支部队将直接接受德国冯西克特的军事教育并协助构筑南京防线。此时的中国极度缺乏的就是城市攻坚和壁垒阵地战方面的精锐之师。
到那时,估计应该在南京待上很久。云一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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