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见幕明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心道这流仙门的人果然跟他们这些凡人不同,瞧瞧这淡然出尘不食烟火的仙气儿,肯纡尊降贵同她说两句话已经是恩典了,自己若再多嘴,恐怕要惹得人家生气了。
美女莞尔一笑,跟上队伍,不敢再和幕明说话,然而后头的英俊长老说是不顺路,结果却一路冰块似的跟随在后头,同她们一起到了掌门处。
掌门云虚毫不心虚地收下了东西,差人送走了代表队,看向径自端坐在椅子上细细饮茶的幕明。
“仙君……”云虚试探着开口,不知道这位仙人来流仙门干什么。
幕明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早就透心凉的茶水,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来,幽幽道,“你可知道月照的灵脉在哪儿?”
云虚道,“离公子夺回了灵脉,但是……”
幕明微微抬起眼来,斜睨向他,沉吟,“嗯?”
“离公子他……最后受了重伤,至今下落不明。”
“咣——”幕明手中的茶杯拍在了桌子上。
将军冷冷看着云虚,“受了重伤?他受了重伤,你们却一个个毫发无损的?”
云虚被他的目光盯得冷汗涔涔,“这……离公子心怀大义,一直保护我等,我等修为浅薄,给公子拖了后腿……”
“拖后腿?”笑面虎幕明亮出拿手假笑,“你们这后腿拖得不错啊,连幽罗宫都被你们灭了?”
云虚听出他的意思,干巴巴地瞅了一眼殿外——快来个人啊,随便谁都行,这天界的人脾气就是大……
幕明又道,“派人出去找了没?”
“找了,但是希望有点渺茫……”
“你们连找个人都不行,还想为人师表?你们祖师爷是不是一边吹牛一边建门派的?”
云虚咳了一声,“祖师爷他是天界下来的……”
高高在上的天界九重天凌霄殿御前大将军呛了口水,为自己辩驳,“天界怎么了!天界也分高低贵贱,天界随便下来个混混儿,到你们凡间就被供奉成圣人,你们凡人的眼界也就芝麻点儿大!”
不能跟天界之人抬杠,否则他有一百个理由让你哑口无言——云虚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仙君还有什么要事吗?”
幕明瞅了他一眼,这是下逐客令了?
他轻蔑地笑了一声,放下茶杯,宽宏大量地不跟凡人计较,他身为御前将军,每天繁务缠身,跟这些人说话真是浪费口舌。
“无事了,告辞!”将军拂了拂衣袖,仙袂飘飘地飞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步无澜他们就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云虚心道,该来的时候不来!
步无澜和云亦风进了殿,云虚假意问了问赵宁的伤势。
云亦风道,“暂时没有危险了,但是还在昏迷中。”
云虚道,“那就好。”
一旁火急火燎的步无澜终于逮到时机开口,“师妹呢!还没消息吗?老牛,不对,离朱呢?找着了吗?”
云虚瞪了他一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都没音信呢!”
说到这儿他愣了一下,刚才被那位仙君的气场给结结实实地镇住了,竟然忘了问问月照的情况……
“唉……妹子……”步无澜叹了口气,“唉……老牛……”
云亦风拍了拍他的手,“走,修炼去。”
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步无澜猛的站起来,打了鸡血似的,斗志瞬间熊熊燃烧,“对!去修炼!我们要变强!”
两个风一样的男子椅子都还没捂热,就勾肩搭背来去如风地离开了大殿。
云虚倒了杯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殿外又急匆匆飞来个影子。
又是谁来了!今天真他娘的事儿多!
一双闪闪发光的绿色云靴踏进了殿门。
离朱一进来,就见云虚一副吃瘪的表情,懒得管他,道,“阿照回来了吗?”
云虚没好气道,“真巧,那位仙君刚走没多久。”
“幕明?他来送阿照?”
