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又来了!”身边窜过一个路人,喜庆哄哄地跑到远处的街口。
唐栎、刘懋埒跟随看去,才发现其他百姓也跟着过去,两边排列,拥拥挤挤的,似乎有大人物要来。
唐栎好奇心犯,赶紧拉上一名路人问了情况。
“你们是外城人吧,这个月是襄城的年度庆典,各村镇都有代表派到襄城参与集会,可热闹了,看热闹又不花钱,谁都想去瞧瞧。”
唐栎奇怪了,因为这里并不是襄城,为何还会如此热闹。
那人回答:“这里接近襄城,所以外围的村镇抵达襄城之前,都会在前一个城镇做好准备,路过这里时顺道吆喝,可以吸引更多人到襄城看表演,再有十天就开始庆典了。”
刘懋埒见唐栎越听越问,便拉了一把:“你不会忘记我们要做的正事吧。”
唐栎左右机灵,道:“我明白我明白,但是眼下我们又没有头绪,为何不先去看看热闹呢?过了这个月就得等明年了,一路上你就知道找,手里拿着地图都能迷路,肯定是脑子塞坏了,得休息一下。”
刘懋埒拗不过唐栎,心想反正附近也就差襄城没去到,襄城极大,要找对地方也需要点时间,不如就干脆现在过去。
唐栎可趁热打铁,立即上马跟随要前往襄城的队伍。
几天欢天喜地跟随大队伍来到了襄城,唐栎还在沉迷如何参与更多的活动当中,碰上这种好日子的机会并不多,这三个月为了远离京城,唐栎已经少有如此放开坏了。
正当唐栎唤醒了享受自由乐趣的自己时,刘懋埒可有两个大问题要认真考虑清楚了。过世的母亲留下的地图并没有很明显地指出百同剑栈的所在位置,才会导致这段日子行径仓促,到处摸象,然而更令人捉襟见肘的问题当然是盘缠已经消耗殆尽了。
“栎,我得先单独离开一会儿了。”刘懋埒甩着空荡荡的钱袋子。
唐栎原本还没打算搭话刘懋埒,忽然才发现刘懋埒的动作,才明白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只好先离开入城安置的队伍。
两人按照惯例还是找些镖局衙门做一些散活,衙门不好弄,毕竟地头蛇总是那么横行霸道,镖局也得看脸,好歹也是看信用接的活。
大门啪一声关上,真不走运的是襄城的镖局不仅严格派活,而且十分骄傲自大,看来要在短时间里赚到晚上投栈钱也是难事。
但两人已经习惯吃这样的闭门羹,只是襄城的闭门羹相对来说比以往的更冰冷了些。
“看来襄城并不希望别人来抢生意。”唐栎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幸亏我在进城的时候打听到了,有一个戏班子需要苦力活,虽然工钱不多,但是有吃有住,我们可以借此过一段时间。”刘懋埒早就想好了最后的手段。
啪啪啪啪……琅琅琅琅……铃铃铃铃……
唐栎和刘懋埒被安排负责三个大箱子的安置,结果客栈的小二给他们放置大箱子的房间,却只能腾出一间草房让两人住下。
“喂喂!我说这不对吧!”唐栎觉得没道理,希望这是店小二的一时犯错。
“两位大爷穿得不差,但是你们负责人只给了一间草房的钱,还不包那一堆干草,是掌柜让我把干草留下让两位铺一铺的,小店已经仁至义尽,大爷将就将就哈!”
唐栎还想再争取点什么,刘懋埒拉着他把店小二赶跑了。
唐栎坐了下来,环顾四周,那草房还真是放草的地方,也就仅仅够两个人睡,天干物燥,要是真来了点火星,他们二人可要成烧猪了。
唐栎看了看那些干草,说:“那放箱子的房间这么大,我们干脆傍到一边,既可以看守,又睡得香,对不?”说完抱起一大捆干草先跑了过去,刘懋埒无言以对,因为这实在太有道理了,不可能真乖乖地睡草房,这是猪才干的事情。
那置物房实在太大了,三个箱子并排一列后还能腾出两个草房大的位置,稻草摆一摆,床铺朝天盖,唐栎大字型就这样躺下了,刘懋埒在另一边也舒舒服服歇着。
“三个箱子而已需要躺尸一样睡着吗?快起来干活!”外面负责分派的工头几乎要拿着鞭子甩过来了,唐栎弹起跑到外面,一下子跟四五个人碰面。
刘懋埒也很快起来,他成功逃离了工头的鞭子,同样对站在外面的四五个人感到好奇。其中一个长满两腮的须根,腰间一把短短的刀插在简朴的刀鞘里,护腕、臂筒以及雕刻着木头老虎、猎豹、麋鹿的腰带。
工头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让我数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蛮猴去哪了?”
