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雪离正在玱崀山练功。一时间灵力突然的强劲了起来,雪离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必是主人自身有了什么进展才会让自己的灵力猛然恢复这么多,脑中飞速想着可能如此的原由终究也没能想到可能是什么原因,雪离赶忙往树婆婆那边跑去,边跑边对着树婆婆喊:“树婆婆,主人她,好像又有变化了。”
在树婆婆面前站定,树婆婆问:“怎么了?”
雪离并不说话,只动了动手掌,又往周围稍稍一挥,那身边的树木便都移了位置。
树婆婆见状一下子便明白雪离口中的有变化是什么意思,树婆婆知道先前雪离灵力恢复是因为秦雪嬕在这里偶然得了功力,当时雪离来了玱崀山,在这里等的也是秦雪嬕进一步的变化。这次灵力提升的如此之多,必然是秦雪嬕的记忆恢复了,树婆婆对雪离道:“宫主,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她的记忆恢复了。”
“恢复?那主人是不是能认出我了?”雪离问,一时间喜悦起来。
“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恢复了一部分,不然她定会传音给您的。”树婆婆道,见雪离的喜悦之情似有褪减,便继续说:“不论恢复了多少,终究是好事啊,如此也能快点结束这桩磨难了,一切也能恢复原样了。”
“嗯,是好事。”不论恢复多少也都是好的发展,雪离虽然喜悦着,但眉宇间终究透着些烦恼之色。
树婆婆见她这样便问:“宫主似乎有些烦恼?”
“是有些,虽然这桩事情快要结束了,但是真的能恢复原样吗?”雪离皱着眉,心里想着不仅是主人能不能恢复原样,就连自己也不一定是以前的那个梨果了,又或者,真的恢复原样了,那……那个人又当如何?
“能不能恢复原样也不过都是劫,劫来了,有了这事,劫过了,必然也有个结果。”树婆婆说罢,见雪离脸上的忧思并未褪去,自知自己的话对雪离来说并没有什么宽慰作用,便问:“眼前,既然她的记忆恢复了一些,那宫主可去看看?”
雪离之所以住在玱崀山也是因为秦雪嬕先前毫无觉醒迹象,那似有如无的觉醒导致雪离的灵力也跟着时好时坏,呆在外界多有不便这才选择在这里修养。
“必然是要去的。”雪离说的坚定,对此并未有些许迟疑或纠结,但说完眉间又皱了起来,一脸烦忧。
树婆婆见雪离这般模样,似乎整个人都在纠结着,便也没问雪离,只在一旁候着。却不料雪离对着自己半跪下来。
“雪离有一事相求,还请婆婆答应。”雪离跪着说。
树婆婆见状惊了,赶忙说:“宫主,这如何使得?快快起身。”树婆婆一边说一边想将雪离扶起来,奈何雪离跪的坚定怎么也拉不动,树婆婆深知雪离所求之事并不简单。
只是,即便如此,也没有给自己跪的道理,虽然雪离看着比树婆婆小许多的模样,也尊称她一身婆婆,但树婆婆知道雪离实际却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去了。
雪离却不听劝,坚持跪着说:“婆婆,雪离此事唯有求婆婆了,事非寻常还望婆婆答应。”
“宫主,若是老身能做到,必然完成宫主嘱托之事,您还是请起身说吧。”树婆婆说着又拉了雪离一下。
雪离见树婆婆答应了也就起身了,树婆婆拉着雪离在一边的石桌边坐下,“什么事,宫主慢慢说。”
雪离点了点头说:“雪离深知仙界不得插手人间之事,是万年来的铁律,但是……雪离实在有一凡人放不下,而且我此去协助主人,料想不能全身而退,那人如今身受剧毒性堪忧,还求婆婆待此事落定后帮我将那人带回天池。”
“天池?”树婆婆诧异,天池是仙家疗养休息之所,素来没有凡人入内的先例,但树婆婆见雪离这般模样,心里已经有了猜度,便问雪离:“那人可是男子?”
