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墨是武将,他要出头,注定是要到边疆去打仗的。如果她记忆没错,西北蛮族很快要进犯,薛子墨就是在北疆闯出了一番名头。这一点上,她并不想阻止他。虽然上战场是很危险,可是他的父亲是死在疆场上,他自然希望为父报仇,也实现自己苦学多年的抱负。而且和文臣注重家世资历不同,武将凭战功说话,只要肯搏命,升的自然快。她如果逼薛子墨留在京中,可能文轩帝会看在他忠良之后的份上给他一个闲职,可是他没有家世支持,也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可能始终也升不上去,天天陷于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想想都觉得很无奈。去边疆,薛子墨就像回了水里的鱼儿,一定能够大展所长。所以这一世,慕容月还是支持薛子墨走上一世的道路的。只是有了兵权,若想平安到老,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自然上位者首先不能太过心胸狭小,再次最好要是明君,方能君臣相宜。
寂渊这人太习惯于把所有的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寂渊上位,必然不能容忍有得人心掌兵权的权将存在,兔死狗烹是必然的结局。另外一位有力的竞争者寂泽,资质太过平庸。慕容月回想上一世,对寂泽的印象唯有无能二字。寂泽占着出身之利,皇后娘家倾族支持,却还是一直压不过寂渊。非但如此,还镇不住后院以致被寂渊借机栽了个谋反的罪名。如果寂泽上位,肯定是外戚当权,对在外刀口舔血的武将未必是好事,但是素闻皇后娘娘是个厉害人物,如果皇后掌握朝局又是个有能力的,倒是也可以考虑。只是她上一世完全不干涉寂渊在前朝的动作,只是静守后院,对另外两位皇子二皇子寂英和四皇子寂梁毫无印象,不知道是怎样的人,是不是和寂渊沟壑一气。至于还有三位没有成年的皇子……
其实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她和薛子墨两人私奔白头偕老,临走时想办法坑了寂渊和慕容雪,就可顺顺当当完成任务。她是穿越而来,对这里的亲人并没有多少感情,可薛子墨必定不希望如此。他一直觉得配不上慕容月,上沙场建功立业似乎是必然的事情,大男子不拘泥方寸之间,如果不让他上沙场拼杀一番,对他也委实不公平。
叹了口气,慕容月睁开眼睛,前路漫漫,到文轩帝驾崩还有不少年呢,还是先专心处理眼前百花宴的事吧,她还想送慕容雪和寂渊一份大礼呢。
玉佛寺并没有多远,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下了。银环为慕容月撩开车帘,薛子墨已然在外伸手候着了。慕容月抿嘴一乐,想到这呆子果然得寸进尺,便也顺势把手搭在了薛子墨手上,跳下了车。
薛子墨并想不到这么多,只是顺势而为,直到嫩白柔夷入掌,他才惊觉自己逾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淡香飘过,慕容月已经下车,银环正在给她整理衣衫了。薛子墨抿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还来不及回味,就本能地看向慕容月:“月妹妹,我陪你进去上香吧。”
慕容月微一思索,雍华郡主既然住在庙里,那这些日子来往的命妇贵女必然不少,还是不要先和薛子墨出双入对了,以免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再生变故。思定,就对薛子墨道:“不必了,有侍卫候着,我不会有事,你还是先去吧。”
薛子墨知道慕容月素来守规矩,能护送一程已是心满意足,并没有强求,约了来日再考校金锁武功,就带着金锁上马离去了。
慕容月目送薛子墨远去,对着银环说:“我让你准备的画卷拿下来了吗?”
银环将手中一卷卷轴举起示意:“当然,只是小姐,奴婢不明白,为何要准备这么一幅仕女图......”
慕容月微微一笑:“当然,请君入瓮,多多少少也要备一点诱饵......你等着看吧,这幅画抛砖引玉,作用可是不小。” 语毕,就带着银环走入寺中。
玉佛寺历史悠久,风景秀美,素来是京都女眷们最常来的上香之地。慕容月对这里并不陌生,前一世她就常来,和寂渊情深之时更是来此求过姻缘,如今想来极其讽刺。她信步走到后院,在一个侍卫环绕的院子门口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此处不可擅闯!”
银环上前一步,大声呵斥:“大胆,这位可是太傅府嫡小姐,专程前来拜见郡主的,你们好生无礼!”
侍卫一惊,疑道:“郡主并没有吩咐今天会有客来访......”
慕容月从银环手中接过了卷轴,递于侍卫:“麻烦通报郡主一声,郡主看了此画卷就当明白。”
厢房内,雍华郡主接过侍女手中的画轴,展开一观,只见画中是一个宫装女子,相貌与雍华郡主颇有几分相似,但又缺了几分神韵。郡主望向画的右下角,只见一个小小的渊字留于其上。
雍华心中大震,她清楚,自己正在几位皇子中择婿并不是秘密。自己身后有太后母家,又是宫中教养多年,人脉深厚,对有意皇位的皇子来说当然是上上之选。她本来最为看好大皇子寂渊,奈何他出身太低,完全没有母家势力支持,母妃又失宠多年,不得圣心。自己要嫁,就要嫁能让自己母仪天下的,以自己的才情容貌,岂可屈居他人之下?所以寂渊的几次示好她都没有理会。三皇子寂泽为人懦弱无能,而且花名在外,但是母家势力庞大,如果自己再推波助澜,扶上太子之位当不是难事,所以和皇后一番恳谈之后,自己与三皇子寂泽的婚事本来月内就要定下了。难道说,寂渊还有后手?
雍华看向前来通报的侍卫:“来的是什么人?”
“回郡主,来者自称太傅府嫡小姐慕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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