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怀感觉浑身仿佛被什么压着,动弹不得。
眼前一道亮光,她伸手去抓,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陈锦怀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进入身体,空洞迷茫的双眼渐渐恢复光芒。
眼前是破败的小屋,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汗臭味。
中间的桌子断了一脚,用石头垫着歪斜在一旁。
桌上丝毫不优雅地摆着用的已经光滑破旧的茶碗。
门口一声轻响,伴随着一个妇女的声音传了耳朵里,“娇娃,娇娃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果然,三公子就是厉害,他说三天醒,就真的三天醒了,太好了,娇娃,你终于醒了。”
妇人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边说边走到陈锦怀身旁,摸了摸眼角的泪,神情憔悴,却掩不住脸上的喜意。
“娇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锦怀看着眼前的妇女,摇了摇头。
“那饿不饿,娘给你煮了你最爱吃的擂茶,还特意多加了几个花生米和小虾米,都是你最爱吃的。”
咕噜噜……
陈锦怀的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
卢氏抿唇一笑,慈爱地看着陈娇娃道:“你等着,娘去给你端来。”
陈锦怀目光直直地盯着妇女走出门,直到她出了门,才低着头发呆。
皇陵一向没什么人,她一人在皇陵守了十年,除了行踪诡秘的师傅,无人陪她说话,但师傅每一次都急匆匆而来,急匆匆又走,基本上没怎么说话,而服侍她的人个个都好像受了皇陵死气的影响,一个个死气沉沉,她只能看着一块一块的牌位跟死人说话,最后,她连话都不说了。
和服侍她的人一样,变得死气沉沉。
最近一次看到人,除了那将她抓住淹死的,便是一月前的先皇忌日,但戴罪之身的她也只能被人监禁在一旁,无法参与忌礼。
如今,却有一个大活人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话,从她面前走出屋去。
还说,是她娘!
春季是播种的季节,春雨让农民安心。
他们不会因为下雨天而烦恼,反而会因为不下雨担忧。
正直春分,陈家的人都出去了,家里只有卢氏夫妻,刚醒来的陈娇娃,以及还在嗷嗷待脯的小包子陈狗娃。奉行女儿娇养,男人贱养的养娃准则的陈四郎,大女儿二女儿的名字是陈娇娃陈珍娃,小不点弟弟就成了陈狗娃。
卢氏从陈娇娃的屋里走出来后,先去看了一眼陈狗娃,陈狗娃正睡的香,粉嫩的小嘴还吐着泡泡。
“娇娃醒了?”陈狗娃的旁边正躺着一个成年男人,他焦急地问卢氏,“刚听你说话了,娇娃醒了?”
“恩,醒了。”
陈四郎紧绷的身体松散下来,笑容明朗,“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怎么样了?你扶我去看看她,我要看看她怎么样了。”
陈四郎说着就要起身,拖着自己的腿要下床。
卢氏走过去让他继续躺着,“不着急,你腿还没好,好好躺着。娇娃饿了,我去给她弄点吃的,你好好休息,等会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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