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正来得很快,与葬花葬月一进屋看到夜寒轩浑身鲜血,胸口还插着一把短剑,四人全都脸色大变,惊骇叫道:“陛下!”
疾步冲到他跟前,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的夜寒轩。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奄奄一息。若非体内有一股灵力一直护着他的心脉,恐怕早已命绝。
林天正飞快掏出一颗药丸送进他嘴里,也不知那是什么神药,服下之后不过片刻,他的脸色竟然恢复了许多,缓缓地睁了眼。
第一眼看的,还是她。
“你们护送他回天门大营吧。”
君雪陌看了众人一眼,“以后不要再来。”
林天正忧心道:“此处离大营路途尚远,陛下深受重伤,长途奔波,恐怕对伤势不利。况且……此剑深入胸腔,若不拔除,只怕连圣女教都出不去。”
韵兰叹息道:“要拔剑,风险也大。万一……一口气上不来……那就命丧当场了。”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竟有些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拔。”那面色如纸却气定山河的男子,一双幽暗的眼瞳,一刻也不曾离开他心爱的女子。
林天正皱眉,“陛下连番受伤,只怕身体太弱。就算要拔剑,也需要一个修为高的,为陛下护住心脉。”
“属下愿意……”葬花刚一开口,林天正便挥手道:“不可,你所练之内功过于刚猛,只怕一个不当,会对陛下不利。”
他的眼光缓缓望向站在一旁的女子,其意不言而喻。
君雪陌缓步上前,“我可以救你,但你需应我一事。”
他笑了,弱声道:“除了要我放弃你,我什么都应。”
君雪陌心一颤,半晌方道:“我要你答应,永不再犯北国边境,交出宸儿”
“好。”他气息愈弱,她内心愈紧。
林天正扶住他下滑的肩,急声道:“圣女,你只需单掌护住他前胸心脉,我拔剑之时,却不可让他真气运行,血崩难止”。
君雪陌即刻运气于掌心,轻缓覆住他的心口,一抬头,她的脸正对着他的,而他的眼,却深深地看进了她的眼瞳深处。
君雪陌仿佛被钉住,动弹不得。就在这一瞬间,林天正手腕一抖,短剑噗地破空而出,飞溅的鲜血,直扑到君雪陌胸前,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下一刻,夜寒轩已经倒向她的怀中。
“陛下!”
山风惊夜,暗色中已是凄凉满目。
一个时辰后,赤莲山下。
一辆四骑马车载着一男一女绝尘奔跑,马车前后,三男四女女个个身姿不凡,纵马奔驰护卫在四周。眼看城门在即,天将亮未亮,夜尤其黑。
一行人奔至城门,忆纤拿出君雪陌的腰牌叫道:“打开城门!”
突然,城门四周燃起无数火把,有一阵异香飘来,等众人警觉,为时已晚,整齐响亮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忆纤一惊,忽然感觉浑身无力。
不一刻,快马来到跟前,座上男子蓝衣,不是上官凌潇还能是谁?
“离王!”忆纤众人不得不下马行礼。但那马车的帘子,却分毫未动。
此刻上官凌潇骑在马上,双手紧紧扯着缰绳,目光却定定看向马车。周围一片亮堂的火把将夜空点亮,却照不亮他的双眼
“你们这是要何处去呀?”他的脸上扬起惯有的笑容,却隐藏着一丝阴冷。
忆纤等人沉默着,没有回答。
上官凌潇冷冷一笑:“雪陌,把夜寒轩交给我,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君雪陌玉手拉开车帘冷冷道:“若我不同意呢”?
上官凌潇桃花眼一眯道:“这由不得你”。说完便向马车掠去。
君雪陌心中一震,不由自主捏紧了双拳,越用功越无力,下一刻君雪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上官凌潇看了一眼忆纤道:“带她回去”。
“葬花葬月你们走吧,今日本王只要夜寒轩。”。
葬花欲上前,葬月拦住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遂拉着葬花离开。
夜色正浓,一座幽黑宽敞的暗殿之中,一缕昏暗的光线沿着暗色宫灯幽幽散而出。
男子气若游丝,面色苍白,一双凤眸轻瞌,双眉紧紧皱着。
长凌乱披散,遮住了一侧俊美的容颜,而另一侧,薄唇一角凝着褐红色的血液。手腕脚腕被利器穿锁完全动弹不得。
此时,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暗殿之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来人步伐沉稳,面无表情地走到被锁住的白衣男子面前。
见白衣男子闭着眼,连头也不抬,他笑道:‘夜寒轩,你不敢睁开眼睛看本王,是因为你还是怕承认自己输了!”
