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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他不好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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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说了句人话!小猪点点头,示意交易成功。

李月照顺着它指引的方向来到一处溪流边,细心地给它清洗了伤口,又撕下一块衣服为它包扎,边皱眉道:“这是怎么伤的啊,这么多口子。”

说话间衣服料子打了结,又撕下一块,接着包扎道,“你可真是心大,伤成这样还想着偷袭我,不过算你走运,姑娘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还给你包扎,我可真是个好人。”

小猪默默点点头,示意她的确是个好人。

好人李月照将小猪绑成了粽子,在小猪指引下出了山,看向不远处点点灯火,又回过头来,将小猪放到地上,拱手一拜,有模有样道,“多谢猪大侠相救!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了!”

小猪鼻子一翘,哼了一声,纵身一跳,又回到她怀里,李月照眉毛一挑,“猪大侠,你要跟我走吗?”

小猪理直气壮地点头,又哼一声鼻子。

李月照将它拎起来,眯着眼沉吟一声,“养只小宠物也不错,就叫你粽子吧!”

猪大侠粽子被她拎在半空,听到这个名字气得四蹄乱蹬:本将军不叫粽子,也不是宠物!

李月照嘿嘿一笑,“看来你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好啦,咱们走吧!”

粽子四条腿蹬得更加厉害:本将不服!你这个小小凡人,还不好生供奉本将!

李月照将它揽在怀里,“好啦粽子,先去找找我住在哪儿,请你吃好吃的,你在山上都吃什么啊,吃草吗?”

你才吃草!

粽子将军白眼一翻,放弃挣扎。

李月照将粽子将军抱在怀里,向灯火煌煌处走去。

——

次日,月家得了个不算喜讯的喜讯,傻子二小姐月照,神智正常了。

李月照代替了原主,此后便要以原主的身份活下去了,此刻,她正在后山脚下。

没错,她又双叒叕来后山了!

昨天和这身体原主月照她爹娘相认后,在听完“娘亲”顾云梨花带雨的唠叨后,又从“爹爹”月暄口中得知两条信息。

一个是月家所在的苍山郡,郡上最好的修仙玄门,天清门马上要招收弟子了,届时月家几个年轻新秀将去参加选拔,月暄打算趁机向家主申请,把月照从独立的小院调过去与他们二老同住,免得以后再被人欺负。

另一个便是,后山有一方灵境,这灵境乃是月家先祖以将山上灵气束缚在一方空间里形成的,除了月家直系血脉鲜有人知,灵境里灵气充沛,正适合仙帝他恢复修为。

所以今日一大早,仙帝便进了山中,她在外头等候。

因为月家主和其他几位月家长老乃真仙境界,已经是修成仙身之人,常年居住在灵境中,帝君修为薄弱,进去其中极容易被他们发现,所以她便在此接应,到时如果被发现了,帝君可以躲到她玉佩里避人耳目。

粽子昨天吃了一只烧鸡一只盐水鸭,还有一大盘水果,此刻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所以没跟来。

彼时月照心惊肉跳地看它吃东西,不断咋舌,一边安抚脆弱的心脏一边盘算,她其实不是很擅长养宠物,要不……抽空把这头猪卖了?

月照脚后跟开始疼起来,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上山。

后山年代久远,比月家还要老上千儿八百年,整座山古木参天,进去阴森森的几乎不见天日。

月照走在山林里,只觉得阴风阵阵,寒毛直竖。她从没进过这种大山林子,一进来便风声鹤唳,生怕一脚下去踩到只毒蛇之类。

“仙帝——仙帝——”月照斗起胆子喊了两声,然而只有细细的如同怨语般的风声,没人回应她。

忽然,前方传来了一声树枝被折断的细响,她想都没想就往那边跑了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仙帝!仙帝!我在这儿!是我!”

跑了几步,眼前忽然泛起了大雾,像是突然进到了另一个世界,月照心知不妙,拔腿往后跑。

跑了许久,那雾气仿佛怨鬼一般死死缠着她,怎么跑都跑不出去,放眼四顾,除了茫茫白雾中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古树,再无别物。

她放慢速度,害怕得不敢呼吸,忽见前方一抹天光,在大雾中如同灯塔,月照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急急往那边跑去。

3

穿过迷雾,融入到那片刺眼光芒中去,月照抬手遮光,再睁眼,四周景象已是截然不同。

青草离离,一望无际,远处重重青山矗立,从群山间拐出来条条溪流,日光温煦,波光粼粼。

月照愣头愣脑走到溪水边,伸手掬了一捧水,清凉的触感从手掌蔓延开来,整个人一下子清爽起来。

四下无人,正巧觉得口渴,便喝了几口水,心中正猜测这是什么地方,会不会就是那个灵境,远处青山之上突然烈风滚滚,平地蓦地掀起一道巨浪般的赤芒,声势浩大,向着另一个山头呼啸而去。

她远远瞧见一道颀长挺拔的青影站在那山头上,立时心知他一定是被家主或长老们发现了,眼看滔天红芒就要将他吞没,急急朝那边狂奔过去,大喊道:“仙帝!”

