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成亲不到数日，便被皇帝派出去发挥了用处：杀人。

关于法师府，每一日都有兵值守。

囚着的人，只是一个和尚，法号为觉明。

据说是被那位受皇帝庇护，不容置疑地位的法师，强迫给留下来的。

法师离开之前，特地进宫，求陛下帮她看好人。

唉。

真是有伤风化。

关于他们的版本，早已被朝野上下，颂之宫外，甚至被分支了多个不同的版本。

觉明每一日，承受着士兵们古怪的打量，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抄经、打坐、盘珠，念佛。

千里之外，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高阳，提了提剑，走进仗营。

忽而有两道声音传来——

“她一没战功，二根本是个女人好么，凭什么做我们的将军？陛下怎么想的！”

“她要和尚做男人，陛下赐婚，那么惊骇的事情陛下都允了，何况给她一个将军？陛下啊，看上她了。”

“不可能，陛下若看上她，怎会命令我们废了她——”

“闭嘴！”

“本就是如此！陛下让我们找寻时机，不论战果，先伤她，后废了她武功！再囚她——对外宣称她已战死，这怎是一个男子看上了女子会做的事。”

“你……罢，”似知道已阻止不了，干脆为他稀解一番，省得他下一次再被不平衡掌控，脱口不该脱口的话。

嗓音无奈：“陛下这样做，是因为她难以掌控。不折了她的翅膀，何以收服？！”

“你不是不知道，她的父亲高隐士为复国付出了生命，单凭着这一点，她又是高隐士唯一的血脉，还继父业相助于陛下，陛下于情于理，得给她三分颜面。还不论她一身本事！”

“所以？”

“所以，陛下要这世上再不存在高阳，改头换面，那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可以轻易占·有的女人。”

“所以她有可能成为……皇妃？”

“忘掉我们这一次密谈，你会活的很漂亮。哦，你记得废她的时候，面容遮好。”

“……”

呵。

隔墙有只耳朵听完了全部的内容，耳朵的主人，一下失神，前尘尽来。

——太子，他们能灭我们的国，我们也能灭他们的国！

——老臣陪着太子忍辱负重，必要时，老臣可以为太子复国的大业献上性命！

——阳儿，阳儿！

——你快去告诉太子，他身边有死间，匡复前朝，需从长计议，赶快，赶……快……

“爹爹，”高阳垂下头，眼角缓落了一滴透色。

“他算计我，我又何尝会不给他留一手？过往不复，从此，我自由了。”

低声说完，高阳执剑的手，从未有过的坚定。

待确认那两位副将已走，高阳才继续走向仗营。

纤背，不输于男儿的挺拔。

陛下，我们当真一同并肩作战过，想法不谋而合。

只不过，你“杀”我，是为了摆布我。

……其实何必？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威胁，尤其是你的。

我原意也在犹豫，是选择真的战死，还是金蝉脱壳？我的心上人不恋我，我以诚心静望的朝廷，以真心祝福的你，现在也与我面和心不和。

所以慎重思虑后，我已经选择战死。

这个世不留我，总有地方留我。

也许在那里，我会开心一点。

反正，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只会有人因为我的死而轻松。

可是，为什么让我听到这些？

为何偏偏被我听到？！

历世新，我低估了你的狠厉，你能追杀我一次，凭什么我就以为你不会再来第二次？！

事不过三，过往不复，从此，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