“月姑娘还在天界,仙君是下来问她灵脉一事的。”
帝君张口欲言,想让他们帮忙打开天堑,忽想到那天幽罗宫里,他与那祖师爷交战,他们几个袖手旁观的样子,便没了下文,只淡淡道,“多有叨扰,告辞。”
离朱身在在半空,尽可能搜索现有的记忆,试图找出个在云府的熟人。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垂首俯视下去,变成一条幽蓝曲线的越河横跨千里,浩浩汤汤往东奔流而去。
河流入海,便如万物生灵奔向命运尽头,一去无回。
他凝目向越河上游看去。
视线尽头是一方广阔湖泽,横无际涯,那是云府最大的湖泊,云梦泽。
离朱蹙了蹙眉,他记得,那个渔夫好像说过,昆仑是越河之滥觞,飞过云梦泽,在往西行千里,便是昆仑了。
他隐隐想起个人来,不过因为记忆太过久远,已经记不起那人的样貌和名字,但提到昆仑,好似他就是在这俩字旁边的附加品,叫人忽视不掉。
先死马当活马医,先去拜会一下,除了这人,云府里他也想不起还认识什么人了,何况,昆仑之地由于地势高耸,常年冰雪覆盖,还保留着一些不为人知,尚未开发的上古灵境,里面的灵力充沛异常。
这段时间他疲于奔波,无暇修炼,正好可以借机用用,把修为恢复到真仙,到时要去天界,便轻而易举了。
流光峡的出现令云府原先的大陆一分为二,分作了东西两块,西大陆上有三洲,分别是炎洲,玄洲,凤麟洲,每一片洲都分布着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国家。
流仙门所在的白舟城在炎洲,而昆仑之地则在相去几千里的凤麟洲。
此时虽然正值盛夏,小半个凤麟洲却是处处飞琼玉花,大雪已经纷扬了数天,积雪深没脚踝。
浮云城外一片连绵起伏的山丘。
漫山纯白之中,掩映着一片落雪红梅,花未开,只是一粒粒小骨朵的模样,花色极艳,如同一滴鲜血滴在素白的绸缎。
细雪簌簌,天地浩远。
颀长的青影穿过红梅,隐约能看到那人冷峻的侧脸,斜入发鬓的长眉,琥珀般的浅浅瞳孔正望着远处。
他手中握着一把细刻浅紫流纹的长剑,神色冷冽,好似高高在上的九天仙神,片片飞雪还没落到他发间,便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挡住,近身不得。
这一带几乎都在下雪,离朱在半空飞行,被风雪迷着眼,难辨方向,又连飞了三天,有些疲惫,便落下来想找个地方歇脚。
恰巧落在山野梅林中,听见有人在呼救。
青煌已经受了重伤,这段时间不宜再用它,离朱便祭出了紫问,往声音来处走去。
“嗯……啊……”
走得近了,稀疏红梅中显出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赤身裸|体的人来,两人身下一张宽敞的细软精致的厚厚羊毛毯,男人举着女人修长白皙的双腿搭在自己肩上。
女人长发水一般流淌在温软的羊毛毯,紧闭双眼,唇齿间□□不断,十分享受的样子。
嗯?
帝君微微蹙眉。
这两人是在……双修?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毫无羞耻之心的在旁观摩起来。
双修他是听师父讲过的,只不过讲的不详细,但师父讲的双修,男女身体交合,静默不动,抱元守一,催动体内真元相互流通,促进彼此修为。
但这两人的双修,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不过以后若是与阿照双修,对她助长修为有很大的好处,且提升的速度也会加快。
那男人已经化神境,设了一道结界在两人之上,大雪洋洋洒洒落下来,纷纷被结界弹开。
两人姿势换来换去,最后在一片激荡中结束了双修,彼此抱着亲昵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对方的身体,拿起旁边的面巾擦拭过身体,各自穿衣束发。
离朱在一旁看得直发愣,正此时,穿好衣服的男人突然看到重重叠叠的红梅之中,站了个十分显眼的青袍公子,当即涨红了脸大喝一声,掷出长剑,“什么人!如此厚颜无耻!”
帝君回过神来,抬起紫问剑抵挡,指尖瞬间打出两道青芒,钻入了两人眉心,两人瞬间定在了原地,不消片刻,那两道青芒又飞出了二人眉心,回到他手中。
离朱收起青芒,拱手道,“唐突两位了,抱歉。”
说完他便飞往远处去了。
雪地里的两人恍然回神,愣着眼对视了一下,男人看向地上的佩剑,疑惑道,“我的剑怎么在地上?”
女人摇了摇头,茫然道,“不知道啊,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记不起来了?”
男人捡起剑收入元婴,搂住女人纤细的腰,在她的红唇上一啄,宠溺道,“管他呢,咱们该回去了。”
女人撅起小嘴,娇羞地看了男人一眼,“又要回皇宫那个大笼子了,真讨厌——”
男人温声一笑,抬手理了理她的发鬓,“好了,再忍些日子,咱们就远走高飞。”
女人依偎在男人怀中,笑道,“有将军这句话,妾就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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