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嘴角鲜血狂吐,却无一人敢上前搀扶。
浮在天空之中的身行,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便会落下。
宗人所有人都在颤抖,都在害怕,就算是星云都是一样,浮在天空之中,有些颤抖,渗出的汗液都将背部浸湿。
汗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却是都不敢伸出手来,将汗水擦去。
这便是古族吗?
余华意识模糊,看不清东西,身体更是变的虚软。
突然,一道身影凸现,那是玉山宗主,停在余华的面前看着他,半站着,屈着双腿,充满怜悯之意,“啧啧啧!余华啊!余华啊!我留给你这么多时间,你还是好好决定吧,看你这幅怂样,罢了,这件事情也不关我的事,我只要望岳宗灭掉就好了,你如何,我不在意。”
说罢,退去,看向那些依旧跪拜在地之人,一阵讽刺之声,悄然发出,让宗人虽想反抗,却也只是硬生生的将那股恶气吞下肚子,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斗篷之人,恍惚之间,寂静寒冷的夜空里,回荡着他那冷冰冰的话语,“起来吧,我就在宗外等,你们是什么选择,大可告诉我!”
说罢,便降落下去。
太寒宗还有,龙源宗皆是一样,还有玉山宗主也是随着那人漂浮而下。
“小余?怎么样了?”余华意识模糊,鲜血直流,终于还是倒了下去,不过还好的是,那人叫的及时,也才来得及将余华抱在怀里。
掌座轻轻的擦拭他嘴角的鲜血。
极为的不忍,却又是无可奈何!
全宗凡是知道此事者,均是一片死寂。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因为他们知道那两个选择是什么?
无论选择哪一个他们都做不出。
太上长老看着掌座手上已然昏迷的余华,低沉的说道,“誓约之论!”
“快!事态紧急!今日在场的所有都必须参加。”
所有人都是俨然点头,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做那怕一点动作。
仿佛就是那一刹那,就足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不过几息,再次回到了广场之上,看着众多的宗门弟子,不由得缓然停下,突然传出太上长老的话语,“全宗,整顿于广场之上,直至晨曦日出之时。”
说罢,瞬息之间,天空之中漂浮的所有人均是瞬间远去。
不过片刻。
宗人已然来到誓约之地。
严肃而冰冷的大殿之中回荡着太上长老年轻的声音,“想必大家都是知道,我叫大家来,到底是为何?”
此话说罢,全宗寂静。
不敢一人出口言语。
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重着关乎望岳宗的生死存亡!
轻者关乎人命!
不敢有一人敢轻言!
场面如同死寂。
“那两个选择有何看法?”太上长老表情凌然。
对此,必须要有一个结论。
一旁就坐的星云看向全宗之人,表情严肃。
忽然站起身来,看着沉寂的宗人,不由得大声说道,“在一个宗门面前,一条人命算什么!”
“修星这么多年了,还如此婆婆妈妈的,真不知道你们修星修在何处了!”
“哈哈哈,说道轻巧,那可是一条人命!如果是那个人要的人是你,你觉得你是什么心情!”突然,众多长老有人嘲讽道。
注目而去,是张长老。
星云听此,甚为不满,“你用一条人命去救整个宗门的人,你会怎么办,肯定是用那人去换宗门啊!”甚至还有些微怒。
他为望岳宗的这些人感到可惜,无丝毫的决断性。
“没有余华,我们全宗早就已经死了!何来的现在?”掌座无法忍住,怒气瞬间爆发!
星云站起身来,看着掌座不由得嘲讽一笑,他也有些恼怒!
呵斥道,“别告诉就一个小小的星士就能救望岳宗于水火之中!”
“你想要找个理由推脱的话,也不用找这些幼稚的理由来搪塞!”
太上长老也是一惊,没想到星云居然如此之关注他们望岳宗的存亡。
看来是老祖走之前,做了些什么。
他看向星云,不由沉声道,“的确是如此,若是没有余华,也没有现在的望岳宗,你不信的话,大可问一下诸多的长老和弟子。”
此话一出,星云先是一愣,后而化为震惊,最后瞳孔收缩,对此他不敢相信。
居然是真的!
