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秦桑走出梅园后,迎面碰到了自己的母亲,叶秦桑原本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一阵小跑,扑入了母亲的怀抱。“桑儿,你怎么在这呀?让母亲好找,快快面圣,若是迟了,可是要降罪的呀!”身着蓝色华服的丞相夫人一边拉着自己的嫡女远离梅园,一边往乾清宫走去。
很快,到了乾清宫,站在宫门外的官员们,按照官职阶品大到小的顺序排好入殿面圣。今天是小年夜,皇上在宫中开宴,请京中各大臣入宫参宴,叶秦桑的父亲乃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第一位入殿的。
“微臣叶荆,携夫人叶李氏,小女叶氏秦桑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看着大殿里跪着的叶氏一家,摆摆手说“起来吧,爱卿不必多礼,快快入座。”随后,又一声“微臣王忠,携夫人王陈氏,犬子王氏铭文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又是一摆手让其入座。接下来就是百官入殿面圣。
穿着一身红色冬装的叶秦桑甚是无聊,用一只手撑着腮帮,一只手略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目光不停地打量着这华丽的大点,眼睛快速扫过殿里的每一个人和物。突然,有一双熟悉的眼睛从她目光中扫过,她一惊,快速寻找着那双眼睛。坐在她对面的座席上,一位身穿黄色蟒袍的少年,手里端着酒杯,自顾地喝酒。
皇上对众臣举杯,说:“今夜是小年夜,朕邀请众臣入殿与天同乐,大家不必拘谨,尽情畅饮,也愿我大齐国泰民安,永世长存。众卿家,朕敬你们一杯,朕能有今天也多亏了众卿家的扶持。”说完便自饮一杯,大殿上的百官连忙起身作揖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又道“众卿家,在这朕敬你们第二杯,望有一天我儿太子离御继位,你们也要尽心扶持”说完皇帝饮了第二杯,黄色蟒袍少年起身冲高座上的皇上行礼,又冲在坐百官行礼说“多谢父皇给予厚爱,也感谢大臣们日后对离御的指导和教诲,离御感激不尽!”叶荆起身冲太子回礼,说“殿下聪慧过人,我等只不过是尽分内之事,得陛下和殿下厚爱,是我等之幸。”叶秦桑看着黄色蟒袍少年,他的那双眼睛,好似在哪见过?她在脑海中努力地寻找着有关他的一切。
哦,她突然想起,他就是那梅园里的小太监,那双能放出光芒的丹凤眼,和那个暖人心魄的上扬嘴角。虽然今晚她见到的少年,和在梅园见到的少年只有七八分相似,但是那双眼睛她没认错,只是今晚在他的眼睛里却没有看到她想要的光芒,她只当是夜色朦胧,烛光昏暗,蒙住了眼睛的光芒。叶秦桑想到:他竟是当朝太子萧离御!
“繁儿,你去内务府查一查,今儿个可有偷穿了太监服的皇子”叶秦桑偷偷叫来站在身后穿着青色丫头服的侍女。繁儿冲叶秦桑行了礼,说“奴婢遵命,定为小姐查出一二。”说完悄悄地溜出了大殿。繁儿是叶秦桑的贴身丫鬟,长得虽不及叶秦桑那般美貌,但也是极为清秀。偌大的乾清宫怎么会有人在意是否少了个丫头,大家互相敬酒,人人都戴着假面具笑脸相迎,这一夜朱门酒肉,歌舞升平,而叶秦桑这一夜,眼里只有太子萧离御。
同样坐在大殿席座上的还有林倾城。今晚,林倾城的眼里同样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叶秦桑。原来,在梅园里的红衣少女便是当朝丞相的嫡女叶秦桑,想到着,林倾城嘴里有轻微的咬牙声,手里的帕子也被林倾城给攥出了褶皱。看向靠近天子席座上的叶秦桑,林倾城眼中飘过一丝冷冷的恨意。
林倾城想到自己的出身,更是恨意十足。她的父亲只是一小小的御史,她还是庶出之女,自她懂是以来,她便明白自己的位置,想要的东西只得靠自己的努力。就像她生母那样,虽然只是府中姨娘,但依然可以得到父亲长久的恩宠。林倾城一直在林府中安分守己,从不主动招惹是非,但她也从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她想要的东西,她自有手段将它夺来。府中与她同辈的孩子众多,她自是有了手段才使得林晋允对她如此宠爱。她看中的东西,还没有谁能抢得过呢。也只有萧离亭可使她变得野心更加膨胀。
