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说累了,两人都气喘吁吁地靠在大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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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轻轻闭上眼:“夜凌羽,我们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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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阵,才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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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扑哧一笑,嘴角调皮地弯起:“夜凌羽,很难看到你这么乖顺的样子。呵……对了,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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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男人弱起来的时候,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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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儿,朋友是什么呢?”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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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愣愣地看着他。她突然有点心疼。这男人,其实身上没一处不是冰冷的,连他的眸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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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秦汐玥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他。她想起现代的两个好友,于是,她轻轻的声音响了起来,“朋友,就是你现在感受到的,手里的温暖。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没有欺骗,只有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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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朋友么?除了凌天和凌云,他几乎不敢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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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又看到了女子的眸子。眸子不是非常大,却很明亮。这种淡淡的温暖,便是朋友么?他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有些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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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声音很坚定。不知为什么,只是很单纯地,想要握住这一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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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出去了……我们还会是朋友吗?”秦汐玥疲惫地靠在大树上,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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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她,何止是如今样貌的差别这么简单。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身份与价值观。他与她,简直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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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对这份情感,这份异世的第一份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她喜悦开心的情感,真的好珍惜。因为,她喜欢看着这个男子笑的样子,喜欢看他绝代风华的桃花眼里充盈着幸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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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羽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点头:“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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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笑了,满足的笑声在夜风中飘荡,使这个冰冷的地方变得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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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明早还要想办法出去。”夜凌羽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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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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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入睡,不想,夜凌羽好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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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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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还不觉得,被夜凌羽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冷了起来。在现代的时候,她便生活在江南水乡,到了这个时空,她依旧是在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了十年,那些什么在北烨生活尚久的话全是骗人的,她连北烨的建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是曾经师父告诉过她不少关于北烨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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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初至北地,才惊觉北方的夜真的寒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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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调皮地笑笑:“夜凌羽,你将你的长裘都给了我,我就是冷,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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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如果玥儿冷的话,我就把我的怀抱借给你。我的每一个女人,都说我的怀抱是最暖和的。”他的声音里充满着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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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他说“他的女人”,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想到那一满园的莺莺燕燕,她心里就止不住地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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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汐玥不答话,夜凌羽索性跑到她这里来,一下子把她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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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愣住了,直到鼻间流淌着属于他的寒香,身上涌来一阵阵暖意,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给圈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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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了一阵:“夜凌羽,你凭什么不问我就这样啊!男女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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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羽笑得狡诈:“谁说我没问的?还有哦,娘子——你怎能说‘男女授受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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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又流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娘子,方才是谁说的?朋友,就是你现在感受到的,手里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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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都背过我了,我抱抱你又什么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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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还真不好找什么话反驳他。她是背过他了,那是生死一线,再加上他身体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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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诈,妖孽,腹黑——才是他的本性。秦汐玥此时欲哭无泪,恨不得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相信他的可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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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想明白,却发现这男人已经睡死了,想从他温暖的怀中出去,却发现他的手还真是不一般的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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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着的时候,神情就像婴儿一般恬静,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巧精致的扇子,薄薄软软的嘴唇泛着淡粉的光泽,犹如四月的樱花,冰箱里的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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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自己的比喻吓了一跳,樱花与果冻,真的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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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着了魔似的,心里突然有了想摸摸他的。她伸手,轻轻地像哄孩子一般抚摸着他的如黑墨一般的长发。