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的掩盖下,石玥悄悄潜行到屋后,贴在窗边上偷偷打量屋内的情景。尽管她之前已经对可能面对的一切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在看到屋内情况后大吃一惊。
屋里隐隐约约有抽泣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的身体被女人挡住了看不见,从细细的对话中听见男人似乎在安慰哭泣的女人,只不过男人的声音微弱有些断断续续。
不一会女人起身将男人从床上扶起,待石玥看清男人的模样后倒抽一口冷气。只见男人的半张脸上爬满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乍看之下象纹身,可是看久了就会发现这些纹身的走向和人的经脉一样,彼此交错却不相连,犹如血管根根暴起。看见男人虚弱的样子,女人似乎又要流泪,她紧咬下唇,脱掉鞋子爬到床上,盘腿坐都到男人身后,做出在电视里看见过的练功疗伤姿势。
石玥脑中一片迷茫,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屋内。
只见女人的双手紧紧固定住男人的身体,确定男人不能随意移动后缓缓闭上双眼。慢慢的,从女人身上冒出一团白雾,雾气上腾,全部聚集到女人头部的位置。
特异功能!石玥眼睛瞪的圆圆的,大气也不敢出。
白雾并没有在女人脑袋上盘踞过久,不一会便凝实了一般朝男人的头部漫延开去,突然“嘭”的一声,白雾散去,两人的头部全部暴露在空气里。
不知何时女人的头发从男人的头顶根根扎入,沿着男人发黑的经脉延伸开去。女人痛苦的皱紧眉头,她的嘴巴缓缓张开,黑色的脓水从嘴角低落,随着吐出的黑水渐渐变多,屋内越来越臭,而男人脸上的黑色纹路却慢慢淡起来。
石玥趴在窗边一阵干呕,那女人竟然吸出那些黑色东西,这么臭她怎么受得了。
“阿诗!不要再吸了,吸了又长,这东西去不掉的,除非我死……。”纹身消失后,男人有了些精神,他把阿诗抱在怀里,看着女人苍白的脸同样泣不成声。
“不许你说那个字!我就不信,这东西还能没完没了……”阿诗捂住男人的嘴,睁开的眼里满是泪水,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的看着活物一样的黑线重新爬上男人的脸庞,从浅变深,由少变多,几个眨眼又是满脸。
这是什么鬼东西?不会是基因突变吧?眼前发生的一切超乎石玥的想象,这到底到了个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这种怪病。石玥心神一乱不小心踢到地上的小石子,石子滚动几下发出轻微的声音。糟糕!石玥赶紧朝屋里看去,好在石子的声音实在太小,屋中二人均为察觉。石玥刚松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动物的跑动声,一个黑色的身影窜出来,尖锐急促的犬吠声随之响起。该死!竟然忘记这家养的狗了。
“谁?”屋内人发出一声呵斥,黑脸男人抄起家里一根铁器推门而来。
去还是留?石玥脑子转的飞快,现在凭自己的轻功要跑还来得及,可是自己饥饿难耐,对外面又不熟悉,跑了也可能是死,到不如留下来问个清楚。短暂的分析利弊后石玥冷静下来,昂起小脸走向门边,好坏在此一举,她努力挺直身板,宽大麻衣下的小手却紧捏成拳。
黑脸男人冲来后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瘦弱的少女缩在屋后,惶恐不安的大眼紧紧盯在自己身上,表情有些紧张而又彷徨,怯生生的小脸上挤出一个笑脸,“大哥,我迷路了。”
石玥的出现大出男人意料,他看着躲在屋后的年幼的少女,只见她娇小的身体罩在宽大的外袍里,清秀的脸蛋在月光下变得朦胧飘逸,夜风吹拂衣摆仿佛整个人要随风飘去。阿诗尾随丈夫而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少女的身体在看进男人手里的武器后明显一缩,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夫妻二人心头一颤,阿诗悄悄拉了一下丈夫的衣袖,朝他手里的“凶器”瞟了一眼,男人赶紧将铁器收到身后,阿诗顺势挡住石玥的目光,果不其然,看不到武器后少女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放松。
“小姑娘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阿诗轻声问道。
“姐、姐姐。”石玥紧张的不得了,饥饿感差点让她软到地上,“我迷路了,有人把我丢在山里,我走了好久才找到这里。”
荒山野岭半夜三更冒出的小丫头,委实怪异,男人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阿诗拉住他的手臂,男人顺着阿诗的视线看去。原来石玥一路折腾而来,衣衫下摆已经有多处被扯破,满身灰尘,面色疲惫,这样一副模样到叫人顿生怜悯。ωωω.ㄧбkxs.
阿诗心一软,道:“有什么事进屋再说吧,晚上天寒。”说罢牵起石玥的手将她领进屋去。
石玥低头跟在后面,丝丝温暖从阿诗的掌中传来,彷徨不安的心似乎也安定了。
阿诗把石玥引到家中唯一的木桌前坐下,倒了杯热水递给她。闻着淡淡水香突然想起刚才屋里发生的事,忙说道:“大哥,大姐,你们休息,我没事。”
夫妻二人看着石玥藏不住心事的脸,满脸苦笑,心道不知刚才屋内的一切被看到多少,转眼又一想,就算她没有看见,现在丈夫脸上明显的特征,除非瞎子,没人会不知道,就不知这小姑娘会如何反应。
石玥见夫妻二人有些发呆仿佛没有听见自己的话般,只好提高嗓子提出进一步要求:“我想在这里留宿几天,能不能……”。
“借宿?几天?”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夫妻二人都流露出怪异的神情,终于黑脸男人忍不住问道:“我这样子,你不怕?”
石玥曾在医院做过义工,见过些稀奇古怪的病症,这些诡异的黑色纹路确实是第一次看见,但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外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石玥有些奇怪他们的态度,想来想去只有最后一种可能!想到有这种可能后,石玥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东西会传染?”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不知石玥到底是装不懂还是确实不知,可是石玥脸上无丝毫异色。
“妹妹真有意思,只怕是可怜我们夫妇。”阿诗叹道:“传染倒不会,就是发作起来有些折腾?我叫八千诗,这是我丈夫铁木,既然妹妹不嫌弃,到可以多住几天。”
闻言石玥松了口气,开心的坐在椅子上傻笑。不一会阿诗便做了碗白糊糊的粥走出来。石玥接过碗,也不怕烫手,就着碗口深嗅一口,气味有些象麦片,但是形状却象煮开了的黄豆,石玥已经饿的两眼昏花,张嘴便是一口热粥。
“慢点,别急。”见石玥烫出泪来,阿诗笑道:“锅里还有,不够的话妹妹可多添点,”
石玥还是头一次饿成这样,被阿诗这么一说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来,不过因为戴着面具,脸色仅仅透出淡淡的粉红,到少了些许尴尬。
阿诗又拿出一件长袍,比了比大小给石玥换上,同样是麻布做的衣服,穿在身上不甚舒服但却暖和。石玥突然想起以前虽然吃穿不愁,但自己所谓的家人何时给过自己这样的温暖?
直到吃的满头大汗,腹中半饱,石玥才空下耳朵听八千诗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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