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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剑风云》第三章 梅天寒 十二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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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飞云及群雄下了清凉山后,皆三三俩俩四下散了。韩飞云在路上,向周天龙讲了梅天寒剑下死里逃生后捡了个婴儿,迫于情势放到了“贵宾客栈”的院墙上的事情,要周天龙陪他去那家客栈寻找。另外他也料想梅天瑶下得山来,必定会回到那里收殓梅天翱的尸体。便迫不及待地想赶到那里,能再见她一面也是好的。

二人到了“贵宾客栈”,周天龙从韩飞云翻墙的地方跃上去,却未发现那婴儿。韩飞云不禁慌了起来,想想毕竟与那婴儿有缘相见,此刻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将他弄丢了,当真有些对不起他。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听一阵婴啼从院内传来,二人大喜。进去一看,才知道那婴儿是被一对住店的夫妇捡到了。

韩飞云本也打算把那婴儿送人抚养,见那夫妇二人朴实纯厚,对那婴儿更疼惜备致,便向他们说了因由,想把孩子交给他们抚养,那夫妇二人欢喜异常。可是那婴儿一到妇人怀里便哭个不停,偏偏一到韩飞云怀里就好了,还“叽叽咯咯”地与他攀谈似的。反复几次都是如此。韩飞云本想硬将婴儿扔下来,可见那娇嫩可爱的样子,又不忍心,只得又抱回来。

周天龙不禁笑道:“看来这孩子是粘上你了。”

韩飞云慨然道:“这也许就是我与他的父子缘份吧!”顿了顿道:“也好,从今天起,他就是我韩飞云的儿子。”

周天龙想了想笑道:“平白无故多了个儿子,道是件好事!”

韩飞云兴味盎然地道:“得给他起个名子才行……”

周天龙问道:“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韩飞云伸手入怀取出那半块巾怕和那块玉佩,周天龙道没如何注意那块巾怕,只是拿起那块玉佩,看了看突地灵机一动道:“有了!”

韩飞云看了看那块玉佩,也似灵机一动,于是兄弟俩不谋而合,一齐道出一个名字:“韩星!”然后俩人便一齐笑了。

一个没有成家的男人要抚养一个孩子,不是件轻松的事,何况韩飞云又是武林盟主,江湖上事情繁多,又怎么兼顾教养一个孩子呢?其实周天龙打心眼里并不赞成这件事。但是他发觉韩飞云在望着这孩子时,眼神中的愁痛消逝许多,他才觉得也许这孩子就是韩飞云的支柱,有了这孩子,韩飞云才会活得快乐些,忘却痛苦,是以才全力支持。

每个人都需要找些乐趣来淡化痛苦的,也许韩飞云的乐趣就是这孩子,是以他笑得很开心,连伤口的痛都忘了。

可是片刻脸色又暗了下来,面对周天龙期望着道:“小瑶可能还在这店里为他哥哥办理后事对吗?”

周天龙叹口气道:“有可能……”

韩飞云道:“我们去找她……”

周天龙叹道:“见亦不如不见……”

韩飞云当然知道梅天瑶不会愿谅他,但是仍是想再见见她,只要见见就好。执意道:“我们去找找吧?”

周天龙怎能不理解他的心思,道:“好吧!我们先去柜台打听一下,她住在哪间房。”

于是二人来到了客栈的前厅,向掌柜的问询,谁知那掌柜的一听是问询那兄妹二人,忙拉住韩飞云道:“你是他们什么人?”

韩飞云有些莫名其妙,道:“我……我们是他们的朋友。”

那掌柜的道:“是朋友就好,赶快付了我的房钱。”

韩飞云道:“房钱?”

那掌柜的没好生气地道:“当然是房钱,那兄妹俩连这几天的房钱都没付,一夜之间就都不见了,我不找你们要,哪里找他们去,快付钱!谁叫你们是他们的朋友呢?”

周天龙道不是舍不得几个银子,只是看见掌柜的那种脸色,有些气不过。本想给他一巴掌,知道韩飞云是无论如何不会允许,也就只瞪了他一眼,从内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冷冷地道:“够了吧?”

那掌柜的本是想碰碰运气,本来就是说不过去的事,要不出来,也就不敢大肆叫吵。这下见了银子,当真是喜出望外,脸上马上堆满了笑。

韩飞云道无心看他的表情,只是心头疑惑:“小瑶已经下山许久,怎么会不回客栈来为哥哥收尸呢?”

