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已过,天越发凉爽了下来。
见丈夫和韩大夫终于把要解释的话说了清楚,孙夫人忙着急的上前向韩凌天求道:“韩大夫,即已知是何人伤了小女,可请就开始给小女治病了?”
“哦!”被这一提醒,韩凌天又像突然想起什么的,向孙夫人问道“在给小姐治病之前,在下还想再问一事。”
“嗯,韩大夫还有何事?”孙夫人蹙眉而道。
“孙小姐在来之前,是不是服用了一种极强的宁神药?”
孙夫人点点头,道:“是,那也是没法的,那天小女一直疼得满地打滚,哭天抢地的像疯了一样,看着我们难过得心都碎了,却只能干哭着没法儿。这样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才请来了百草药的何云清大夫,他来看过后就说,小女之病已至心脉,必要定下神来不能再动,否则性命不保。所以给开了一味药,小女服下后就一直昏睡不醒,至今已有五天,外界无论如何吵闹都惊不醒她。哎,人是静了不再感到痛了,可看着还是让人难受啊。”
说到这孙夫人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屋中所来孙家家人,听着也都跟着连连叹气,纷纷垂下了头来,是啊,小姐现在这样子,跟死又差得了多少?
垂叹了半晌,孙夫人才擦了擦泪水,接着说道:“来找韩大夫,也是何大夫给我们出的主意,他说韩大夫乃当世神医,当今天下也只韩大夫才可救上小女一命。”
“什么当世神医,这老家伙……”韩凌天哀叹道:“平素总装得正儿八经的,可玩起滑头来却比他的医术还高明。”
“嗯,何大夫是江南第一名医,我们岂能不信,他开出的宁神药没什么不对吗?”见韩凌天似有不悦,孙成兴担心的问道。
“没有,何老头没啥不对,他开出的宁神药也很好。”韩凌天有些气急的答道。
“这就好,”见说没事孙成兴和孙夫人等也不理会韩凌天不悦的神情,稍稍放下了心后,接着又问道:“那韩大夫,小女的病?”
“知道了!”韩凌天有些败兴的接口答应着,可心里却忍不住的又一顿诅咒那个何云清,直把那老头的全身上下都骂了个遍了,才懒洋洋的扫了一圈在场还在用一双双求助的眼神等着他的众人,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孙小姐的伤,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她是被人用一枚金针射到了心房处,金针很细小,射入体内后外表肌肤不留一丝痕迹,所以旁人才怎么都看不出问题。金针进入人体内本就极为疼痛,更何况射到孙小姐体内的这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连通心脏的神经处,所以小姐才会疼得要死了一般,那种疼可以说就如万剑穿心。”
原来只是一枚小小的金针,在场的人不由都倒吸一口凉气,又听韩凌天继续说道:“金针虽小,但因极近心脏,若不及时取出,被射之人除会一直受到万剑穿心之苦外,金针还会随着人体的活动,而慢慢移动,一旦移到到心脏处,刺破了心脏,那体内必会大量出血,到那时即是真的神仙来到,也救不了小姐的性命了。”
孙成兴听到此,不由的心头一怔,看着韩凌天道:“所以何大夫才给开了这宁神药,让小女晕死过去,让她无法再动,以确保金针不会移到心脏处?”
“正是,以孙小姐现在金针所在之处,只要再动上一动,金针必会立即刺破心脏,人也必死无疑。所以,何老头那宁神药可是救了孙小姐一命的!”韩凌天笑道。
孙成兴听着点点头,片刻后却又一个惊醒,“如此说来,何大夫不是已看出小女所受何伤了吗,却为何只定神而不以救治呢?”
“这点,孙老爷是真不明白吗?”韩凌天嘻嘻笑着。
“是何大夫无力取出这枚金针吗?”孙成兴猜道。
韩凌天又是一笑,起身走上前拍着孙成兴肩膀道:“金针虽细,刺得也深,但以何老头那个能耐,要想取出它,还是有无数个法儿的。”
孙成兴一怔,他也是闯荡江湖多年之人,被韩凌天这一点醒倾刻间就醒悟了过来:“难道那玄月公子是故意的。”
“当然,以玄月公子之能,他若想直接取人性命,又岂会射偏?“韩凌天淡淡一笑。
“可恶!”孙成兴咬牙怒骂道,全身上下也因极度愤怒而不住的抖动着。
“让人在死之前还要受此万剑穿心之苦,玄月公子这招真可谓狠毒之极。”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儿吹过,让这本就狭小陈旧的屋子,更显得昏暗阴沉,屋内的人一时间都静默无语,压抑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屋子。
良久,孙成兴才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韩凌天小心的问道:“那么,韩大夫还敢救治小女吗?”
