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风又轻又柔,迎合着阳光,穿梭在天地间的各个角落。
从小男孩认识霓芮到如今,七日过去了,这些时日,霓芮时时来一日不来一日,小男孩虽对她没有过多期待,但也习惯了她的打扰。
昨日,霓芮去找小男孩的时候,老人家在咳嗽,因为上了年纪,所以常常不分季节的犯咳疾,霓芮担心,立马就回去找来了药,说是以后每天都会来,明日还要送小男孩一个礼物。
清晨,小男孩坐在包子铺旁边的小巷口,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慢慢飘来一片灰色...
霓芮准备好了药,去找小男孩的路上,没想半路被穆倾拉到了张府。
“做什么?去哪?”
穆倾也没给她说明前因后果,就让她去闻那个张府六姨太的尸体,虽然不明所以,但霓芮还是照做了。
穆倾着急的问:“闻出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味道都没有,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霓芮很焦急,还有人在等她呢!
“怎么会呢?一定是你弄错了,你好好闻闻,这次的尸体和上次的陈管家很相似啊。”穆倾也很着急的样子。
霓芮:这么说,好像是有点相像。她仔细看了看尸体,问张府的下人,“你们是不是已经给她换了衣服了?”果然,作为姨太,死后当然要好好梳妆打扮一番的。
她让下人把六姨太死前的衣物拿来。闻了闻,“你猜得不错,和上次陈管家身上的味道一样,云轴子,罂粟花...不过,六姨太衣服上丁香花的味道很浓,就把药的味道掩盖了。”
穆倾问:“你们姨太死了多久了?”
府里的丫头说已经失踪了一天了,最后在河边找到的。
穆倾皱着眉头: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霓芮裁了一小块下来,拿着东西要走,穆倾拦住了她,怀疑她拿着赃物有目的的离开,便问她去向。霓芮不想和他纠缠,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总是处处针对她?“算了,我不要了,现在总可以放我走了吧。”
外面正下着雨,霓芮抱着给小男孩做的新衣服夺门而出,小心翼翼地用自己保护着那件衣服,不让雨打湿。穆倾不知是好奇还是仍然怀疑霓芮,撑着伞跟了过去。
街边已杳无人烟,霓芮一路跑来,远远地就看见约定的小巷口躺着一个小小的身躯,她加快了速度,来到小男孩身边,用力抱起他瘦小的身体往旁边店铺的屋檐下躲了躲。
“嘿,醒醒!醒一醒,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怎么,你应该多一下雨呀!”霓芮满眼心疼,拧干小男孩衣服上的水,把那件干的新衣服盖在他背上,使劲背起小男孩往他家里去。
回到他家的棚屋,老婆婆在草床上费力地咳着,看见霓芮和她孙子,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霓芮也没有时间听她说,只回应他们回来了。霓芮把小男孩放在那简陋的石堆灶台旁边,她找来一些干柴,用带来的打火石生了火,从后面的湖里打了水,一次倒满在那个小小的铁锅里。
她帮小男孩解了上衣,晾在灶台边,转眼看着他湿透的裤子。
霓芮:虽然他还是孩子,但他也是男的,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他还要娶妻生子,我又不是他娘亲,这么看了他着实不好。可这裤子若是不脱,来日必定是要感染风寒的...
最后,为了不让他以后感染风寒,霓芮撇过头帮他把腰上的带子解开,拉着裤脚脱了下来,然后用她做的新衣服盖上。
打了一盆热水,把毛巾润洗拧干,擦拭着小男孩的上身,把那些寒气驱走,因为有了火,这个屋子也暖和了起来,老婆婆也好了些,她搓洗干净毛巾,帮老婆婆擦了擦脸,“老人家,您先睡着,我一会儿给您熬药。”
穆倾撑着油纸伞,站在棚屋外边篱墙的一颗枯树旁,看着这一切,不禁疑惑:这老小二人是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霓芮忙活了半天,终于她累了,头靠着小男孩的头,躺在另一边睡着了。趁着他们都熟睡着,穆倾想进来一探究竟,刚转悠了一圈,小男孩便醒了,他只好躲在一旁。
小男孩看着年纪小,但不同于别的孩子那般无知稚嫩,在他眼中可以看出愁苦和幽怨,醒来发现自己衣物尽失,却也不慌张,穿戴好,走到他奶奶身边,举止都可显出他的成熟。
霓芮刚刚休息了片刻,听见些许声音,便也醒了,“你醒啦!”看着小男孩没有穿她做的新衣服,“这...是我送给你的,穿这个吧,那个应该还没有完全干...”
“若是不相诺,何能轻许言?这几日承蒙姑娘照顾,我无以回报,只求你让我们祖孙两自生自灭。”
小男孩:如果,你没有真的在乎我,那麻烦你不要闯入我的世界,那个世界很脆弱,经不起你来来去去。
霓芮愧疚,只是他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她只能先离开。
“躲在暗处的人,你可以出来了,你是谁?”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穆倾走出来。
“你想要做什么?”小男孩冷静鄙夷的看着他。
穆倾:呵~没想到,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气魄,丝毫不畏惧比他年长的我,同其他稚嫩无知的孩子不同,他没有清澈的双眸,而是透露着仇怨和敌意。
穆倾单刀直入:“你和刚刚那个女的是什么关系?”