星云缓缓的坐了下来,他哑口无言。
余华早已醒来,看着诸多的长老和弟子,还有掌座,看着陌生的地方,安静的听着,没有插话。
“但是,如果余华不死的话!我们都是要死的啊!”突然诸多弟子,不知是谁,第一个闹出这句话。
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多余。
“对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然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余华必须交出去!”
“……”
场面再次混乱,无法控制。
突然传出掌座的一声咆哮,“你们忘记了吗?余华可是杀了魔神啊!他可是救过你们的命啊!”
掌座神色狰狞,却是无能为力。
突然一道身影从人群站出,“救了我们又如何?那不妨就再救一次!”
“对啊!他一条命可以换整个宗门延续的,就算他死了又如何!大不了,我们宗门为他立牌坊!”又是一道身影出现。
余华循声望去,没有说话,保持着安静,默默的看着一切。
最终闭眼。
“没错,每年宗门都有人会战死,就算余华死了又如何?他和那些战死之人又有何区别?”
“不就是一个人吗?他能救了宗门是他的荣幸!是他荣誉!”不知又是谁站起,斥喝道。
“就算他救了我们又如何?还能如何?现在他还能救我们吗?他已经没用了,现在把他交出去便是最大的利用价值。
场面彻底失控!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之人,没有余华的话,你们已经全部都死了,你们又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辩解!又有什么能力去决定余华的生死!你们这群肮脏的人!”掌座吼的涨红了双眼。
吼的嘶哑,唾沫飞溅都丝毫不知。
余华看去,心头一阵撕裂。
不知是何情绪,突然涌上心头。
一种莫名的痛,让他撕心裂肺。
可现在他却是强行忍耐着,没有表达出。
看着那些丑恶的嘴脸。
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笑。
突然,又是一句,刺中余华的心弦,“你不就是余华的师尊,肯定要这样讲,要是你不是余华师尊,你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也刺痛着掌座的心弦,他也是愣了,陷迷在泥流里,无法自拔。
他也是不断的反问着自己,要是余华不是他的弟子,自己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呢?
“当初,就是你!为什么要收余华进入宗门之中!”
“还记得他当初伤害胡长老,让胡长老颜面尽失!”咆哮声不断,嘈杂的大殿混杂着各种的话语。
怪罪余华,怪罪掌座的。
甚至都还怪上了掌座的师尊了。
这一副又一副的丑陋面容被余华看在眼里。
心中,如同万般刀割!
撕心裂肺。
“余华算个什么东西,陷害金焱,屠杀建云门!”
“杀人无数,简直就是个魔头啊!”
“他更本就不是人!简直就是一个新的魔神!”
“他还在宗门大闹,公然对抗宗门!”
“对啊!当时他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善茬,一定是在外惹了什么祸了,来宗门躲避的,如今被找上门,却是拖我们下水。”
“此子,心机太深,留不得!”
“……”
“不仅仅如此,他还杀戮无数,杀掉了其他们宗门之人无数弟子,还将他们的尸首挂在身后,杀鸡儆猴!”
星云都是被面前这一切惊呆了。
他没想到,居然会引起如此大反响!
居然对余华的恶言,如此之多。
他才来,都不知道,余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底做了什么事。
现在看来,这个余华是真的可怕,对各长老的话语也是相信了几分。
“余华不可留!”
“简直就是祸害!”
掌座再次咆哮,想要辩解。
却是被人群的话语声淹没,可是余华却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继而听着这些宗门其他人的话语声。
微笑依旧。
就连太上长老的话语声都被掩盖。
现场失控。
星云眉头紧皱,突然,他身旁的刘志山突然起身,也淹没在人群之中。
“真不知道,他妈是怎么教他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自己闯下的祸,要用我们命去补偿。”
“……”
……
“这种人为什么会活在这世间,真恶心!”