繁儿一路小跑到内务府,因为是小年夜,内务府人很少,很安静,繁儿走进内务府,只看到院子里有一小厮在扫雪。繁儿上前俯身行了礼,道“请问公公可是内务府的人?”小厮没有有停下手中的活,继续扫雪,没好气地说道“在下确实是内务府的人,姑娘若无事便离开吧,内务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小年夜其他人都放了假,就他被安排在内务府扫雪守夜,心里一股气,自然不爱搭理繁儿。繁儿不恼反笑着说道“奴婢向公打听点事”说着便将一锭银子塞入小厮手中。那小厮顿时给了繁儿一个笑脸说道“姑娘请讲,在下定知无不言”
繁儿说道“今日可有来内务府拿走太监服的皇子”小厮想了想说“姑娘确实是问对人了,今日顺公公来着拿了一套十二,三岁年纪的衣服,顺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那定是给皇子拿的,我给看到顺公公追着皇子进入了梅园。”繁儿和小太监作揖,说道“有劳公公了”转身离开。
因为萧离亭过完年就动身与独孤观潮前往西北的边关,自然有很多事实完处理,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便和皇上请示不去参加小年夜举办的宫宴。皇帝考虑到宫宴毕竟不是家宴,宫宴的目的是宴请百官,拉近与百官的关系,所以特准萧离亭不用参宴。但萧离御是太子,是皇位的继承人,宫宴也是一种政治手段,萧离御自然不能不去。因为胞弟要远去边关,萧离御很是郁闷,但又不能离宴,所以才有一个人在宴会上喝酒的一幕。
夜深了,在坤宁宫内,独孤皇后拉着萧离亭的手,不舍地看着萧离亭说道:“亭儿此次去边关,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虽然母后一直想让你收敛顽劣的性子,但也没想过要送你去边关。”萧离亭冲独孤皇后笑道:“母后莫念,儿臣在边关自有舅舅照料,儿臣定会成为大齐的英雄。”太子萧离御安慰道“是呀,母后莫念,五弟定会成为大英雄,将来为大齐开拓疆土,保卫边疆!”独孤皇后看着眼前这两个有七八分相像的儿子,欣慰地笑了笑,但眼中还是忍不住泛出泪花,说:“好好好,你们都是大齐的大英雄!”
丞相府中,一片寂静,漆黑的夜中只有一轮孤月和叶秦桑房中残烛泛出的昏黄色烛光。叶秦桑对镜卸妆,一边梳头一边说道:“繁儿,事情办得怎么样?”繁儿行了礼说“小姐果然神料,今天确实有皇子偷偷穿了太监服,还去了梅园。”叶秦桑听到“梅园”这两个字,拿着梳子梳头的右手顿了顿,在她精致小巧的脸上露出了令人难以察觉的笑容,又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瞬间回复了大家闺秀的模样。
梳妆完毕,叶秦桑将今晚穿的红色衣裙从衣服架子上拿下来,双手拿在眼前,看了又看,不禁想到了那梅园里的小太监,想到他问自己嫁与他可好!叶秦桑不知心中为何如此高兴,但她表面上还是要抑制自己,未出阁的姑娘家思慕男子总是不好的,而且自已还尚未及笄,更别说嫁娶之谈。叶秦桑把衣裙折叠整齐,放入了房中那上等檀木做成的衣服柜子,转身关上柜门,想了想,又转身把柜门打开,用手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把衣服放入的柜子的最底层。
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在锦被中的小人偷乐了一个晚上。是他,果然是他,在梅园中的那个少年果然就是他,叶秦桑忘不了那双会发光的眼镜。他说:“姐姐生美,若谁能得之,乃人生之大幸也!”想到这叶秦桑心中暗自高兴:若你能得我,是你人生大幸;若我能得你,是我人生中的大喜。那便愿你能得人生大幸,愿我能得人生大喜!
太子乃日后的天子,自然是百姓的英雄,也是大齐的英雄!萧离御,愿我及笄之后,你便踏着五彩祥云来娶我。我定不负光阴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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