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修思磊工作了一个月的白疏言并没有觉得这份工作力不从心,偶尔觉得抛开修思磊是仇人这件事,她反而更适合这份工作。
而修思磊呢,自从得罪了娱乐圈的大导演之后,发展就稍稍有些受阻。以前在电视剧里饰演男一号的他,现在也不过是以“男配”的身份候场。
白疏言抱着三件衣服,走到修思磊跟前,说:“你今天一天要穿的都在这儿了。总共也就三场戏。”
“还真是讽刺,”修思磊笑笑,“不过我喜欢。”
白疏言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突然听到男主角的经纪人大喊问有没有人拿错了衣服。白疏言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那个肥硕的女人,一头波浪卷,大饼脸上架着一副黄色镜框,人中旁边长着一颗漆黑的痣。
那胖女人一眼就锁定了白疏言怀里的衣服,径直走过去,一把夺过三件衣服,挑出一套蓝色西装,把剩下两件扔在地上。修思磊见状从椅子上站起来,挡在白疏言面前。
“我看某些人还是安分点吧!都已经是半条腿迈进冷宫的人了,还敢这么嚣张!没想到助理也不是好东西,以前是专业小偷吧?”那胖女人气定神闲的,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一样。
白疏言向前一步,大吼道:“你个死胖子,有种再说一遍啊!”
胖女人眼睛一斜,瞪大了看着白疏言,一边推她肩膀一边说:“你叫谁死胖子,啊?你有种再叫一次啊!”
白疏言不屑地瞥了一眼胖女人的手,两手抓住再一转,换来的是胖女人响彻云霄的惨叫声。
而这,再次把白疏言推向了头条。人人手上捧着一份都市早报,人们现在都在说不仅修思磊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就连他的助理都是地痞女流氓无敌小混混。
对于这些舆论,修思磊的经纪人被气得头昏脑涨,可修思磊却泰然自若,白疏言也视若无睹。
不仅是都市早报,“修思磊助理伤人”也同样被夜间娱乐新闻节目争相报道着。倪晨在电视机前吃着薯片,看到了一段令她瞠目结舌的视频片段,旁边的周末也瞪大了眼睛,苏泽微微有些诧异地看向若无其事磕着瓜子的白疏言。
周末说:“女中豪杰啊!这么大块的胖子都被解决了。”
倪晨说:“这医药费得赔不少吧?”
白疏言吧唧吧唧嘴,低下了头。
苏泽说:“修思磊才是最受影响的吧?”
白疏言抬头看了一眼苏泽,他起身就回了卧室。刚才那是什么语气?好别扭好尴尬。
白疏言偏着头一言不发。周末替她缓解尴尬,说:“哎,别搭理苏泽,他自从上次喝多了以后就没正常过。所以我一度怀疑酒精会伤脑子。”
倪晨在一旁看电视看得很是仔细,突然说:“这些媒体怎么回事?都瞎了吗?虽然这个录视频的人当时手抖,但还是看得到是她先推你的啊!怎么强行黑白颠倒啊!”
“很正常啊!狗仗人势。”白疏言耸耸肩,也回卧室去了。剩下周末和倪晨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吃薯片看电视一直到凌晨……
清晨,四个人又忙忙碌碌地起床、洗漱、吃早餐。在出门的那一刻,三个人跳上了同一辆车,只有白疏言望着停车场,无奈地朝反方向走。
车厢内,三个人的氛围格外尴尬。周末诺诺地问了句:“这都快一个月了,你就这么忍心让白胖儿每天那么辛辛苦苦地坐车去上班?”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跟我没关系。”苏泽说。
“行了吧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跟女生还计较那么多!”周末说。
苏泽沉默下来,认真地开车,突然掉头回去,看到白疏言还在路边。夏天已经悄然褪去了,清晨的几丝凉意让白疏言不禁搓起了手。苏泽把车停在她面前,白疏言低下头看车里面,周末和倪晨热情地招呼她上车。
刚上车,疏言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倪晨搂过她的肩膀,说:“这两天正是降温的时候,早晨晚上一定要多穿啊!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啊!”
疏言笑笑,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苏泽正心疼地看着她。
手机铃声响起,白疏言滑开手机接到了胖哥的电话,一声“好”后便挂断。白疏言说:“走吧!我又来新任务了,要去你们电视台拿一份资料。”
“什么资料?”倪晨问。
“关于一期节目。哎,你们电视台两年前有晚间新闻?”
“有啊,其实现在也有,不过就是时间晚了好多,收视率不太高。”倪晨答道。
白疏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苏泽便启动了车子,朝着电视台开去。
到了电视台,白疏言又看到了简言之,不过这次她却和以往大不相同,冲着白疏言笑脸莹莹,挽过白疏言的胳膊就带她去了资料办公室。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另一边,修思磊抱怨白疏言上班又迟到,拨了她的电话的同时,胖哥说:“我让她去电视台找一份资料。”
修思磊挂了电话,问:“什么资料?哪个电视台?”
“还能是哪个?你二叔的那个!”