他的发,好黑好长,抚摸着他的发像抚着上好的缎子一般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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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倦意像她袭来,她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这个交织着寒香与温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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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睡后,夜凌羽一下子睁开如子夜星辰般的眸子,盯着她熟睡的面孔出神。这个女人,真是可爱,居然敢调戏他?他低低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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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到来与消逝总是那样快,一下子,清晨的曙光便洒落在这片豪情满怀的地方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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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眨眨眼,才惊觉自己竟被他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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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羽睁开双眼,看着她羞涩的样子,他的心里竟激荡着一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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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小声地开口:“夜凌羽,我们今日便要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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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他看着她不舍的样子,轻笑起来,“玥儿,我会是你的朋友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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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是你说的哦,到时候可不能反悔!若耍赖,那夜凌羽便是小狗!”秦汐玥望着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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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夜的休整,夜凌羽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他调整好气息后,便从怀里掏出那张易容面具,套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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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已收拾完,秦汐玥站起,朝前方朝气蓬勃地喊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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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烨门,逐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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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一座别致的阁楼,它集北烨之恢宏,南玉之婉约,东仪之华丽,西芜之开放于一体的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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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松柏株株,微风轻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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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琴音袅袅,轻烟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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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大堂里坐着两个卓越不凡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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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衣男子面容冷魅,脸如刀刻般清晰俊朗,他沉着地盯着棋局,道:“铭,我输了。晔只问一句,我这黑子明明防守得紧,而你步步惊心,为何最后倒是你吞了这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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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为“铭”的男子挑眉一笑:“有时候,眼睛所见之物,未必是最真实的。就如我这步步惊心的白子反而能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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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着白衣,浑身上下尽是遮掩不住的霸气。那飞扬的墨发之下是一对剑眉,剑眉之下是深不可测得如黑潭一般的眸子,整个人气度不凡,虽嘴角含笑,眼中却透露出咄咄的光芒,真如古诗中所形容的一般“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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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便是不久前不告而别的东晟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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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轻叹一声:“铭,你的计谋令晔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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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晟铭笑了笑:“煵晔,何必如此?我东晟铭胜你,不过偶然,你心中杂念太多,下棋之人若无一颗静如止水的心,又怎能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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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看了一眼北煵晔,神色凛然:“如今,那二人已经快破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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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煵晔点头:“或许,这二人便如你的白子,能绝处逢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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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晟铭闭起眼,沉声说道:“这二人不简单!我在来北烨的路上见过他们。男子居然包下了悦祥楼,光是这出手阔达便令我惊讶。他说他们是落魄的富贵人家,但为何他们拥有如此的武力?还能闯过两个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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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煵晔猎豹般的黑眸瞬间眯起:“呵!有趣的紧呢!可惜我们无法看见他们破阵的过程,只能依靠破阵之时的震荡辨别。这二人,或许会很有趣……北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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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在。”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勾着腰,毕恭毕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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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煵晔冷笑着轻品了口上好的香海茗:“你速速带人去风木阵迎接他们。若今夜子时他们还未出来,那么你便回来罢,叫人开动机关,没本事出去自然是得受死的!我希望,他们不辜负我的期望。呵,他们,我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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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遵命。”北呈弯了弯腰,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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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秦汐玥和夜凌羽正在风木阵里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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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木阵看似景致优美宜人,破阵却极为困难。整个阵以那潭温泉为中心,四处树木丛生,密密匝匝。进来容易,出去却是极难的。在这个树林里,你找不到方向,无论如何地努力,都总是绕着温泉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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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起初的兴奋已经被燃烧殆尽,她冷静地梳理着,这风木阵中岔路繁多,每条岔口下去都有五个分岔口。照这样计算,那便有1000多种组合。就算他们条条去试,也肯定坚持不了那么多天。那么,也就是说这条真正的路,一定用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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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羽用宝剑专心致志地在地上画出此阵大致的布阵图,他盯着布阵图,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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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秦汐玥的眸光盯在一处,她兴奋地叫道:“夜凌羽,你快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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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羽站起身,朝她指的地方看去。只见温泉的对岸,种着少许茂盛的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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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玥解说道:“文竹亦称云片竹,其实文竹不是竹,而是属百合科天门冬属的一种多年生藤本植物。因其叶片轻柔、常年翠绿、枝干有节,似竹,且姿态文雅潇洒,故称为文竹。其枝叶不仅是做切花、插花的衬叶材料,也可药用,具有止咳润肺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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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以前母亲一直喜爱养花种树,她便对这些草木花卉有些了解。今日正巧碰上了这种喜阳的文竹,倒真把母亲从前絮絮叨叨告诉她的有关文竹的东西背了出来。看见了文竹,意味着他们至少可以无论日夜辨别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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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文竹能种在这寒地,实属不易。或许这是阵法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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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Ⅰ】-【20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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