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的脑子有点乱,复仇的路开展的实在有点艰难,现在这种情况,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被撞坏了脑子。
她抬头心虚地看了一眼伍容俭。
那个被他喊了一声夫君的人又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略略睁大了眼睛向她看过来,似是在询问一般,睁大的眼睛让他原本冷肃的脸上稍带了些不一样的稚气,沈清月只觉得胸腔里咚地一声响,她赶紧低下头,心想,许是林玉烟的少女心思太过热烈才叫自己这般失态。
那边厢傅宛如的脑子也有点乱,不过和沈清月的纠结沮丧不同,从如何替代这个脑子不灵清的玉烟当上世子夫人,到将来娃儿取什么姓名傅宛如都想的津津有味,想到兴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屋里屋外的下人们也悄默声地笑起来,世子夫人到疯子夫人,这种下饭的富贵人家八卦可够他们嚼一阵子的舌根了。
而坐在主座的秦夫人,脸上似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有一瞬间,阴沉地仿佛结了一层霜。
过了一会,秦夫人脸色恢复过来,开口就叫沈清月身边的丫头们送她回去,好生休养,也没再说别的话,说了句都散了吧就径直地朝西边堂间走去。
这一走倒是叫沈清月摸不着头脑了,秦夫人竟然就这么放过了敲打她的机会。
另一边被晾在当场的傅宛如还沉浸在刚才的喜庆劲里,没有半分的不高兴显露出来,笑颜盈盈地望向伍容俭:“容俭哥哥,你上回同我哥哥说的那把铁弓,也是巧了,昨儿个有个远房亲戚得了这弓拿来给我哥哥鉴赏,我哥哥还念着容俭哥哥你,叫我来知会一声,问你得了空可去瞧一眼?”
伍容俭原本在思索着什么似的有点出神,听到傅宛如说起铁弓,这才转过头来望向傅宛如,听罢只道了个好,说了句有劳就迈开步子要走。傅宛如还想多说几句也只得咽下肚子,笑容这才有些挂不住。
沈清月看得仔细,傅宛如所谓的郎情妾意,估摸着啊是郎无什么情妾啊却是大大地有意。沈清月险些要绷不住笑了,看了眼傅宛如,赶忙跟在伍容俭后头,娇滴滴地说了声:“夫君慢些。”
谁知道伍容俭跟没听见似的就大步离开了。
沈清月:“……”
还好刚刚没有笑出来!
沈清月回到静德苑的时候,伍容俭已经在房里看了一会书了,她在房门外头踌躇了好一会,毕竟唯二的两次会面,她表现得实在是不着四六,而想在伍将军府里立足,能靠上伍世子这棵大树实在是再好不过。
正在沈清月琢磨着该怎么才能挽回点颜面的时候,伍容俭跟前的德胜来送帖子。“夫人好!”德胜十三四岁,正是长身体换嗓子的时候,瘦瘦长长得像根淋了春雨的竹子,打完招呼,就恭恭敬敬地站在沈清月身后,等着她先进门。
一咬牙,推门抬脚进屋一气呵成,沈清月福身道:“世子好。”伍容俭正埋头理着一本册子,一抬头就看见低眉顺眼的沈清月和候在门外的德胜。
“是傅家送的帖子吗?”
“是了,爷,傅家小姐刚出门,后脚就有小厮来递了帖。”德胜把帖子递上来的时候,沈清月瞧的分明,伍容俭的嘴角悄默声地弯了一下。
嘁,瞧他这个偷着乐的样儿吧,沈清月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就差骂出狗男女了,连刚刚对伍容俭积攒起来的好感都被这个偷笑给败干净了,能和那种毒妇厮混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沈清月已经在肚子里把伍容俭骂了十八个来回了,那边厢的伍小将军却是没事人一样的,抬起头对着沈清月撇了撇嘴,
“你三日之后可有空闲?”
“做什么?”
“自然是去幽会。”沈清月面上一红,转头一想又不对劲,幽会幽会,怕是要拿她做幌子好去和傅宛如那毒妇幽会去吧。
“没空。”沈清月没好气地答道。
伍容俭抬眼一瞧,这位传说中小里小气又畏畏缩缩地新婚夫人,正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翻着白眼。他站起身来,将手里收好的册子卷成一卷,就朝着沈清月走过去。
沈清月只觉得一道黑影压过来,她翻着的白眼正好对上他的脸。嘁,长这么高做什么,长这么俊做什么,照样是个黑心肠,呸。
“三日之后,你随我去趟傅家。”伍容俭越过她大步走向了门口,也没等她的回应便扬长而去了。
狗男女,呸!沈清月小声嘀咕道。
“夫人,秦夫人又叫您去一趟呢。”春叶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沈清月一个人气鼓鼓地立在书桌前头。
“不是刚回来?说是什么事了么?”
“没有,是秦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橘香亲自来传的信儿,正在门口候着呢。”春叶望了一眼门外,凑过来低声说道:“夫人,估摸着是想跟您交代前几日给您的东西。”
沈清月看春叶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差点脱口说道,我今个才来,哪晓得她前几日给我什么东西了。怪不得方才秦夫人不大对劲,看来还留着后手呢,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是祸就躲一躲。
“那走吧。”
出了静德苑,橘香领着她们一行人就往东边走。
“世子夫人,咱们秦夫人在小花园呢,刚得了两株品相奇佳的牡丹,想请您去赏赏,今年啊,这天儿冷,这两株牡丹得的可不容易。”
“有劳橘香姐姐带路了,亏得秦夫人还念着我。”
橘香暗暗扭头看了一眼,这个世子夫人,是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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