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从早晨天微微亮开始,细小的雪花便开始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中洒落下来,到了早饭刚过的时间又转为了鹅毛大雪,为这个新年增添了一份浓厚的年味。
到了这一天,整个京都几乎所有的生意都停滞了,家家户户都要团团圆圆的一起吃年夜饭,守岁,家里忙乱的一团热闹。尚未入夜,有的人家已经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至于说几乎停滞,自然是有的生意还是开着门的,比如说凌楚楚他们住的这间客栈。有些做生意、跑江湖的出门在外因为事情耽搁而回不了家的人,就只能聚集在客栈里与一众外乡人一起过年了。因为是过年,每间客房的餐饭里老板都附赠了一些高价从外地买来的柑橘讨喜气。客栈里也早已拉上了大红绸缎,贴门联、挂对子,倒也是十分喜气。
这日早上,因天气寒冷,再加上凌楚楚身怀有孕太过动气劳累,整个人都有些昏沉沉的,陈敬宗受慕皇城的邀请为她把了脉,只是受了些风寒,孩子尚好,便开了安胎药的药方,吩咐杨威成去抓药煎了给凌楚楚服下,顺便把昨日给芸娘她们的药再抓一些送过去。
近中午的时候,慕皇城吩咐小二让厨房炖了鸡汤给凌楚楚端来,喝下去方精神稍好了些,刚欲躺下,就见杨威成急匆匆,面色惊慌的跑回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杨威成喘着气说,可知他路上是多么的急速狂奔。
“怎么这样急?慢慢说。”陈敬宗一向知道他是个急性子,不用催他,忙接过他手中的药,问道,“出了什么事?”
“芸娘她死了!”
“什么?”
来到沁园宅院,白色皑皑的路上只有杨威成之前一个人的脚印。七人脚步快速的穿过前院,中庭,再到后院芸娘的卧室。厚重的雪掩埋了外围的一切血腥气以及杀人凶手的行踪。七人迈入房内,芸娘的惨象一下子进入眼帘。原本姣好的面容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痕,周身上下多不胜数的刀痕,殷红的血浸染了整张床,芸娘瞪大着双眼,双手依然是在抗拒的样子。玲儿的尸体倒在门边,被凶手在背后一刀致命,估计是看到凶手杀人的样子想要逃跑才遇害的的。
“千防万防!”凌楚楚恼怒的道,“早知道昨天就该守在这里,也不至于......”
“谁也料不到的事。”慕皇城说道,“跟你无关。”
“一定是国舅夫人!”莲儿痛心的说道,“芸娘她们死的这么惨,一定是昨天来捣乱的那群人干的!”
“死于昨晚凌晨左右,身上伤口颇多,凶手有泄愤的可能,应该是很恨芸娘。”陈敬宗上前查看了一下芸娘的尸体,冷静的说道。
“王爷,她们的魂魄已经离体多时,整个沁园都搜索不到!”小宝施了几次召唤术,都不见芸娘和玲儿的踪影。
“有人来了!”傲洺凝神查访沁园内所有的气息,除了自己这些人,就只剩下园内冬眠的动植物以及絮絮飘零的白雪,其余外没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气息。既然芸娘的魂魄不在,是否是已经被人抓走了呢?正思索间,院门被群人破门而入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内。
“好多人......”其余众人也听到了声响。
不多时,另外一群不速之客露了面,竟是一群官兵。而为他们领路的正是昨日带人前来打人闹事的凌晨。
“哎呀!”凌晨看到凌楚楚等七人吓得大吃一惊的样子,连忙在为首的官兵耳前说了些什么,随即那人带领着手下快步朝着芸娘的卧室跑来。
“你们就是那群打家劫舍的贼人?过年期间在京都里犯案,你们不想活了!”
“打家劫舍?”莲儿瞪圆了眼睛,指指自己和身边的众人,惊讶的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打家劫舍了?不要胡乱冤枉人好不好!”
“大人,这房间里有两具女尸,均是惨死!”一个官兵迅速在房里查看了一下,随即神色惊慌的跑了出来道。
“啊?我家二夫人死了?我的天呐...”凌晨先是惊诧再是大哭道,“可怜的二夫人呐,怎么年纪轻轻就被贼人给害死了啊!官爷,您可得给我家二夫人做主啊!可怜的二夫人哟,我这可怎么跟国舅爷交代哦......您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哟...莫名其妙就被这些贼人给害死了哟...”
“什么?你们这群外来的匪徒!不仅打家劫舍还敢入室杀人!”为首的官兵进去看了一眼,登时激动起来,暴跳着青筋持刀相指怒吼道,“这可是当今国舅爷的二夫人!来啊,把这几个盗匪给我抓起来!”
