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渊是什么时候和太傅府有了联系的?太傅一向是很中立的,非常避讳和任何一位皇子的接近。如果得了太傅府的支持,可说就是得了文人学子的支持,自然大大增加了胜算,不可小觑。太傅府没有主母,后院既是由慕容月代表,难道今天她来是想和自己谈些什么?这件事情,自己必定是要探听清楚的,雍华当即正色道:“快请。”
片刻,慕容月走入房中,微微躬身行礼:“问郡主安。”
雍华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对慕容月的印象就是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家世极好,矜持守里,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这些年慕容月出入宫廷也不少次了,雍华对她还是没有什么印象。本来等着过几年,由家族婚配联姻,相夫教子,慕容月也就安安稳稳走一般世家贵女的路了。可如今看眼前的女子面容沉静,神采斐然,胸有成竹,显然不是池中之物。看来,自己也要重新评估她了。雍华不敢怠慢,抬手让慕容月免礼:“妹妹前来所谓何事?”
慕容月微微一笑:“郡主肯召见我,想来也是颇为喜爱我带来的这个画卷,不如屏退左右,让妹妹为郡主细细讲解一下这画卷的妙处如何?”
雍华一挥手,侍女们都退了出去。“本宫素来心急,这就开门见山了,这画上的女子是不是本宫?”
“自然只有郡主有如此风采。”
雍华神色凌厉:“是何人所画?”
“是家母今日进宫向如妃娘娘请安,娘娘交予家母的。”
雍华丝毫不为所动:“你可知私相授受是死罪?”
慕容月神色不动:“妹妹也是相信此事对郡主大有裨益,这才来向郡主献宝。”
雍华又看了一眼画卷:“如妃娘娘?那看来是大皇子手笔?似乎也不是很像本宫。”
慕容月暧昧一笑:“大皇子自然是有诚意的。他与郡主不过远望几次,自然难以画出郡主神韵之万一,如果今后能有机会慢慢近观……”
雍华嗤之以鼻,其实她完全不在意寂渊是否喜欢她,画她画的像不像,她自小身处高位,迷恋权利,要的就是皇后之位,所以只能选择一个最有机会登上大宝的。本来寂渊并不在她考虑范围内,她内心深处对寂渊出身也颇有芥蒂,但是如果太傅府站在寂渊身后,那他就很值得押宝了。所以如今慕容月替寂渊来向她示好,当务之急,是确定太傅府是否已经和寂渊坐在了同一条船上。
想到此,雍华抬头望向慕容月:“我倒从未听闻大皇子与太傅府有什么来往,太傅他老人家素来中立,从来没有偏颇过任何一位皇子。如今妹妹突然出现,倒是很叫人生疑。”
慕容月不慌不忙:“郡主当知,如果今上春秋鼎盛,我爷爷当然可以不偏不倚。只是如今今上身体多有不适,如果太傅府还是不识抬举,将来不管哪个皇子上位,恐怕都难逃衰败一途。可以说太傅府既然已经身在局中,断断没有置身事外的好运。既然如此,良木择禽而栖,大皇子天纵人才,自然人心所向。太傅府要选,也会要选一个最有机会的,郡主你说是不是?”
雍华冷笑:“既然如此,依本宫看,大皇子似乎该迎娶妹妹为妃才是。亲上加亲,这关系方才稳固,妹妹你说呢?”
慕容月脸上顿时显露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凄苦神情:“妹妹无福。年前宫中赐宴,大皇子见到了舍妹…….虽然舍妹庶出无法成为正妃,但做姐姐的,又怎能和妹妹相争……”
慕容月说到这眼泪似乎都要流下,顿了顿才和雍华说:“不怕姐姐笑话,妹妹只希望夫君垂怜,家庭和睦,是万万不愿姐妹共侍一夫的,我和庶妹从小相依长大,只能是相互扶持,如果为了后院地位相争,爷爷和父亲恐怕都承受不了。”
雍华面上不显,心中已经是对慕容月大为轻蔑。说到底,原来是大皇子和太傅府的庶女偷偷相好了,但嫡女又不愿和妹妹共同进府,怕姐妹争宠伤了感情,这才来为大皇子另外物色强力的皇子妃了。亏她还以为这个慕容月是个人物,原来也是个被情情爱爱困住的小女人。照她的意思,庶女最多也就是入府为妾,到时候还不是任由皇子妃拿捏,大皇子也不会为了一个妾氏驳皇子妃的脸面。而且庶女就是庶女,为家族又能作出什么贡献,慕容月还如此思前想后,未免有些太过软糯了。不过如此看来,太傅府也不是无缘无故站了寂渊。正如慕容月所说,一样要选了,当然要选可能性最大的。寂渊能力不错,只是输在外戚能力,这一点,太傅府和一个家世卓绝的皇子妃就可以补上。加上太傅府的庶女和大皇子的关系,虽然庶女不能为妃,但是如果得宠,有个一男半女,也是非常紧密的联系。将来寂渊如果上位,也是肯定可以封妃的,太傅府因此和寂渊站在一边并不难理解。
雍华思定,缓缓抬头和慕容月说:“此事本宫自会考虑,妹妹先回吧。”
慕容月心知雍华已经接受了她的说法:“是,那这画轴?”
雍华无所谓的一晒:“画的本宫不喜,拿去毁了吧。”
慕容月捧着画轴出来时不由大乐,这雍华郡主比她印象中还要狠辣,她还真是为慕容雪找了个好对手。
回府之后,慕容月径直去了慕容雪的院子。侍女上茶后,慕容月挥退所有人,神神秘秘地和慕容雪说:“妹妹,你猜我今日去上香,偶遇了雍华郡主,她和我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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