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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光阴不负桑》第三章 肃亲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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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后。

惠灵帝因极度思慕已故梅妃,不恋江山,无心朝政,退位于太子萧离御。隐居寺庙,遁入空门,长伴青灯古佛,以此修行,只为来世再遇梅妃,续今生前缘。

次日,太子萧离御登基,改年号为开元。

新帝念独孤皇后为其生母,并在后宫之中执掌凤印多年,治理后宫有方,端庄贤惠,美貌大方,知性懂理,追随先帝多年,其功德不可限量,特封为圣母皇太后,移居慈宁宫。后宫之中,生育有子嗣者,追封为太妃,其余妃嫔均削发为尼。

新帝念其五弟萧离亭同为一母所出,情同手足,且戍守边关多年,保卫大齐疆土,立下汗马功劳,战功显赫。特封为肃亲王,赐王府,白银万两,黄金千两,珠宝十担,家仆百人。

…………

春日,满城桃花开。春风将花瓣洒满古城街道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芳香。

大街上,酒楼靠窗的雅阁里,都挤满了京城未出阁的姑娘,只为一睹肃亲王的容貌和风采,满城中染发出春天的味道,和少女春心荡漾的气息。

今日是肃亲王归京之日,萧离亭身披铠甲,头戴金色战盔,腰束一镶有金丝线的兽面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脚蹬黑色战靴,腰间挂着赤霄宝剑,背上披着暗红色披风,带着花瓣的春风吹来,暗红色的披风在萧离亭背上不时地飘动。萧离亭坐在汗血宝马坐骑之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士兵站在街道两旁,将街上的人群隔开。

七年的时间,萧离亭更高大了,虽然穿着铠甲,但仍感受得到衣服下强壮的肌肉。在战场上厮杀的他,脸庞不复往日的白皙,给人一种健康强壮的感觉,五官更加立体,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睛已没有往日的光芒,只剩下一潭死水般的寂静,挺高的鼻梁,如雕琢般的嘴唇,完美弧线的下巴。脸上写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冷静。

李墨看到街上一个个春心荡漾的少女,忍不住“噗嗤”一笑。萧离亭听到笑声,转回头看了看李墨,问“为何发笑?”李墨是萧离亭的部下,随萧离亭征战多年,也是萧离亭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

李墨看到萧离亭那张面毫无表情的脸,和一双深邃冰冷的眼睛,马上收了脸上的笑容,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音,说道“将军,没什么,属下只是觉得……”在军营里,一群粗狂的汉子可不管什么皇子,王爷的,能让他们信服,并舍命追随的,只有真实的本领和战场上的战功。萧离亭在边关这么多年,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战役,杀敌数千,从京城的五皇子变成了如今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所以李墨才会叫萧离亭将军而不是王爷。

萧离亭问道“觉得什么?”李墨觉得脸颊发烫,便低下了头,不敢看萧离亭的眼睛,说“属下觉得,那些个未出阁的姑娘好似都倾慕于将军”说完这些,李墨的脸更红了,索性将脸别开,看向远处。

萧离亭听到“未出阁”这三个字,楞楞地出了神,便想到了七年前梅园里的少女。七年未见,不知她长高了多少,有没有许了人家?更不知在这众多少女中,有没有她的身影?想到这,萧离亭看向街旁站着的,为他慕名而来的姑娘们,微微一笑。若是她在,该有多好!

“哎呀,王爷笑了,他肯定是为我笑的”一旁偏瘦的姑娘尖叫道。

“什么?你别痴人说梦了,王爷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丫头,瘦得跟个竹竿似的,王爷肯定是喜欢我这样的,我好生养,可以给王爷生儿子”一个满身肥肉的姑娘说道。

“别恶心人了,王爷怎么会喜欢你呢,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满身肥肉”瘦姑娘不甘示弱地说

“好你个贱人……”胖姑娘说着就扯着瘦姑娘的头发,“死胖子,放开我……”瘦姑娘说着就和胖姑娘打了起来,让原本就热闹的街道,更加嘈杂了起来。

李墨看到萧离亭脸上淡淡的笑容,又看了看街道上扭打起来的胖瘦二人,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将军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人?真的是王的心思不可猜,猜不透。

现在人群之中的,没有叶秦桑,只有林倾城在默默地注释着这如同阳光般发出万丈光芒的男人,可这个男人从城门走到宫门都没看过她一眼。林倾城心里不禁失落,但他也没看过别的女人,想到这,林倾城也暗自高兴了一把,看来王爷果然忘记了那个女人。