“在外面备马呢!”说话的人头戴一顶小布帽,垂下的布料遮住了左边半张脸。
工头继续发话:“连同外面的蛮猴,你们八个要在五天内把刚到万宝城的‘十里香’接回来,去两天,准备一天,回两天,我不希望你们出差错,所以把东西都准备好,傍晚之前就得出发。”
两腮须根的男子发话了:“我们六个就行了,用得着这两个……”他明示唐栎和刘懋埒,“用得着这两个闲人吗?”
工人早就准备好了说词:“你们会需要推车的苦力,老爷子可只分配了他们,将就吧。”
唐栎本想好好打个招呼,毕竟将要度过五天的合作,总不能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结果其他几个人似乎根本不想理唐栎和刘懋埒,两人只好在后面愣愣跟着。
门外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人牵来了四匹马,他就是刚才工人所问到的蛮猴。蛮猴一眼就瞧准了两腮须根的男子:“刀头,我可是用最少的钱找来了最不错的马,老爷子真够吝啬的,连一匹马都不愿意分给我们。”
刀头摸了摸其中一匹马,点头表示赞扬,一言不发地骑上了马,轻轻踢腿先行。唯一带着小布帽的男子也选了一匹马坐了上去,对蛮猴说:“傍晚前出发,我跟刀头先去备办点东西,你找到合适的车子就带着其他人先出城,顺带给两个苦力说点规矩。”
“交给我,布爷。“蛮猴拍拍胸口。
剩下的人当中,一个看起来平易近人的年轻人给蛮猴打了声招呼:“这次召集太赶,我先回去拿装备。”
另外两人则坐在树荫下乘凉,看起来他们已经准备妥当,一点都不打算额外多做点什么事情。
刘懋埒觉得这次护送跟押镖一样,于是把佩刀也带上。唐栎什么兵器都没有,只好背着一把木剑串串门,这看得树荫下的两人发笑:“小子,你这是打算逗小孩吗?”
唐栎对这样的嘲笑习以为常,曾经何时他在宫里经常听皇兄皇弟们得嘲讽,现在当然也一点都没在乎对对方是什么用意。
这边一个忙乎,那边一个忙乎,等到大家都准备妥当,早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蛮猴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城门口,刀头和布爷已经等了许久,这边的城门只管出去,不许进来,各种文件交接过了,八个人终于离开了襄城。
毕竟这五天要合作护送,刘懋埒不希望相互之间连一句话都谈不上,他接近了蛮猴,发现这个人很会聊天,也很喜欢聊天,叨叨几下就把其他同伴的名字都说上了。
除了单独骑着马在前面并排而行的刀头和布爷,驾马车的是蛮猴,平易近人的年轻人叫常孝道,另外在树荫下嘲笑唐栎的,留胡子的叫德石,不留胡子的叫赢痴。
唐栎也不是那种不爱说话的,在都知道名字后,也向每个人打了一声招呼,并自我介绍起来,还差点说漏了嘴,幸亏刘懋埒圆了过去。
本以为是件简单的差事,下午提前就出发了,没想到碰到了返回的商队,左右互让之间浪费了许多时间,原本要到下一个镇上投栈的计划也彻底落空了。
蛮猴只能找到一处简陋的茶屋投宿一个晚上,那地方真的只是一个干草散木盖起的房子,油灯也只有一盏。刀头和布爷什么话都没说,也就找了个位置盘腿而坐,其他人各自堆了草也开始休息。
坐不住的唐栎爬了起来到外面走一走。外面的风似乎越来越大,唐栎不堪风沙扬起只好转身进屋。
脚还没踏进草屋里头,却听到马棚那边嘶鸣的声音。
“还看什么!马被偷了!”蛮猴机灵跑了出来,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德石和赢痴也赶紧冲了出来,唐栎朝那边望去,白天随队的四匹马都被人骑走了。
“这怎么追?”刘懋埒不禁叹了口气。刀头和布爷完全没有要出来看情况的准备,只听到晚风中传来了短促凄惨的叫声,德石和赢痴各自骑一匹牵一匹,蛮猴不知哪折下的树枝在左扫右扫,又变回了白天儿戏的样子。
唐栎不禁发出一声赞叹:“你们怎么做到的?”
这时,常孝道把茶屋老板揪了出来:“我们睡不着了,给大爷们准备点夜宵,你的店工都被我射杀了,可别再犯二了。”
茶屋老板吓得发抖,蛮猴还是在旁边监督着他生火造食,刀头和布爷也出来走了走,大家聚在一起吃了夜宵,德石把茶屋老板绑到柴房后又回来继续吃喝,众人也已经没了疲倦的睡意,不知不觉朝阳升起。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