夜寒轩懒懒地掀开眼皮,面色波澜不惊,嘲笑道:“论卓鄙无耻,朕确实不如你,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赢了!上官凌潇,你这一辈子,注定了只能孤独终老”
上官凌潇眸光一暗,但迅又亮了起来,他笑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顿了顿,他头微扬,又道:“谁说本王要孤独终老?雪陌很快会成为我的皇后,她会一直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终老。
“而你的余生只有在这暗黑空寂的大殿,铁链相陪”
夜寒轩眉头一紧,身子不自觉牵动,立刻便有一阵雒心刺骨的剧痛席卷全身,他胸腔猛震血腥入喉,强自咽下
嗤笑道:“你真是不了解她,你以为现如今她还会陪在你身边?皇后?哼,她根本不稀罕,你早知夏天就是我,却一直利用她,你以为她会想不到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想跟她白头偕老,真是自日做梦!她爱我尚能如此决绝,更何况她不爱你!”
上官凌潇瞳孔一缩,胸口窒闷难言,他却笑道:“正因为她爱你,所以她才不会离开我。我有你在手上,我怕什么?”
夜寒轩凤眸一眯道:“有一事,我不明白,你当初接触我倒底是为了什么,你为何如此恨我?”
上官凌潇桃花眼泛着幽幽的冷光哈哈大笑道:“好,本王告诉你为什么?你可记得苏贵妃和她的儿子?”
“你是苏贵妃的儿子?”那年苏贵妃欲害母后,最后阴谋被识破,被处以杖刑,而苏贵妃的儿子夜寒霖也不知所踪,不知是死是活。
“你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我怎能不恨你,恩?我就是让你们生不如死”
仇恨的力量很可怕,往往能扭曲一个人的灵魂,当活在黑暗之中的人,看到了一丝光明,他会为着这光明而努力让自己也变得光明,以配得上他的向往。
当失去了那一丝光明,他会为着那失去的光明而堕入地狱,越陷越深。人生在世,活在光明或是黑暗,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陈年旧事,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当年之事本就是苏贵妃的阴谋,还有你想用朕来胁迫她。说你卑鄙还真是抬举了你”
夜寒轩无限鄙视地目光令上官凌潇直想将他按倒在地,将他高傲的头颅踩在脚底。他在想,怎么做,才能彻底撕毁他的尊严?
上官凌潇拿起一旁地上带着无数倒刺的钩子,挑花眼闪烁着狰狞,他拿着那个倒刺的钩子缓缓地逼近夜寒轩。
咳,咳、咳一墙之隔,忽然传来一阵焦急而剧烈的咳嗽,在那里,有人正眼睁睁地看着暗殿里的一幕,悲哀而心痛,但他说不出话来。
上官凌潇扫了一眼那个方向,那面墙上有一个不大的圆孔,正时着他们,而墙那边,真像他当年的藏身之地。
亲人的伤残,永远都是心头至痛。他当年就是那么看着他的母亲为了隐瞒他的下落而被施以杖刑,他那美丽而骄傲的母亲,为了不让他出来,她咬着牙承受,直到昏死过去都没哼出一声。
如今,墙内的那个人,他也将明白,那种看亲人生不如死而不得救的滋味,而且,这一切,都是他和那个女人一手造成。
上官凌潇道:“你可知你的好父皇还没有死,恩,就在那边.”
夜寒轩身子一震,目光向哪边看去,只是一眼便看出那正是他父皇,他不是死了吗?
上官凌潇看出他的疑问道:“恩,你可知他怎会复活?你可知凌薇之的身份?凌薇之她是冥界的王,所以复活一个人相当容易”说完也不在看夜寒轩一眼,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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