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行道树没有变化,眼前的人却意外地不见了,莫孤烟飞身上了树顶,居高临下地俯瞰,依旧连半点线索都没有,自己的武功自己当然最是清楚,况且他自小跟随在顾连山大人身边,耳濡目染,见到的都是最好的武功,他十分清楚,没有人会在这样短的时间遁形,除非对方不是人。{第一看书}
或者说,不是常人。
做久了捕快一行,死人也见得多了,莫孤烟并不相信鬼神一说,顾连山大人更是说,世间本无恶鬼,因着有些人的心坏死了,才变得像是恶鬼。
于是,他定定神,将方才忽略掉的一小段时间,再努力地回想了下,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人对自己下了黑手,而自己不曾察觉到呢,两三个吐纳后,莫孤烟想到个很好的办法,最老土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他扬起手重重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当然没有使用内力,他可不想被自己扇成聋子,不过效果已经很惊人,眼睛前头立时有星星状的物体在闪烁,他用手心将双眸盖一盖,当手指头移开时,眼前的景象有了变化。
那个被他苦苦追踪的人明明就在不远处,两个人中间相隔不过十多步的距离,方才他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有东西刻意地蒙蔽了他的视线,那个人意识到小莫已经破了自己的道,抬起头来,突然对着小莫笑了一笑。
那个笑容,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其实这个人的长相很普通很普通,普通到混入人群很快,你会想不起来哪一个人才是他,但是他的神情有种嗜血的凶残,好似随时都能将他看着的人杀死,他腾出两只手状似很清闲地拍一拍衣襟。
莫孤烟现自己要救的孩子不见了,既然对方暂时没有要逃跑的样子,他索性直接问道:“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无辜的。”
那人又笑了,这次是咧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他说:“哎呀,你已经说晚了。”还带着点雀跃的语气。
莫孤烟地右手已经缓缓抬起:“你把孩子怎么了。”
“你袖子里有可怕的东西。”那人在使出暗器时,已经见过那道寒光。加添了警惕,他收敛起闲散的样子,十分认真地说道,“所以,我不和你打。
莫孤烟按捺不住。已经出招。他本不是以快取胜地武功。不过他已经了解到对手地度。他不能给其再次逃跑地空挡。所以。他一挥手间。已经封死了那人地五个退路点。只要那人往任何一个位置退缩。都必然会受伤。那人地眼睛很毒。说话也很准。自己袖子里地确有可怕地东西。专门对付敌人地可怕东西。
而敌人。就在眼前。
然而。他太低估了敌人地能力。
封住地五个退路点。分别是上下左右后。谁料得那人不进反退。明明还相隔了一定地距离。眨眼间。整个人都贴了过来。贴近到莫孤烟觉得那人地呼吸都喷在自己地脸上。他惊得连忙回手想护住自己。手臂上头一沉。对方将什么交付过来。软绵绵地。还带着一点点温度。
分量。分量让莫孤烟立时意识到是那个孩子。文静到有些内向地陈平儿。他根本没有时间转念。双手一收。将平儿抱在自己怀里。那眼前地敌人呢。
有笑声在头顶弥漫开来。绝对不是让人心情愉快地笑声。转瞬笑声到了莫孤烟地身后。他没有再转头。因为他知道这一场里面。他已经输了。如果那人出手对他地后颈来一下致命地。他根本逃脱不掉。
莫孤烟赶紧去看手中的孩子,如果能救回这个,那他还不至于输的太惨,头低下去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不太对劲,还在侥幸地想,或许是那人封住了孩子的**道,等手掌摸上去以后,他明白,什么都不能再挽救。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伤痕。
他将孩子从头检查到脚,没有查出死因,连一丝血痕都没有。
莫孤烟抱着孩子地尸体,本来还是触手温热的身体,慢慢的,慢慢地在自己手心冷却,要是方才那人多给他一下子,那么此时化成冰冷的该有两具尸体。
一大一小。
莫孤烟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望着我,苦笑道:“青廷,当时我居然想的是,要是他也给我来那样一下子,我就不用苦恼回来后该怎么样同你交代,我临去时说的是去救孩子,我不但没有救得他,还害了他,要是没有人追踪,也许那人还不会这样快将他弄死,一条人命,下午还在我们面前有说有笑的。”
“你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已经是给我们最好的交代了。”我已经慢慢从陈平儿死亡的阴影中脱离出来,连七狗都知道,这会儿地哭哭啼啼都是无用,只有早些找到那个凶手,早些将他绳之以法,才是给死者最好的交代。
“我刚才稍稍看了一下那孩子的尸身,应该是用重手法将经脉扭断致死,下手阴毒,在外表上是看不出任何伤痕的。”许箬荇冷静地分析道,“他与一个孩子无冤无仇,最起初抓来可能不过是当个折磨的玩物,再后来下杀手,是为了给我们一个警告,如果我们再循着这条路追查下去,这也是我们的下场。”
“问题是我们这会儿手上好些线,他想要阻拦的是哪一条。”我疑惑地问,“是小莫从都城带过来的那条,是饭铺老板赚黑心钱并且与内宫有关,再或者是一次又一次出现的奇异香气。”
或者,或者。
三个人一时都不再做声,线头太多太多,我们该顺着哪条寻觅下去,才能得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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