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落潇潇话音刚落,便看见白怜然的手中缓缓燃起一团似有似无的灵力团。
哦,那东西,她认识。
这种筑基期就可以使用的灵诀,叫做“寻灵”,可以查探事物或人身上是否有被使用术法的痕迹。一旦,遇到了强烈的灵力遗留痕迹,就会燃起莹绿色的火光。
但是,下界的法术往往只能解决下界的问题。
这一次,插手的人可是陌上易凉,是天圣。
白怜然的眼界哪里知道那些,她已经在众人的瞩目下向百山帝行了一礼,然后悠悠地站起来,施展开她的小把戏。
“寻灵,开!”
哗——
只见寻灵燃起的小火苗骤然膨胀,化作了熊熊烈火,要将整座大殿都燃掉。
白怜然掠起自得的笑,高声道:“陛下请看,今日宴会,果然有人在殿内使用了灵诀!臣女就为陛下揪出,究竟哪些大人被施了法!”
她绕着大殿,挺直脊背,缓缓地走了一圈。
最后,走回原地,立定。
“寻灵,现!”
哗——
烈火逐渐衰弱,只见每个宾客的桌前都燃起了一小簇一小簇的莹绿色火苗,姜后和白怜然嘴角的笑意却渐渐衰减下去……
“白怜然,这就是你要让朕看的真相?”
“不、不是陛下,一定是哪里……”
“朕还不知道,宴会里用的‘酿泉为酒’也能拿来控制诸位大臣的心神,甚至是说,控制——朕的想法?”
“陛下!臣女……”
“陛下,贵国之事,我天工阁不会插手,还请陛下依贵国的法律处置。”
看了一出好戏的李安如尚还有些意犹未尽,她晃了晃自己的酒杯,那团灵活便熄灭下去,她将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痛快!
“舅舅,今日之事,还请尽快秉公处置。侄女,还有要事告知。”
落潇潇躬了躬身,从衣袍间取出一个晶莹的神识玉简来。
这个“舅舅”,用得好。
不信你看,白天成的神色怎么跟吃了那啥一样难受呢?
哒——哒——哒——
百山帝坐在龙椅之下,轻轻叩了三下把手,大殿内安静得比殿外的黑夜更深重,这三下叩击声比沙场上的战鼓更让人恐慌,也更让人亢奋。
百山帝在犹豫,因为这么多人的求情,这么多人绞尽脑汁的阻止,让他对自己刚才一时激动脱口的话产生了质疑。
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的人,会质疑一切,甚至包括自己。
可是他同样想知道,落潇潇还有什么“要事”要告诉他。
“尚公公。”
“奴才在。”
“拿纸笔。”
笔墨点燃了金色的洒金纸,鲜红的玉玺印让这一切都血淋淋的好像这大殿里的人心,好像那被抛弃在地上狠狠踩踏的信任。
落一尘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从始至终,他都淡淡的,像是早就料到,又或者是已经对一切彻底失望,满不在乎。
你听,尚公公那尖锐的声音,早就已经刺穿了太子的忠心,让一个真正的、鲜活的落一尘缓缓显出身形:
“奉天呈于皇帝召曰:太子落一尘,上无贤德辅佐皇家,下无忠心,结党营私,玩弄朝政,强占朝廷重臣之女,草菅人命,不堪储君之位。即日起,废太子落一尘,贬为汝王,逐出帝都永世不得回都。其党羽帝都府尹、户部尚书……”
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不断有禁卫军两个人进来,三个出去;不断有西席的女眷们哀嚎求情;不断有人挣开他人之手,撞死在殿柱之上……
可他不一样。
他跪着,听完了全程,然后站起来,任禁卫军架着自己、拖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躯离开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而为他哀嚎的,至始至终也只有一个锦衣华服却已经没了端庄仪态的后宫之主。
“陛下,陛下……陛下!尘儿是您的亲儿子啊!是您的嫡长子啊!”
“尘儿!尘儿!尘儿……”
姜后的声音那般尖锐,那时的母仪天下都成了笑话。
“陛下你怎么可以这般狠心!我的、我的尘儿啊!”
“来人,宣太医!姜后、姜后晕倒了!”
太监、宫女们慌乱的哀叫与脚步声,都被落一尘抛在了脑后。
而陌上易凉动了动脑袋,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唤道:
“潇丫头,来,坐回来了,宴会,还没结束呢。”
众人止住了哀嚎与慌不择路的行为,举目向那个血衣墨发的万古楼主看去,在这座宏伟却可怕的大殿内,他淡定得像个疯子。
“楼主,今儿,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丫头果然聪慧。”
他笑了:。
“华安,唱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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