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经停了许久,看这路上的车辙印走的越来越远,老王在前面目不转睛的驾着车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山林,脸上略带一丝着急的神态,手中的鞭子在驴子身上啪抽的抽起来比刚才急促了一些,驴儿吃痛这蹄子咯噔咯噔咯噔的向着家里跑去,跑出了有好一会,月色已经很深了,老王看了看身旁的路,再有不远就到家了这才回过身来,看着这个自己救的人,趁着月色看清了他的脸,短发,大眼,眉毛粗的像毛笔画的,高挺的鼻子,一个椭圆脸,眉毛边往后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路颠簸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一身衣服破破烂烂上面全是血迹,左手的小指跟食指少了半截,血染的身下的棉被都浸湿了一块,老王一看,从身上掏出了一小块绳子简简单单的把他的断的两节手指勒紧,止住血口,又拿出烟带来把烟丝一嚼吐在手心,把他的几个伤口摸了几下,随后把他放在了棉被里面,收拾好了,车子也启程了。
汪汪汪,几声连续的狗叫,伐木场的大门已经伫立在视野中,此刻看的格外的亲切,门口的灯也微微的闪着几分光亮,老王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吐了出来,根生娘披着衣服从右面的屋里跑了出来,看着老王,脸色突的一变,根生爹,你受伤了?身上怎么有血?老王一愣,看了看自己前面衣服上有着一些血迹,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我的血,根生娘松了一口气,随后听老王说道:今天回来路上救了一个人,这是他身上的。根生娘吃了一惊,当家的,这个人在哪啊,老王说:先把他安置在后面的柴房来了,明天就是儿子的生辰了,就当做好事了,等他伤好了再送他走。根生娘可是刚到口边,就停住了,也就没再说什么,老王把烟袋一套,磕了磕烟杆,又从腰里别着的小袋子里拿出了一把烟叶,用手慢慢的碾碎,放进了烟口里,用手压严实了,放在火炉上一点,自己抽了几口,又吐出来,根生娘好像有话要说欲言欲止的眼里面看着老王,屋内的烟越来越浓在灯光的照耀,烟雾在可见的范围里飘来飘去,没有一点的声响,蹭愣一声,老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身旁的木柜子抽出了一个小抽屉,把里面的剪子,布条,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草叶,用一个布袋一包,出了门去,根生娘连忙赶了出去。没几步的距离,用手一推推开了柴房的小屋,里面的油灯在一闪一闪的闪动着,在火炉旁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脸上眉毛的疤痕在暗弱灯火下显得有些阴沉,根生娘眉毛一挑,说道:这人突然出现在大山里,根生爹,怕是来的不清不明啊。老王眉头一紧,救都救了,一条人命咱也不能看着他没了,就当为咱娃儿做好事吧。你去多烧一壶开水,熬点稀粥,我在这看着。根生娘叹了口气了出了门,去了厨房烧水煮粥去了。
屋内,老王用布蘸着水,往那人身上擦去,似是有些疼痛,那人面容有些轻微的抖动,老王也不去看,把伤口挨个擦拭了干净,流出的血被冻在皮肤上贴着,用热毛巾一擦再放在盆里,一缕缕血红色就在不停的顺水动着,煞是好看,老王把手里的草揉在一块搓成粉末用水一合捏在一起涂在了那些一道道伤口以及牙齿印上,再用那些粗布条一缠,山中自然不比外面条件自然十分潦草,那两根断指处,老王用布条在断指上面用力得扎紧了,在一层层的缠了起来,吱扭的一声,根生娘推门进来了,手里面端着两碗药汤递到了老王手里,他爹这人这些伤口怕是活不成了,明天是咱娃的日子,让他....老王自顾自的把那人的嘴掰开,两碗药都喂到了嘴里,把厚厚的被子一盖说道:止血消毒的药已经抹上了,补血的也喝了,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自己了,该做的都做了,听天由命吧,根生娘看了看老王,轻声说道:饭已经端出来了,你快些去吃饭吧,都一天一夜多了。我去给你盛碗粥喝。老王点了点头,随着根生娘出了门,随手一关,一阵寒风吹拂在脸上,老王看着天空,起风了。
山中的夜在这冷冷的寂静之中一点点的过去,冬天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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