修思磊隐隐感到不安,快步跑到楼下,开上车就赶往电视台。
白疏言到了资料办公室门口,简言之把钥匙交给她就离开了。
白疏言站在原地,向左看看就看到了“台长办公室”的门牌,她又想起上次周末对台长的描述,心里不禁一颤。再往那边看,居然有一间修思磊专用的休息室。心里想着,这王八蛋日子过得真是不错。回过头来,将钥匙插入钥匙孔,转动,开门。
整个资料室不算大,却让人觉得无比阴森,堆放在一起的文件夹、档案袋让白疏言不知道从何找起。她一行行一列列地看,努力寻找胖哥要她找的资料。
突然,她听到资料办公室里有不慌不忙的脚步声。她停住了,开始寻找那脚步声。一步一步向角落移动,余光扫到了似曾相识的身影。帽檐遮住了一半的脸,他慢慢抬起头,拎起一个档案袋,诡异地朝疏言笑了笑。
“在找这个?”那男人问。
“你是谁?”白疏言吓得呼吸有些急促,喘着粗气问。
“别怕啊!之前我们打过照面的。你忘了?”
白疏言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已经在她眼前消失了一个月的“鬼”,终于还是出现了。
“你到底是谁?”白疏言冷静下来,问。
“你看完资料就知道了。”
只见那男人把资料袋扔过来,白疏言接住,一串数字让白疏言触目惊心。20150803,那天白疏言卧床不起,那天下了好大的雨,那天她失去了至亲。
“看来你知道一些秘密?”白疏言问。
“如果我告诉你凶手不是修思磊,你会怎样?”
“你什么意思?”
“小姑娘,做人可以简单,但是想事情可不能过于简单。”
那男人脸上的疤真是丑不堪言,白疏言想想,这伤疤还是出自自己的手,还是有点小骄傲。白疏言无暇顾及,拆开档案袋来看,看得正认真,那男人向前一大步,双手掐在她脖子上,极用力。
白疏言有些喘不上气,挣扎着想把他的手拿走,档案袋掉在地上。那男人狰狞地看着她,有一种解决了心头大患的得意。
就在此时,资料室的门又被打开,修思磊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一脚踢开那男人。白疏言咳嗽了两声,就晕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修思磊压低嗓音,但足以听出他的愤怒。
“你干什么?只要她死了,我们就快活了!”
“你闭嘴吧!我这两年替你背负了多少你知道吗?你还想杀人?然后嫁祸在我身上?”
“怎么会!我们是家人啊!”那男人说。
修思磊白了他一眼,抱起白疏言出了资料室的门,进了他专用的休息室,把白疏言放在沙发上,又为她盖上一层毯子。就这么一直等到她清醒过来。
白疏言用尽全身力气咳嗽,她差点就断了气,要趁活过来的这一刻把气都找补回来。修思磊接了杯温水给她,白疏言坐起来,抬眼看着他,接过水杯,轻轻抿一口。
“两年前的事,凶手到底是谁?”白疏言面无表情,盯着地面问道。
修思磊难为情地眨眨眼,搓了搓鼻子。
“是秘密吗?”白疏言看着他的眼睛,“你们藏起来的秘密可是两条人命啊!”
“对不起。这句话可能太晚了。”
“我不要道歉,我要真相。”
白疏言紧紧攥着水杯。
“真相就是我杀了你父母,你去报警啊!”
白疏言一下把水杯里的水泼在修思磊脸上,重重把水杯砸在桌子上,起身就离开了。刚出门,就看到苏泽在对面的走廊上,苏泽看了看“修思磊专用”的门牌,失望地瞥了白疏言一眼,渐渐走远。
白疏言越来越觉得头大,她想不通那男人和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修思磊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另一方面,她和苏泽的关系越来越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白疏言性格上极其强,但很明显,苏泽就是她最大的软肋。
软肋之所以是软肋,是因为太过喜欢。可是很奇怪的是,我的软肋是你,你的软肋是他。这世上总是有这些奇奇怪怪的规律存在着,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她爱他,这是任何一个人都逃脱不了的兵荒马乱。
白疏言疲惫地回了家,倪晨和周末各干各的事,忙得乐此不疲。白疏言坐在倪晨身边,开了一罐啤酒,咕嘟咕嘟地灌进嘴里。
旁边的倪晨被巨大的吞咽声吸引。
“你是事业不顺心,还是感情又受挫啦?”倪晨问。
白疏言努力咽下最后一口啤酒,问:“阿泽怎么没回来?”
周末抢着说:“简言之要他这阵子加班,估计要好久才能回家睡。怪可怜的我们苏泽,天天被女人压迫。”
“实在不行的话,我搬出去吧!”
倪晨和周末面面相觑,白疏言抿了抿嘴唇,眼泪就快掉出来了,周末说:“干嘛呀!住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搬走了呢?”
“我在哪里都能睡。我曾经连流浪狗都不如呢!”白疏言说着说着笑了出来,是那种发自肺腑地对自己的嘲笑。
“胖儿,要不我们等阿泽回来了好好沟通一下吧!最近你们两个看起来怪怪的。”倪晨说。
白疏言又抿抿嘴唇,勉强挤出眼角的细纹。这一天,终于又以痛苦结束了……
夜里,白疏言走出卧室,看着满墙的照片,心里感慨万千:我们终究还是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她又怀念起认识苏泽的七年里,他每天都开朗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城府不深,和白疏言相当,总之,那个时候,他们是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人。
时过境迁,白疏言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很懂苏泽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们就那样对彼此隐瞒着什么,你不问,我不说,大概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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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作者生病了,太久没更新,掌掴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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