“对啊,恶心的我想吐!”
余华笑了,笑的很开心,眼角伴随着泪水,滚烫而下,嘈杂的大殿之中回荡着他的嘲笑声。
“哈哈哈!”回荡着,久而不停!
余华不想去回答,应该是回答已然无意。
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就留下余华的讽刺的笑声。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他。
余华还在捂着肚子,哭笑。
余华没有说什么,继续笑着。
不知是谁,突然说出一句,“你笑什么?”
余华没有关注,不过笑容还是停止了,抹了抹眼角的泪痕。
站起身来,浮起,看着宗人,不禁勾嘴,邪魅一笑,似乎是在嘲笑这片天地,嘲笑这片命运。
更是嘲笑他们。
“你问我嘲笑什么?”余华仿佛听见了天地间最可笑的话语声。
继而说道,眼角流着泪痕,“我嘲笑?”
“我嘲笑你们的卑微!”
“我嘲笑你们的软弱!”
“我嘲笑你们的恶心!”
“我嘲笑你们的丑陋!”
“我嘲笑你们的人性!”
“我嘲笑你们的一切!”
“看着你们肮脏的一切,我才是真正的恶心。”
语调逐渐升高,到了最后直接咆哮!
余华说的愤怒,而又是笑然,似乎是忌恨些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恶心吗?”
“有又为什么嘲笑你们吗?”
“又为什么讽刺你们吗?”
“你又知道我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吗?”
“我想你们不知道!”
“我想你们应该是永远都不知道!”
“一直到死都不会知道!”
“哈哈哈,真是讽刺啊!”
“真是有趣啊!”
所有人都被余华的话语所惊讶到。
他们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驳,他们的身体告诉他们的这一切,都是正如余华所说言,都是真实的。
都是他们的丑恶,甚至更多,或者说,这才是他们真实的自己。
明明知道真相却是找些谎言蒙骗自己,欺骗自己,诽谤他人。
丑恶的一端,被赤赤裸的让余华揭开伤口。
又是如此赤裸裸的展现在众人面前,如此嘲讽。
更为讽刺的是,他们周边的所有均是同样的伤口,在真实的面前,露出丑恶的面容。
余华再次反问,无一人敢回答,语调再次升高,泪水和唾沫混为一起。
就连余华都不知所云。
似乎是想起了元嫂,似乎是想起了过去。嘲讽一问,问起了当初自己问自己的问题。
“你们修的又是什么星?”
“你们修的又是什么道?”
“你们修的又是什么长生!”
“哈哈哈!”余华痴笑。
“我说,我是真的很好奇呢?”
“你们又凭什么修道?”
“又凭什么修星?”
“又凭什么修长生”
“你觉得……”
“你们配吗?!!”余华咆哮!
面色狰狞。
余华问着自己,更是问着宗人。
“你们不是喜欢我脱离宗门吗?”余华继而说道。
眼角的泪不断流下,
留在笑开的嘴唇里。
流在了被咬破的伤口上。
嘴角干涸的血液,再次被融化。
触目尽心!
“那好啊!我就脱离宗门!”余华缓步走出。
靠着那宫殿。
一步又一步。
脚步的声音显得沉重,无法掩盖,消散。
如同不断抨击的锣鼓,在敲打着他们的内心,也更是敲打着余华的内心!
一种撕痛,一种强烈的刺穿声,让余华眼角的泪痕更为强烈。
“还记得以前的罪名!”
“我可是,叛子余华!”
“而你们都是望岳宗的各个长老!”
“现在,我要走了!”
“不过,我会回来的!在晨曦之前。”
“现在,开始,我与望岳宗,毫无瓜葛!”
说罢,余华走出大殿之外,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掌座想要上前阻拦的身体,却是硬生生停了下来。
无一人阻拦,更是无一人敢过问。
就如此,大步的走了出去,恰如他当初跨入宗门之时。
走进,情以牵。
走出,情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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