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铁,你说我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久第一次来了个小丫头,我怎么看着她就想到我妹妹,现今她也该是这般年纪,不知现在在老家可好。”八千诗温柔的注视着石玥,有些伤怀的对阿铁说道。
“咦?姐姐老家不是这里吗?”石玥问道。
“怎么会是这里呢,这里前前后后几百里都找不到第二户人家。”阿诗道:“我们老家在顽石城,但自从铁木发病,已经有十五年没有回去过了。”
原来这里就此一户,还好刚才没有跑掉,石玥暗自庆幸后便问道:“姐姐为什么不回去住呢?你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就算……”
“不能回去!”石玥的话突然被打断,只见阿诗脸色大变,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回去阿铁会被打死的。”
“怎么回事?”石玥大惊失色。
“你看阿铁……”铁木从他们开始谈话就低头默不作声,石玥感觉出他脸上的纹路似乎又深了。
阿诗泪眼婆娑的说道:“我们两家在顽石城还算大户,人人都羡慕我们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谁知有天阿铁突然晕倒,这一昏就是十天,异人来看都不知道原因,家里人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当然如果只是昏迷还好,那知从第五天开始,阿铁的脸上就开始出现这些黑丝,一开始很淡,但后来怎么样也掩盖不了……”说到这里阿诗略微一停,石玥瞧见到她眼里深深的恐惧,看来问题果真在这古怪的纹路上。
阿诗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阿铁长出黑丝的事一暴露,他的家人马上翻脸不认人,把他当垃圾一样扔出家门,我怎么求都没有用,他们甚至连我也一道赶出来,我没有办法,跑回去求我父亲,谁知父亲得知后竟然不念父女之情也要和我断绝来往,我们多加逗留就要派人打断阿铁的腿,我那可怜妹妹因为帮我说话而被父亲关起来,直到我们离开顽石城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怎么到处都有无情无义的家人?石玥感同身受,怒火中烧。她想起自己的父亲,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当陌生人一样对待,对待狗都比对她好,如果连父母都无法相信,那还有谁值得自己相信呢?
“阿木大哥到底得的什么病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石玥尽力克制内心的波涛汹涌,眼见阿诗悲愤欲绝,自己不能随之一起失控。
“阿铁蜕皮失败,是残次品!”阿诗一句话如同棒子敲的她眼冒金星。
“蜕……皮……?啥、啥蜕皮?”石玥惊讶的差点说不出话。
“难道妹妹还蜕皮?那也是,要到十六才会蜕呢,蜕了以后才算成*人。”阿诗越解释的清楚,石玥越觉得毛骨悚然。石玥想到自己掩盖在宽袍下的成熟身体,看样子应该不止十六岁了,但又不太能确定,真是越想越头昏脑胀。
“蜕皮是我们灵蛇一生中最重要的阶段,蜕皮后不禁化形更美,能力也会提高,但是也有极其少数人蜕皮后会出现变异,征兆就是这些黑丝,又叫缠绵丝,纠缠一生,至死不休。”
石玥的思维还停留在灵蛇,蜕皮,化形上,八千诗后面说什么根本没有听清,现在的她只觉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自己刚刚还是个人,怎么一下子跑到妖怪上去,而且还是白娘子版的蛇妖。
“阿诗!”铁木突然大喝一声,石玥惊的立刻跳起来。只见不知何时铁木已是大汗淋漓,脸上肌肉剧烈抖动,那些黑色的纹路更是象海浪般剧烈蠕动起来。
阿诗就脸色大变,一把将石玥推到门外,掩上木门大声喊道:“妹妹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过来。”
屋内一下子闹腾开去,撞击呻吟声不断。门栓得紧紧的打不开,石玥又急又怕,显而易见是铁木又发病了,看来这缠绵丝发作不但凶猛而且频繁,情急之下她只好绕到屋后,趴在之前的窗户上偷看。
此时的铁木已经被八千诗用粗大的麻绳从头到脚绑缚在石床上,那些黑丝已经从脸上漫延到上半身。铁木痛苦的翻滚起来,身体呈极限扭曲,浑身骨头发出啪啪的声响,石玥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家里用的是石床,因为一般的木床早就承受不住打击碎掉了。
铁木挣扎的太厉害,居然把几段麻绳生生扯断,手臂险险朝八千诗挥来,“姐姐小心啊!”石玥惊呼出声。
“妹妹还不快走!危险!”八千诗闪身躲过,看见石玥竟然不听话躲着偷看真是又急又气,不料注意力一分神的当口竟然让铁木挣脱出去。
石玥被喊的有些蒙了,转身几个兔起鹘落,眨眼便出现在百米开外。屋内声音越来越响,她想了想又不觉安全,翻身爬上一棵老树,蹲在树上仗着大增的眼力观察动静。
整间房子似乎都在震动,声音突然上升到**,“啪”的一声石头破碎声,混合几声急切的女声和不明的嘶吼,石玥为屋里的人捏了把汗,心想那张石床估计命不保已了。
屋内出现一瞬间的安静,随着一声惨叫,阿诗撞开大门倒飞出来,仰面倒在门口空地上挣扎数次却起不了身。
“姐姐!”石玥心急如焚,已经想不了那多了,当即内力发至极致,足不点地飞奔到八千诗身边。
阿诗嘴角溢血喘着粗气,看见石玥后苦笑道:“还好挺过去了,这次折腾的有些厉害。”
岂止有些厉害,屋都要塌了。
“铁木哥呢?”这半天也不见他出来。
“在里面,妹妹扶我起来,我进去看看。”八千诗身上血迹斑斑,两腿发软根本无法站立,石玥把她的胳膊架在肩上,两人慢慢朝屋里走去。
两人跨过被拍飞的门,石玥让八千诗靠在门上,然后自己开始寻找铁木的声音。屋里有灯早就灭了,还好没有燃着木头,不然这个家就彻底玩完。朦胧的月光透过门照射进来,到处都是破碎的桌椅,石玥摸索着走到床边,果然,宽大的石床断成三节,却不见铁木的踪影,这么大个人跑那去了?
“姐姐,怎么没有看到铁木哥啊?”家就这么大,地上没有,难道还能跑到天上,石玥却鬼使神差的朝上看了眼,正巧看见一根横在头上的横梁,咦?房梁啥时候多了一根?
八千诗显然也看到了,只见她对着黑洞洞的屋顶缓缓说道:“阿铁,该下来了。”
该下来了!顶上喷出一股腥气,整根房梁唰唰蠕动起来,半截黑色身躯掉落到石玥眼前,带起一阵阴冷腥臭的风。石玥清晰的感觉到面具下的汗毛根根竖起,眼前晃动着大如铜铃的浑黄眼珠,瞳孔中月牙形的瞳仁,以及吐着腥气的尖锐獠牙和潮湿滴水的红信。
黑暗突然袭来,最后的意识告诉石玥,原来这就是蜕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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