然而声音太过微小,根本传不到那激战的山上,那影子兀自岿然不动,眨眼间淹没在滚滚红芒之中。

她双目圆睁,呆滞地看着青年消失不见,脚步也慢慢停了下来,眼眸中映出一片和煦的日光。

“仙帝……”她喃喃低语,下一刻又抬起头来,飞快地往那山边跑去,“你死了我的灵脉怎么办啊!我的灵脉啊——”

没跑几步,便觉腰间一紧,脚底一空,竟是被人抱在了怀中,月照抬头一看,冷不丁对上一双清冷的眉眼。

“诶?你没死?”

仙帝捂住她的嘴,向她脑中传去一道密语:“出去再说。”

月照立刻非常乖巧地点了点头。

青年化作青芒,直入了林中,左手在虚空中一划,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里面灰蒙蒙的,一片混沌。

青年抱着她纵身跃入那片混沌,眨眼间出现在了月家后山的树林中,身后的口子陡然合上,虚空恢复如初,切断了灵境与现实的交接。

如此仍不懈怠,青年又立刻飞出了后山,落在了月照的院子里,手指朝院子上空几个方位打了几道青芒,立刻结出一方无形的隐蔽结界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看得旁边的月照一愣一愣的,正要开口盛赞一番,便被那人一把拉进了屋里。

仙帝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月照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无事。”青年没看她,抄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透的茶水,小啜了一口,“被毁的只是本座一道□□。”

“那你的修为恢复了吗?”

“嗯,已在化神境。”仙帝将茶水放下,似乎觉得凉茶不好喝,眉头细细一皱。

“那我的灵脉……”

仙帝终于抬眼看了看她,“不急,他们一定在派人搜寻本座,等他们查过去再说。”

果然不多时,就有一批有些修为的族人过来敲门,因为月照天生绝脉,那些人对她视若无睹,将院子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又含沙射影地语言羞辱了一番,才大摇大摆地离去。

月照想着自己就要迎来人生的春天,心情大好,笑嘻嘻地目送他们出门,领头的那个道了一句:“哪里像是恢复了,分明还是个傻子!”

月照权当没听见,锁了院门,快步进到屋中。

床上粽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月照也没在意,那么能吃的猪,她巴不得它赶紧跑了呢……

屋里青衣男子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见她回来,丢给她一个细长的木棒:“会很痛,咬着,千万不能出声。”

月照接住木棒,咬在唇齿间,大义凛然地看向青年,不就是吃点小痛吗,在即将开挂的人生面前算个啥!

青年见状一个冷笑:“瞧你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定是没吃过什么苦头。”

月照感到不悦,咬着木棍儿吐字不清地反驳:“谁不想活得舒服一点,难道还去自找苦吃?”

青年不与她废话,吩咐她盘膝坐好,在她身体几处穴位上一一点过,最后往她心口注入一道白芒。

月照当即浑身重重一抖,眉头拧起,咬着木棍儿的皓齿加重了力道,只感觉心脏剧烈收缩,锥刺般剧痛,痛感沿着某条路线缓缓向身体的每一寸蔓延,所到之处,肌肉好似被钝刀一片片刮去,又被锥子狠狠地慢慢地钻磨。

早知道这么痛,还通个什么灵脉,当个凡夫俗子好了!

她痛得面部扭曲,勉强看向青年,见他双目紧闭,神情专注,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大概十分消耗精神力。

思及此处,居然从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挤出了一点感激之情来,虽然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但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肯为自己做到这般,在这个世道实属罕见。

痛到精神开始恍惚时,她又想到了很多,譬如她还不晓得这个青年叫什么,高龄几何,家住何方,可有兄弟姐妹,妻子儿女,在天界是否当官,官居几品……

过了许久,月照微微垂眼,脸上已经毫无血色,汗水湿透全身,汗珠一道道从脸上沿着白玉似的脖颈流到锁骨,再向下流入衣服里。

唇齿间血腥弥漫,殷红的血珠顺着木棒滴落在地,凝作了一摊,牙齿原本死咬着木棍儿,此刻也摇摇欲坠地挂在了嘴中,已然是没有力气再咬着了。

青衣仙帝在她身前盘膝而坐,不住地往她体内打入真元,此刻终于蓦地睁开了浅淡的眼,一指点在她的眉心,体内的青色仙元登时源源不断地灌入月照体内,只听他沉声喝道:“万化无极,乃顺承天——开!”

