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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凌玄月》第三章 救人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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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震怒的大吼声,一下就惊到了等侯在院中的孙成兴等人,屋子内昏暗窗格又窄小,从外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何事,孙成兴心急得一下就忘了身有不便,不顾一切的冲进屋来。他身后的馆主和管家管事等人,见状也怕有不妥,紧跟着也冲了进去。

几个大男人这么突然冲进屋来,吓得屋内的女人们一下又失声尖叫起来,机灵的丫环立时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男人们的前面,奶妈则迅速合拢孙小姐胸前的衣服,严严实实的不敢再露出一丝肌肤。

冲入的几个男人被丫环这么一挡,心下更是不解,一脸疑惑的看着惊恐的丫环,正想寻问发生了何事,就见韩凌天满含笑容的走上前来,嘴角弯弯的朝众人一笑,拱手问道:“在下病还没看完,诸位怎么就跑进来了?”

“刚才那个叫声,是怎么回事?”孙成兴问道。

这种关乎名节的事儿,让人如何启齿?屋里刚刚还惊叫连连的三个女人,一下又沉默了起来。孙成兴见她们低头不语,更是疑虑,正要出声再问,就见韩凌天突的双手抱胸,挤眉弄眼的笑道:“城里人就是不省心,一丁点儿的事,也要这么大惊小怪的。罢了罢了,这就当是韩某为小姐看病的酬劳吧,哈哈,能如此的一饱眼福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哦,这价钱还挺合算。”韩凌天说完就放纵的哈哈大笑起来,让在场的人无论知情的,还是不知情全都无言以对。

那让人无语又羞怒的大笑,好一会儿才被韩凌天顿住,只见刚停住笑声的他,又眨吧双眼的看向还满脸狐疑的众人,嘴角微翘,突然转向一旁的小丫环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孙小姐的贴身丫环?”

丫环珍儿也是大家出身,被这么一惊一讶后,倒是很快就平复下心绪,突见大夫来问她,就先瞥了眼还面露怒容的孙夫人,见孙夫人面容抽动着犹在努力的调整情绪,没有对她有何示意,她只能低头自己思索了下,想到即是为小姐看病,再怎么也得说说病因,忙点点头答道:“是,奴婢自小就服侍在小姐身边。”

韩凌天点点头:“嗯,这就好,那韩某请问姑娘,你家小姐六日前,确切说就是发病的那一天,有发生过何事吗?”

“嗯,小姐发病的那天正是惊蛰,奴婢陪着小姐一起去戏馆看了大戏!”

“哦,那看戏时发生了何事?”韩凌天问道。

珍儿摇头答道:“没有,那天情形与往年一样,一看完戏小姐就叫上轿子和奴婢回府了。可就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何因,小姐就突的在车上捂着胸口直叫嚷着疼死人了,然后就不住的在车上乱嚷乱撞,车都差点儿给小姐撞翻了,奴婢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马车才回到府上。可马车一停,小姐就疼得撞开车门滚到了地上,我怎么拦也拦不住,惊得府里的人一片乱叫。老爷和夫人闻讯赶来,见到这个情形也吓得不知所措起来,连忙叫人去请了大夫。可大夫连叫了好几个,都瞧不出小姐是何病。那些大夫也都问起了小姐当日的情形,都疑是小姐吃错了什么东西,才如此病痛,可那天小姐吃过的东西,奴婢也都跟着一起吃过了啊,奴婢却好好的没有一点事儿。”

韩凌天边听着丫环述说当日的情形,边不住点头,听到最后,却摇起了头来,向丫环问道:“那天,你们在路上有遇着什么奇怪的人吗?“

珍儿想了想,摇摇头,答道:“那天看大戏的人很多,热闹得紧,一路上都是人,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啊。”

“那你们看戏这期间,就没碰上什么特别的事?”韩凌天追问道。

“特别的事,没有啊,那天奴婢和小姐都一直在自个的包厢里看戏,见着的也都是熟识的人,一切都很好啊。”

“姑娘就想不起一点特别的事儿吗?”韩凌天颦起眉头问道。

珍儿连连摇着头,答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啊!”

韩凌天见此也只能跟着摇起头,转而看向孙成兴问道:“那么请问孙老爷,最近府上有惹上什么麻烦事,脱不开身的吗?”

“没有!”孙成兴不加思索的直接否认道。

“孙老爷可要如实回答啊,没有招惹上什么阴险之人,致使人家怀恨报复吗?”

韩凌天这么一说一下又把孙成兴急火的劲头给拉上来了,只听他大声答道:“孙某虽是商贾人家,行事讲的也是光明磊落。奸小阴暗之辈,孙某从不结交。”

“是吗?”韩凌天弯着双眉笑道。

“当然!”

“孙老爷可真不坦诚!”韩凌天摇着头,一个纵身倒坐在旁边的藤椅上。

“此话怎讲?”孙成兴怒道。

“小姐所受的伤就是证明!”韩凌天淡淡而道。

“如此说来,韩大夫已瞧出小女所得何病了?”孙成兴问道。

“八九不离十了,”韩凌天双手抱胸,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可是,要想治好小姐的病,在下还得要孙老爷一句实话。”

但听韩凌天已看出小女何病,孙成兴一下转怒为喜,可接着又听到如此要求,他心下却真犯起难来了:“孙某所说确是实话,韩大夫又要我如何说来。”

韩凌天觑眼看着孙成兴,片刻后点点头道:“看来孙老爷也是实成人,所说不会有假,那么……。”他揉着脑门思索了下,接着说道:“在下换一种问法,你家孙小姐呢,近来有招惹过什么人吗,或者说,她最近都在热衷于做何事,跟哪个相当厉害的人有联系?”

