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衙内对婉扬图谋不轨,婉扬也想过,既然惹不起,自己躲得起,不如逃离汴梁城,一路向南,荒渡余生,任店背后的靠山是徽宗皇帝的宠臣蔡攸,高衙内不敢对任店做出太过分的事儿。
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婉扬还是想着,既然穿越了,就要做些事情。
婉扬穿越到的年份是公元1123年,也就是宣和五年,大宋王朝在宋徽宗赵佶这个文艺皇帝的领导下,表面上丰亨豫大、盛世繁华,但本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大宋开国尹始,太祖皇帝赵匡胤曾下诏说“吏员猥多,难以求治;俸禄鲜薄,未可责廉;与其冗员而重费,不若省官而益俸。”白话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官员太多,国家很难得到治理;工资发的太少,就不能苛求他是否清廉;与其招的官员多,但是每个官员的平均工资少;不如官员少招一些,每个人多发些工资。”
宋太祖的这番国策,是绝对没毛病的,但是国策的执行,官员怎样才算多,怎样才算少,其实就可操控性很强。到了宋朝第三位皇帝,宋真宗的时候,宋朝的官僚队伍,就出现了“吏员猥多,而且工资给的还多”的情况。只吃饭不干活的官吏多了,对于国家和百姓都是种负担,写下著名文章《岳阳楼记》的范仲淹先生,就想要大规模的清退冗员冗官,可惜政令实行了不到一年,范先生就被调到边境了。
范先生之后,也有锐意改革者,可惜都半途而废。
时过境迁,到了宋徽宗时,冗员冗官的问题,几乎已经是积重难返;官僚队伍如此,大宋的军队也好不到哪去。
宋朝的兵种有禁军、厢军、番兵、等等,举国兵力保守估计百万以上,徽宗年间,紧紧是汴梁京都的禁军,都号称八十万;但人多不代表战斗力厉害,紧以汴梁的禁军而言,八十万人里,能披重甲、开硬弓,有作战能力的士兵,也不过寥寥数千人。
再加上徽宗皇帝信任奸臣、好大喜功、安于享乐,终于在三年之后,金国大举侵宋,大宋的一纸繁华,被烽火烧得干干净净。
宋徽宗、宋钦宗等皇家宗室被俘,百万生民流离失所,从而有了宋高宗的偏安江左,有了宗泽临终前的三呼过河,有了风波亭里岳元帅的天日昭昭,有了陆放翁逝世时喃喃而语的“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穿越而来,所为何事?!婉扬想着:“难道真的要历史的悲剧重新上演,自己袖手旁观?!”
不,自己不能。
内心深处,婉扬这样告诉自己:
“虽然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但老天爷又没告诉自己有没有主角光环,改变历史的难度,就等于创造历史的难度,一言一行的失误,都有可能让自己掉脑袋。
但,就算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就算是身首异处,就算是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三月末,夜晚八点钟左右,婉扬一改平日的男装打扮,身穿蓝色刺绣罗衫,鬓发未挽,从任店到东十字大街,让所见的路人纷纷侧目。
婉扬远远站在高俅府邸的门前,自言自语道:“高俅,你明明有足球运动员的天分,徽宗皇帝却偏要你当管理军事的大臣。禁军战五渣,你有次要责任;但你庇护着你的儿子强抢民女,飞扬跋扈,就有主要责任了。我今天就替大宋,除掉你们两个毒瘤!”
言罢,婉扬大步走向高府,对门口的卫兵说道:“告诉你家衙内,任店教头潘婉扬,如约而至!”
月光照在了婉扬如墨般的黑发上,一把发簪,铮亮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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