月照奄奄一息中听见这一声低喝,似从梦中恍然惊醒,全身突然痛极,逼得她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大喊了出来,“啊——”

声音将落,眼前早已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青年伸手接住她,却是带得自己双臂一沉,险些没有接住。

他勉强将她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又取来毛巾和水,细细擦过月照的脸和脖子,又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才晃晃悠悠地走到月照跟前,正要进入玉佩中,身体却再也只撑不住任何动作。

青年暗道不好,意识一个涣散,软软倒在了月照身边。

——

沉睡中,似乎有模糊的声音遥遥响起。

“为何……我已成魔,灵尊为何救我……”

仙帝缓缓睁开眼,一片纯粹的黑,没有任何杂质。

他走了许久,黑色没有尽头,忽然有一丝光亮刺破黑暗,他抬手遮挡了一下,向前走去。

光芒散尽,眼前是几个模糊的人影。

一个厉声道:“你二人私破封印,险些将魔头放出,该当何罪!”

另一个道:“我看这夜沧澜和离朱分明就是魔族之人!紫曜!紫极门收留魔人,包藏祸心,你可要给云府玄门一个交代!”

“来人,将他们二人关入冥狱,仔细审问!”

紫极门……师父……掌门……他睁了睁眼,眼前人影依旧看不真切,下一秒,人影破碎,眼前又换了一番景象。

他被绑在山上刑台上,许多白衣弟子在广场上围观,这次的景象变得十分清晰,他抬目四望,没有找到师父和掌门他们的身影。

身后一道苍老严厉的声音,和之前听到的声音是同一个人,那人厉声道:“离朱!那夜沧澜虽已承担罪责,供认不讳,你作为玄门子弟,与魔族之人交情甚好,也有莫大嫌疑,今日毁你元婴,以为惩戒!底下的玄门弟子也听着!若敢与魔人勾结,下场将比此人更惨!”

底下的弟子一片喧哗,他脑中却只有那一句话——“今日毁你元婴,以为惩戒!”

毁元婴……!他脸色惨白,元婴若是被毁,神魂重创,修为尽废,气运大减,他日后修为必将难达巅峰——假使以他的天赋和气运最终能修到仙尊境,若毁一次元婴,最终的境界也许就只能达到仙王境,或者更低,仙圣,仙君甚至只能到上仙……

不——!他想要大喊,想要申冤,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罪的!然而喉咙早已被人以术法封住,声音死死卡在了喉间,发不出任何动静。

凄厉的怨念在胸腔中郁积难发,呼喊不出的声音在心底愤恨响起,夜沧澜!夜沧澜!为何害我!

没有人听到他心中的绝望。

眨眼间,一道白色身影飞至他身前,一手凝起真元打在他的胸口。

他只感觉胸口撕裂般剧痛,全身筋骨肌肉像在熔炉中淬了一遍。

泛着青芒的元婴缓慢地从体内一点点撕裂出来。

他无法发出声音,只有长大嘴企图舒缓这剧痛,然而痛楚那样猛烈,好似将他千刀万剐,意识开始一点点模糊。

元婴落到那白衣人手中,下一刻已被注入了浩瀚仙力,刹那间支离破碎!

仿佛全身神魂被狠狠抽离,像被巨锤重重碾压,痛感已经麻木,被术法封闭的喉间竟冲破阻碍,发出了一道凄惨的尖叫,整个身子千斤重,再也不受控制,沉沉昏死过去。

意识又回到黑暗之中,他缓缓睁眼。

白光又似海浪般袭来,他又身在了另一处场景。

他静立半空,四下里是一片郁郁青青的连绵山川。

众多身着银盔,手执兵戟的天兵将一人团团围住。

那人脸色苍白,犹如死人,一头长发随风飘荡,眼瞳血红,嘴唇紫黑,举着一团紫色火焰的手惨白纤细,紫黑的指甲暴涨几寸长,周身环绕着腾腾黑色魔气,冷冷看着他,笑道:“师弟,几千年不见,还认得我吗?”

他神色自若,心如止水,淡淡看着他:“夜沧澜,将焚天紫火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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