“这个……”孙成兴还是犯着难,寻问着看向孙夫人,再及奶妈和丫环珍儿。

听韩凌天如此一问,孙夫人却像想起了什么,面上显出一阵迟疑之色,她瞥了眼老爷,又转头看向丫环珍儿。

珍儿面上亦是一颤的像想起了什么,只见她怯生生的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就低下了头去。

一见珍儿如此反应,孙夫人心下就不由的一跳,瞪着她逼问道:“珍儿,你有什么瞒着我和老爷吗?难道,难道是小姐又去找那个人了?”

“是,小姐她……”珍儿的头更低了。

小珍儿这一回答,立时让孙成兴跳了起来,也瞪着珍儿喝道:“小姐又去了……天啊,这个死丫头,她真想气死我们吗!”

“老爷和夫人是说过不许再去找那人,可是,可是小姐就是忍不住。奴婢也劝过小姐来的,可小姐就是不听!”珍儿怯怯的答道。

珍儿这一说,气得孙成兴连声叫道:“这个,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啊!”

“难道,那天看大戏时,小姐又去找了那人?”孙夫人颤声问道

“是!”

“这你从没提过!”孙成兴努道。

“奴婢怕,怕老爷和夫人责骂。”

“那,她又见到那人了?”

“没有,没有。”珍儿连忙否认道:“小姐和奴婢都被那人的手下挡在了包厢外,小姐还急得大声叫嚷,引得戏馆的人都围过来看是什么回事,却还是没得进去见那人。”

“后来呢?”

“后来,奴婢好说殆说的才劝好了小姐,小姐才很不情愿的回到自个的包厢去看戏了,再下来,就是看完戏回府了,再没什么了。”珍儿低声答道。

主仆三人这么一问一答的,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就见最后孙成兴和他的夫人都一下跌坐到椅子上,连连叹起气来。韩凌天走上前来,带笑的打断这主仆三人对话,问道:“孙老爷孙夫人,能否容在下问一下,你们说的那个人究竟是何许人啊?”

“那人是……”孙夫人正要回答,却被孙成兴一喝止:“不许提那个恶棍的名字。”

“可是……”被这么喝住,孙夫人一下也犯起了难来,她为难的看着韩凌天,无奈的摇起头来。

孙成兴却霍的站起身来,向韩凌天问道:“韩大夫,我女儿究竟得的何病?”

见孙成兴如此忌讳那个人,韩凌天呵呵的笑了起来:“这要看孙老爷适才所说的究竟是何人了。”

“小女的病,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奇毒?”孙成兴试探性的问道。

“这倒不是!”韩凌天摇头否认道,“下毒伤人,只有无耻又无能的人才喜欢去做,对于他们那种自视清高的人来说,此等下三滥的手段,是极辱没身份的!”

“他们那种?”孙成兴皱紧双眉看着韩凌天,问道,“难不成韩大夫已想到了什么人?”

“我能想到什么人呢?”韩凌天呵呵笑着,“孙老爷不防说说看!”

“我要不说,你就不救我女儿吗?”孙成兴质问道。

“是!”韩凌天双手向脑后一抱头,眯缝着双眼躺靠在藤椅上,翘着一只脚答道。

孙成兴瞪着韩凌天,眉头皱了又皱,他此生接触过的大夫也不知有多少,那些大夫十个有八个都是迂腐不化的,而剩下的那两个,一个即使思想再开化,也要端出正儿八经的儒生派头;再一个则是仙风道骨的大师,或是武林名宿让人望之心生敬意。医者医心,这是身为大夫都知的,可他现眼前的这个,不但毫无形象可言,表现得更如市井小人般的无赖。

对上这号人,还能怎样?孙成兴叹了口气,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他:“好吧,孙某人就猜猜,韩大夫所想的那人,是否就是玄月山庄的大公子,冷月夜!”

意料中的人名终于被说出,韩凌天眯缝的双眼才慢慢睁开,哈了口气道:“果真又是这个人啊!”

“韩大夫很熟识这人?”孙成兴颦眼问道,看得出他竟是连这人的名字都不愿再多提一次。

“哈哈,说不熟又熟。”韩凌天摇着头站起身来,“这个玄月公子可是在下的大恩人啊。”

“真是新奇,如此恶名昭昭的人竟还会有恩于人。”

见孙成兴说得一脸恶狠狠的样子,韩凌天却不以为然的一笑:“是啊,他这半年来真是大大的有恩于我,哈哈,真多亏了这个玄月公子,韩某在这个穷地方才能活得好好的,甚至还因此夺下了神医这一无比尊贵的称号,你说这玄月公子是不是在下的恩人!”

“此话怎讲?”孙成兴疑道。

“这还不明白,你们孙家现不也是玄月公子给在下送来吃饭的礼物吗?”

原来话是这个意思啊,孙成兴干笑了两声,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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