为首官兵一声令下,立时有人持刀上来锁拿。慕皇城既是自己的结拜大哥,又是自己的主子,更是乾国声名显赫的西北大将军!当朝最尊贵的城王殿下!杨威成怎么可能看他受此侮辱?与他同样上前阻拦的还有护主心切的小宝,两人上前一步,登时大喝道,“谁敢!”
“哟呵,还敢反抗!给我上!全部上,死活不论!”为首的官兵再次吩咐。
“杀呀!”扑上来的官兵持刀呐喊。
“找死!”杨威成一个轻松的闪身,一拳过去,一个蹿上来的官兵被打飞在十杖之外,一脚过去,另一个扑上来的官兵立时肋骨尽碎躺倒在地。小宝更是如猴子般在众官兵中穿梭,不多时已经将所有的官兵都点了穴。
这种狠辣快速的打法吓坏了凌晨和为首的官兵,两人一见苗头不对,转头就要朝外跑去,所幸及时被小宝拦住,点倒在地。
“说!”杨威成拿出审讯犯人的手段,一脚踩在凌晨的胸口,压紧了力道问他,“芸娘是不是你带人害死的?说实话,否则你的下场就跟他一样。”杨威成抬眼看了不远处那个被自己一脚踢死的官兵,冷脸威胁。
“你...你敢?”凌晨吓得打着哆嗦道,“我...我可是国舅爷府上的管家!你要弄死了我,你也不得好死!”
“是么?那就试试啊!”杨威成再加重力量,凌晨已经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但还是咬着牙说不知道。
“让我来!”出声的是凌楚楚。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把官兵的长刀在手,走到杨威成的面前,面寒如霜,冷冽的说道。
“想为杨新儿尽忠是不是?”凌楚楚代替杨威成一脚踩在了凌晨的脸上,一字一字清晰的吐道,“我告诉你,屋子里被你们杀死的那个可怜的女人跟我是好朋友,你们让她死的这么惨,还派来官兵找我们顶缸,你以为我会容易让你死的那么轻松么?”
“你...你是谁?”凌晨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夫人的闺名?”
“你管我是谁?我现在问你,芸娘和玲儿的魂魄,你们给抓到哪里去了?”
“什么魂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说什么,那你哆嗦什么?”一刀下去,凌楚楚将凌晨的右胳膊上砍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顿时染红了凌晨身下的白雪,疼的他哇的惨叫一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招惹国舅府,就不怕被灭族吗?”凌晨哆嗦着,强忍着。打赌这些人绝不敢伤害自己的性命。
“说啊,说芸娘和玲儿被抓到哪里去了?”
“她们不是在房间吗?她们已经死了!”
咔嚓,又是一刀砍下,凌晨左胳膊上又多了一道口子。
“去哪了?”
“她们已经死了,就在房里。”
咔擦,凌晨左大腿上挨了一刀。
......
“去哪了?”
凌楚楚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询问了,凌晨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身上被砍下的伤口疼痛不已。凌楚楚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挥刀狠辣的样子,她一开口,就如同魔鬼般轻而易举的将他吓得瑟瑟发抖,这种重复的折磨,他宁愿死也不想再忍受,可他还不想死。他不知道凌楚楚为什么会重复的问同一个问题,但他想自己知道的答案应该可以回答她。
“被根祖方丈收去了......说是会好好超度......好好超度,助她早日成仙呐......别砍了...别砍了...求求你...别再来伤害我...”
“根祖方丈是谁?他在哪儿?”
“根祖方丈是晋州城圣光寺的方丈,法力无边,是国舅爷请回来的,目前就住在国舅府,我说的都是实话,夫人昨天回去就做噩梦了,所以请求方丈给她们超度,超度啊......别来砍我...别再砍我了...”
手中长刀随地一扔,凌楚楚瞥了一眼凌晨,十分不屑的说道,“早招了不就好了,非得挨上几刀才说,你怪得了谁?”
“又是根祖。”傲洺和慕皇城神色一凛。
“你们认识?”凌楚楚一愣,看傲洺他们的神色,好像他们几个都认识啊,不由得纳闷道,“是名人吗?”
“岂止是认识,简直就是深仇大恨!”慕皇城神色变冷道,“他很早就被父皇封为了国师,跟凌道云走的很近,你...不认识?”
“我...哎哟...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切都在晃啊?妈呀,是地震啊!”凌楚楚正想反驳几句,周遭的事物景象突然变得扭曲摇晃起来,自己的身体好像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扭成了麻花般,忍不住想要作呕。
“糟糕,有人闯入了鬼母阵!我们要被带回去了,快抓紧彼此的手!”傲洺及时喊出这一句,随即一道白光打下,众人眼前一闪,便不知身处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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