“如果是想打她的主意那就免了,”小男孩一边熬着药一边回复:“我不知道她是谁,只是偶然遇见的一个爱管闲事的傻瓜而已。”
穆倾见也没什么可问的,便准备走,小男孩站在他前面拦住了他,“你还没说,你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吗?”他绕过他。
“你想要对她做什么?”
穆倾顿住了,转过头来,眯着眼睛:“所以,刚刚你气她让她走,是怕我伤害她?”
小男孩没有回答他,他留下油纸伞,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穆倾想了很多,关于张府的姨太和陈管家的死,很蹊跷,光是尸体的外观就很像,加上服用了同样的药物,这明显是同一个人干的,可是这个凶手杀人的意图在哪里?目的是什么?据他了解陈家和张家没什么联系,家中也没有遗失财务,不为情,不为财,凶手作案的动机在哪里呢?还有,为什么之前霓芮会出现在陈府,她为什么想要这个证据?接近太子的目的是什么?有太多事没有弄清楚。
太子的侍从小安子来传话,说是皇帝病重,宫中御医都诊治不出来是什么缘故,想请穆倾出主意。穆倾听了很是着急,急忙回了府中找白老,管家嬷嬷说白老已经去皇宫了,穆倾快马加鞭赶到了皇宫。
他父亲也在,一一行过礼后,楚焱问穆倾,“你带人来了吗?”
“白老已经来了。”
“哎呀,就是因为白老也没办法,我才叫你在宫外请人的!现在...可怎么办呀?”楚焱愁眉苦脸地在寝殿里走来走去,楚淼则坐在床沿边,一脸担忧的轻拍着皇帝的被褥。
穆倾自认没有为国效劳,非常自责,虽然他知道霓芮懂药理,但是霓芮的身份很让人怀疑,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找霓芮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咳咳~”皇帝咳了一声,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皇儿,皇儿~”
“儿臣在,儿臣在这里,父皇,您说。”楚焱抓着皇帝的手,皇帝面相看起来没有多么虚弱,可是声音却异常无力,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沉睡,“奏折是谁在打理?”
“是四哥,父皇放心,不会有事的,四个处理得很好,您...”话还没说完,皇帝又睡去了。
穆倾见皇帝如此这般,只好冒险一试,决定去找霓芮。
雨还在下着,他穿了蓑衣,带了斗笠,在街上飞驰,“驾~”
霓芮和姐妹们在屋子里做着针线活,其乐融融,霓芮心里正懊恼今日的事,结果就看见穆倾从远处驾着马冲了过来,“吁!!!”一声马的嘶叫响彻云霄。
姐妹们开始挑逗小鸢,“莫不是来找你的吧?”
“什么呀?你们不要乱说!又不是他。”小鸢有些不好意思,可心里却很希望来的那个人是楚焱。
霓芮“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针线,臭着脸把门关上了。霓芮:怎么老是遇见他?真晦气!
“扣扣~”
“喂!你出来,我有话说!”
霄儿问霓芮:“老大,怎么了?你惹他了?”
霓芮抬眼直愣愣的看着她,“没事儿做了?”
霄儿瘪瘪嘴,害怕的躲到鲁谌欢身后,小声示意其他姐妹:“好凶啊~”
“喂!你快点出来,这件事很重要,喂!”穆倾很想直接暴力开门,“你以为这个门真的能拦住我吗?”
他已经蓄力待发,霓芮却开了门,“你一直喂什么喂!你不是让我不要接近你们吗?怎么现在你又来接近我了?现在,是我,不想和你们牵扯,所以麻烦大哥你站远点儿,真是麻烦...”她正关门,穆倾推开门,一把扛起霓芮,“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喂!干什么呢?”姐妹们(除了小鸢和陶茗)看着不对劲,抄着家伙就出来了,“放开芮儿姐!”小五拦在前面不让走,穆倾抱着霓芮就像耍棍一样轻松,很轻松的将她们全部撂倒了,然后把霓芮丢到马背上,骑着马朝宫廷奔去。
一路上,霓芮一直颠簸,快要吐了,但又不敢松开马鞍,“你,你先停一下,停,停~”
穆倾停下来,马向后倾斜,霓芮滑下来,“呕~”“呼!要死了。”她扶着旁边的柳树喘气,穆倾把水递过来,霓芮有点惊讶,接过来打探了一番。
他怎么突然这么好?也没催她,坐在那里,静静地等霓芮调整好。
可是霓芮还是心浮气躁:“你到底想干嘛?从一开始就是你一直在那里疑神疑鬼的,让我不要接近你们,结果今天你就找了我两次,这次又是谁死了?”
“何出狂言?皇帝近日身体不适,你这是以下犯上!”穆倾用剑把敲了一下霓芮的头,“快用吉言消除晦气!”
祝愿了皇帝几句,霓芮小声嘀咕:“我身边不就有一大团晦气么?”
【下节预告】
“原来皇宫是这个样子的~”
“还有你没看过的,想看吗?”
“不想,你不也是笼中鸟?你要是想出去,我倒很乐意带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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