回到皇宫,萧离亭首先去了宣室殿觐见了萧离御,向萧离御报告了边关的战事,然后叙了叙兄弟之情,同时祝贺萧离御荣登皇位,互相寒暄罢,便去了慈宁宫。

太后听说萧离亭入宫去了宣室殿,老早就让顺公公在宣室殿外等候,等萧离亭一出来,就将他带去慈宁宫。

萧离亭刚从宣室殿出来,眼尖的顺公公便上前请安道“老奴在此给五皇子请安了……”顺公公顿了顿,自顾打起了自己的嘴巴说“哎呦,老奴该死,现在您已经不是五皇子了,应该是肃亲王,瞧老奴这记性,老奴给肃亲王赔罪了!”说着就要跪下。

萧离亭眼疾手快,将半跪下去的顺公公拉了起来,说“公公不必见外,公公自幼照顾本王,本王怎么会怪罪呢”

穿着总管太监服的顺公公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弯着腰道“太后娘娘让老奴在此等候,请您去慈宁宫一聚。”萧离亭冲顺公公扯出了一个轻微的笑容,道“有就劳公公了。”一路上沉默无语,顺公公手里不禁捏了把汗,多年未见五皇子,这次见面,五皇子对自己竟如此生分。虽说以前五皇子对自己不见得多亲近,但也不会生分至此,他刚刚的笑,感觉连嘴角都没动过呢。主子的心思不可猜呀!

顺公公心里正想着萧离亭刚刚对自己的态度,一回过神来,看到刚刚还被自己揣测心思的主子停了下来。顺公公看向自己真在神游的主子,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经过了梅园。“王爷,这……”顺公公刚开口询问,便被萧离亭摆手示意安静,顺公公只好作罢。“你们先回慈宁宫,本王自会去给母后请安。”

同样的地点,令萧离亭想起了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少女,每次想伸手拉住她,梦便醒了。原本只想静静地看一看便可,但梅园中突有一抹红色划过,让萧离亭眉头一紧,心想:难道是她?原本静静待在胸膛里的心脏,此刻在不停地跳动,浑身的血液不停地翻滚着。

此时是春天,梅园里的傲雪梅花早已败落,只剩下一些个干秃秃的树杆子,那一抹红色,就更加觉得显眼,这才会让萧离亭看出了神。萧离亭自顾跑进梅园内,追逐着那红衣少女便消失了。

顺公公奉太后的旨意来请萧离亭,可现在到好,半路就把肃亲王给弄丢了。他不敢独自一人回慈宁宫,萧离亭又命令他不许跟着,一个是当今圣上的生母,一个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左右都不能得罪,只好站在原地着急地等候。

萧离亭跟着红衣少女进入梅园,突然少女停了下来,背对着萧离亭。萧离亭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是何人,梅园乃宫廷偏僻之处,姑娘来此又有何为?”

红衣少女慢慢转身,乌黑如泉的长发被盘成一个松散的发髻,一只兰花白玉簪轻绾于发间,头上再无其他多余的发饰,让人看着觉得很舒服,不似平日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庸脂俗粉。少女双眸似水,含情脉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肤若凝脂,透着粉红,纤纤细腰,不胜羸握。

少女向萧离亭俯身行了个礼,道“臣女见过王爷,臣女乃林御史林晋允之女,闺名倾城,来此梅园只为清净”顿了顿,又道“臣女来此,也是为了等一个人”

萧离亭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心中更是激动难耐,但在军中的历练,让他有了很好的自控能力,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表面上沉稳依旧。又开口道“姑娘在等何人?”

林倾城将脸低低转向一侧,用手遮住半张脸,又忍不住回头看看萧离亭,尽显女子羞涩姿态,慢慢道来“不瞒王爷,七年前,臣女在此梅园遇到一小太监,他说让臣女嫁给他可好,臣女只当作一句玩笑话,但却不知为何,心里总惦记着这小太监”

萧离亭脸上有过一抹微笑,这是自七年前遇到那少女之后,又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他笑起来如此干净明媚,如冬日里的一米阳光。

萧离亭对林倾城说“姑娘且请放心,那小太监定会知晓姑娘的心意!”林倾城对萧离亭抿嘴一笑道“但愿如王爷所言。”

“王爷,王……爷,还请……还请王爷快快随老奴回慈宁宫,不然太后娘娘怪罪,老奴担当不起呀!”顺公公一边往这边跑,一边用尖锐的嗓音叫着。

待顺公公走近,看到了林倾城,说疑惑道“这位是?”“哦,这位是林御史……”未等萧离亭说完,林倾城打断他的话道“臣女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恕臣女不能伴君长谈,臣女告退。”说完,便转身消失在了梅园里。

萧离亭看着远去的林倾城,觉得心中有一股股暖流涌出,终于找到她了。知道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儿也在惦记着自己,萧离亭此时更是快意无比。但总觉得眼前的人儿和七年前的少女有所差别,但到底在差别在哪,又无从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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