“笑话,这有何不敢的!”韩凌天撇着嘴笑道,那个神情竟像是很奇怪孙老爷怎么会这样问他。
听到这话,孙夫人突的又上前来,扑通一声,再度跪在韩凌天的面前,连连磕着响头谢道:“韩大夫,谢谢,谢谢!”
这一连跪带拜的感谢,一下又把韩凌天给震住了,他忙连道:“孙夫人,别这样了,快请起来,快请起来!”说着,就上前要扶起孙夫人,可这当口那边的孙成兴老爷也跟着拜了下来,紧跟着屋内孙家的家仆也一同纷纷拜下,向韩凌天连番叩谢着。韩凌天看到此景,只能无奈的叹道:“好吧,就当今天是个跪拜叩头的好日子了。”
下来已不必再说什么,孙家一众人等起身后,韩凌天即出到屋外,叫过门外的一个馆僮,向他说了几个药名,嘱其去抓了熬好。然后又回至屋中,在一小柜中,取出他的药箱,自内捡出几样草药,手法极其熟练的用一小碗碾碎制成药丸。等馆僮把熬好的药水端来后,他又把药丸浸泡在药水中。
韩凌天边这么忙活着,边又向孙老爷夫妇问道:“韩某有一事好奇想问孙老爷和夫人,听说那位玄月公子有个可怕的怪癖,就是任何跟他过过夜的女子都必活不过天明,可孙小姐却一心想着这人,难不成孙小姐有什么法儿对付玄月公子这个怪癖?”
“她能有什么法儿,”孙夫人叹了口气答道:“只是天真的以为,这是玄月公子对待烟花女子才有的毛病,认为只要能明媒正娶的嫁过去,就不会有什么事的。”
“呵呵,这样啊!”韩凌天干笑了两声,还以为这孙小姐胆子有多大,原来,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过了半个时辰,药丸浸泡透,韩凌天从药水中取出药丸,来到孙小姐的担架前,边暗运内力至丸药上,边用一手掰开孙小姐的樱唇,只见他拿着药丸两指尖轻轻一送,就把一颗小小的丸药瞬间送入了昏迷的孙小姐体内。
药丸一入体内,立即就见一直昏睡如死人般的孙小姐“咳咳”的喘咳起来,随之嘴中喃喃的唤道:“爹——娘——我的胸好疼,好疼……爹——娘——救我……”
她的双眼还朦胧的看不清周围,就听一个带着调侃味儿的男声在她耳边说道:“孙小姐方便坐起来了吗?行的话就请坐起,好让在下帮你把体内的金针逼出,这样小姐心口就不会再疼了。”
声音很温和,孙小姐听话的点点头,在男子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天色已然暗下,辛苦围观了一天的人众,见已无戏再可看,才嘻嘻哈哈如来时一样,伴着声声喧杂前前后后的归去……
“哈哈,不出所料,那个孙小姐又一下就被韩大夫给治好了。”
“那是,韩大夫一代神医,什么怪病到他手上不都是小孩儿的玩乐!”
“但愿韩大夫能永远留在咱这,那咱们天天都有热闹看了,哈哈。”
“是啊是啊,今天那些孙家的人,出手真是大方,一碗水收他们五个铜板,他们竟连眉头都不眨一下,说给就给,早知我就说一碗十个铜板了。”
“话说,王大哥你今天收入多少啊,我看你担了好几担水来,午后还连卖了几碗挂面呢,你家媳妇儿今儿可够忙的?”
“哪里哪里,也没多少,就一百来个铜板罢了,哈哈,今晚大伙没事就都到我家来,我请大伙喝酒,哈哈,不醉不归。”
…………
如此这般的镇上人渐渐散尽,孙家来的人在药馆住了一宿后,第二日也尽告辞而去。药馆收了孙家一天的食宿费十两银子。韩凌天也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十两的治疗费,而那一箱让谁都双眼发亮的万两黄金,孙成兴却仍叫让家丁给辛苦的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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