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再说话,安静下来,但敏焉琢磨着,没弄明白事情就上前打人好像是自己的错,可要不要道歉呢,他纠结的不得了。此时院外传来咋呼呼的声音,见一老头往院内走:“你们醒啦?”牙华倒是油滑,朝老头拜了一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敏焉连忙跟着行礼。
“不碍事,看你们倒在我家门口,就顺手把你们搬进来。这位小兄弟浑身是血,我差点以为死了呢。”敏焉转头看牙华,好你个魔,敢骗我,说什么是你救的我,“这位公子倒没受什么伤,小兄弟,你得谢谢这位公子,是他帮你治的伤,他倒是仔细,帮你包的严实。”
前辈啊,什么话不能一口气说完,你现在让我很难堪啊。牙华好像看出敏焉的心思,憋着笑。敏焉则是羞愧地扶额:“谢谢你。”
牙华很惊讶,没想到他会道谢:“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牙华公子。”
“乖。”
敏焉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位公子如何称呼?”
“晚辈牙华。”
“晚辈敏焉。”
“在下赵平氏。”说着又举了举手中的鱼,“我在溪边抓了鱼,我去做来给你们吃。”
“赵伯,这怎么好意思呢,救命不止,还要做饭给我们吃。”牙华一副谦卑礼貌做派。
“不碍事不碍事,有你们在我高兴,终于有陪我喝酒的人啦。”说着走去厨房。
牙华想要进屋,被敏焉拉住:“等等。”敏焉在他耳边低语:“刚刚路过的行人说这间屋子没人住的。”
牙华回看敏焉,说道:“难道你看不出他是鬼魂吗?我还以为你知道。”
“鬼?”敏焉忍不住笑起来,“骗谁呢,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有脚,而且能在太阳底下走动,怎么可能是魂魄?”
“待会儿我就证明给你看。”牙华不屑,特意拂了敏焉的下巴说:“兜好你的下巴。”
两人在屋里等了片刻,赵平氏端来烧好的鱼肉和青菜。
“粗茶淡饭,招待不周。”
“哪里的话,赵伯辛苦了。”一口一个赵伯叫得起劲,我看你比他更年长吧。
“二位,来点?”赵平氏举着酒瓶甚是雀跃。两人递上酒杯。
牙华叹道:“好香啊。”
“这可是正宗十八年的状元红,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赵平氏得意地自卖自夸。敏焉没喝过酒,却也不好拂了赵伯的面子。不想喝了一口辣得直接呛出眼泪,咳嗽个不停,咳得伤口都在发痛,牙华顺了顺他的背,背后传来阵阵暖流直蹿喉咙让敏焉舒服得不行,竟止住了咳,敏焉忍不住去看牙华,牙华却视若无睹,专心地吃着自己的美酒。此魔功力深厚,怕是十个自己都打不过,真是人比魔,气死人。
“看来敏焉小兄弟不会喝酒,赵伯,还是我俩喝吧。”
“也好也好,小兄弟,那你多吃点饭啊。”虽是不咳了,喉咙里被酒辣得像是火烧般,敏焉连忙扒了一口饭,只听牙华道:“赵伯,你是鬼吗?”可怜敏焉的那口饭还没下咽就又喷了出来。你是不是太直接了点。
“还是被发现了。”赵平氏的坦率更是让敏焉来不及反应,“我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呢。”
原来赵平氏早年间与一女子唤阿玉交好,却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另一女子,没想到阿玉受了情伤一直未嫁。等到赵平氏年过五十,孑然一人之际,阿玉差人送信来,与他约在小爷村,就是现在的这间屋子,这是小玉娘家的一间祖屋,说是要与他重归旧好。赵平氏等啊等,一直没等到阿玉来。有一天雨重路滑,赵平氏不慎跌入水中溺水身亡,化作鬼魂却还是想等下去,于是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可能是在报复我,可我还是想亲眼见见她。”喝了酒,情绪上来,赵平氏就忍不住开始抽泣。
两人听了故事也是唏嘘不已,不知该如何宽慰赵伯,看赵伯醉得有些糊涂,牙华把他扶到床上。
“我刚才摸了摸他,肉身真得有些虚浮,魂魄怎么可以留阳间这么久,还能被我们看得如此真切,黑白无常难道不会将他捉去吗?”敏焉依旧好奇。
牙华安置好赵平氏,转身说道:“大千世界,何其不有?你出现在此处不也反常吗。”
敏焉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看你喝得比他还多,你没醉?”
“我可是魔,不轻易醉。”他倒是得意。
“可惜阿玉也许永远都不会来了。”敏焉想着刚才的故事,没发现牙华拿着药走到身边:“坐下吧,我给你换药。”
“啊?”还没反应过来,牙华就开始扒自己的衣服:“停停停,我自己会脱!”
伤口开始在慢慢长好,敏焉试着催动内力,内力也在慢慢复原,看起来恢复得还挺快。
换完药,敏焉打算出去看看。虽然牙华看起来并非狡诈之人,可万一他是在哄骗自己,不能着道,他不信好端端出不去这村庄。走在路上,发现小爷村的村户不多,没过百,东南边是高山,西北边是竹林。不就是块小地方吗,怎么会出不去。没想到敏焉走了很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久,可是村庄的边界却走不到头似的,眼看落日西斜,敏焉实在没力气了,只好原路返回。真是太奇怪了。
回到赵伯家,看见牙华正端出菜来,有些惊讶:“你做的?”
牙华点点头。
“赵伯呢?”
“他先走了,说明天再来,这间屋子就让我们呆了。今晚可以睡这。”
敏焉端起饭碗才觉得过意不去,感觉只有自己最没用:“今天谢谢你做饭,明天换我做饭。”看牙华点了头,敏焉才开始动筷。尝了一口,差点没呕出来。“牙华,你到底会不会做!”
“难吃吗?我第一次做。”牙华尝了一口,点点头:“是挺难吃的。”什么叫挺,这叫做挺?敏焉抬腿进厨房,望着锅碗瓢盆一片迷茫,他也从未做过饭,但照猫画虎总不会错,再难吃也不会比牙华做得更难吃。敏焉在厨房忙活了很久,饿得前胸贴后背,终于端出来两碗面。
一开始两人都小心翼翼地尝了口,美得敏焉都说不出话来,一声不吭地把面全部扒拉进口中,感谢苍天这面不难吃。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敏焉又开始苦恼起来:“难道我们会永远留在这里吗?”
“放心,一切都是机缘,说不定明天早上你睁开眼,就回去了呢?”
“会吗?”敏焉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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