周天龙道;“许是她怕被别人看见,惹来麻烦,便偷偷地将梅天翱的尸体带走了。”

韩飞云道:“有可能,我们到后院看看。”兄弟二人这又来到了那座假山之后,果然没有发现梅天翱的尸体,更没看见梅天瑶。

韩飞云失望地道:“难道她真的已走了?”神色忧伤,倚着那假山僵立不动。

周天龙了解他的心情,虽说见亦不如不见,但还是为她牵肠挂肚。本想再劝慰几句,却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只得在一旁等待他自己从痛苦中一点点的挣扎出来……

正在此时,梅天瑶出现了……

她悄悄地站到了韩飞云与周天龙二人跟前。

她还是那样美丽清纯,但脸上却充满了疲惫、恐惧,衣服上满是泥土,秀发蓬乱……

韩飞云又惊又喜,忙扑过去,抱住她,道:“你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梅天瑶低泣道:“我一下清凉山,就被人围住,好多好多人,他们知道我是梅天寒的妹妹,有的想杀我,有的想欺服我。我拼命地逃啊,逃啊,他们就到处围追赌截,我拼了一天一夜,才……才得以脱身。我真的好怕,好怕……”

韩飞云的心像是比用刀子一刀一刀地戳还要痛,紧抱着她道:“好了,好了,不要怕,没有人再敢欺服你了,有我在你身边,就没有人敢欺服你了……”

梅天瑶整个身子都依在韩飞云怀里,象是终于有了依靠,而不再孤苦零丁。

周天龙疑惑地道:“昨天许多人都在山上,怎么会有人围攻你呢?”

梅天瑶道:“他们是偷偷跟着我下山来的,你们忙着对付我哥哥,跟本没留意他们……”

周天龙点点头,恨声道:“这些人真是可恨!”见二人如此亲妮,觉得有望重归于好,自己不想在这碍事,忙道:“现在好了,有师兄在,你什么都不要怕。你们慢慢聊,我去为这孩子找个奶妈。”说着抱着那男婴转身离去。

梅天瑶望了一眼周天龙怀中的男婴,哀叹一声。

周天龙以为她是误会了这孩子与韩飞云有关,忙解释道:“梅小姐你不要误会,这孩子与师兄没有关系,当然与我也没有关系,他是我们捡来的弃婴,因为师兄有些舍不得丢下他,所以才决定要收养的。不过你若不愿意的话,我自己收养他就是,不会让他打搅你们二人。”

梅天瑶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孩子很……可怜,又很可爱。”

周天龙喜道:“这么说你不嫌弃他,你不介意师兄收养他了。”

梅天瑶悠悠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韩飞云知道他孤身一人与众多高手拼了一天一夜,定已疲惫不堪。示意周天龙别再提及此事。

周天龙再知趣不过,忙抱着那男婴径自离去。

二人相依了良久,梅天瑶方抬起头来,似乎突地忆起韩飞云杀了她的哥哥,忙推开了他,走出很远,流着泪道:“我哥哥的尸体呢?”

韩飞云的心又猛地被戳了一刀,疑道:“我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我还以为是你先一步到来收殓起来了呢。”

梅天瑶急得哭声道:“那哥哥的尸体会到哪里去了呢?”

韩飞云道:“一个死了的人,当然不会自己跑到哪里去,定是别人把他抬走了。”

梅天瑶哭道:“会是谁呢?”

韩飞云道:“也许是冯云碧、或者是梅无忌、或者是和我们一起下山的其他人……”

梅天瑶道:“如果是冯云碧抬了去,她定是要拿我哥哥的尸体,逼我去她那里受死,我去!只要能换回哥哥的尸体,她要我死,我也愿意;如果是义兄抬了去,定是他念及兄弟一场才为大哥收尸的,那就万幸,;如果是被你们江湖中人抬了去,也无非是想用哥哥,逼我受死或是从了他们,不论是哪一样,我都答应……”说着泪若泉涌。

韩飞云忙安慰她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去找。”

梅天瑶却摇摇头,道:“是你杀了我哥哥,你不必帮我。”

韩飞云道:“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伤害,你就让我帮助你吧。只要找到了你哥哥的尸体,将他下葬,之后再把你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就会离开……”他说着泪水也已然淋湿了衣角。

梅天瑶仍就摇头,道:“不必,我自己的事情,还是由我自己来解决。否则我会不安的,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也不想再欠你什么了……”

韩飞云的心碎了一般,痛苦地道:“难道你连一个补尝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梅天瑶凄楚地道:“天意如此,补尝又有何用……”说着缓缓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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