雪离闻言看着树婆婆的眼睛不免闪烁无处安放起来,继而红着脸点了点头。
树婆婆也不多问,只说:“宫主,见您这般我也大约知晓原由了,既然您开了口那这事老身自然愿意帮得,只是天池不能有凡人虽然未明说,但已经是默认的定律了,您主人违反律定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宫主确定要如此?”
“当年主人做那般决定的时候,我也劝说主人来着,主人当时说我不懂,我那时也确实只会哭着不依。现如今我遇见他,我才知道主人当时是什么心思。”雪离说着更握了握树婆婆的手说:“婆婆,定要帮我。”
树婆婆拍了拍雪离的手说:“宫主放心,您既然如此说我必然会帮,只是,天池解毒只是辅助,如您所说那人的毒必不浅,需得三等以上的仙果为之过血方能还他身健如初,但您既然托我,必然想到自己或许遭遇不好,若倒时您身体有恙不能为之过血,就算他日日浸泡天池也是没用的。”
“这正是我要求婆婆的第二件事,到时不论我身体如何,都请婆婆施过血之术,如果我当真不支,那便以果肉度之,总之必须让他好起来。”雪离说。
“宫主!如此怎可!”树婆婆闻言变了脸色。
雪离又跪了下来,双膝落地,这一次任树婆婆怎么扶也不肯起来,显是铁了心。
僵持了一会儿,树婆婆长叹了口气说:“我等修仙之人,血气不足一提,但是果肉乃我等之命脉,若是没了果肉,您……”树婆婆后面的话都不敢说出来,没了果肉,便是如同凡人灰飞烟灭,一丝一毫也不存着天地间了。
“婆婆说的雪离都明白,只是现下我之心,犹如鹤辕君当日,更如主人当日!”雪离,语气坚定。
“老身知道了,宫主还请起来吧,如此跪着老身受不住。”树婆婆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这天地间能做这事的也不只自己一人,真到了绝境,她也定然会不计代价去找别的方法,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只怕所想之事不能达成还会引来危险,如今这般求到自己,自己如何忍心不依?
“这么说,婆婆你答应了?”雪离喜悦异常,终是能放心了。
婆婆点了点头说:“如此可别再跪了,好好的仙家学得凡人一般动不动就跪,失了仙本了。”
雪离笑着起身道:“婆婆说的是。”说罢从怀间取出一方手帕说:“婆婆,若是他不愿同行,婆婆便将此帕给他看,说是我的意思即可,只说我想见他,切不可对他提起解毒之事,也不可说我当时的身体情况。”
“嗯。”婆婆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多说无益,只帮她把这事办成便是最大的宽慰了。
“婆婆,如此就拜托了,今日我便去主人身边了。”雪离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也不再玱崀山多耽搁。
树婆婆送走了雪离,在这玱崀山边境,树婆婆一次次看着她们做决定,一次次看着她们离开,一次次看着她们回来,终究,什么也挡不住。
玉城
墨韵这几日一直关着店门,前几日墨沥鹤到了玉城,从墨韵店铺前走过,好在并没有发现墨韵。
墨韵当时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信,本以为再见无期,亦或者自己命大活过三年能回迎风楼赴约。却没想到,再见却是如此之快,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未做多想便匆匆关了店门。
而且墨韵看墨沥鹤的模样似乎比之前更好了些,以前的墨沥鹤总是一副时时刻刻准备报仇的苦思模样,后来不知为了什么突然又拼了命的处理事务,从没有如这次见到这般,眉眼都带着笑意。应该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的功劳吧,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之前说的那位嗣洛阁姓秦的姑娘。
墨沥鹤确实没有发现自己的,倒是玉城府那边,一再的差人来请,若是再来恐怕推不过去了。
墨韵看着院子里的树木,一时看呆了,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院子里扫地的身影。距离雪离离开也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她的事还有多久能办完,办完后会不会再回来这里。原本墨韵一个人的时候从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也从不知道什么叫孤单,墨韵觉得以前的自己似乎一个人也可以。
“如果……当时我答应跟她一起去呢?”墨韵喃喃自问,他猛地发现自己似乎很想很想见到她,心底生出一种此后再也见不到了的惊慌,一时间咳的停不下来。
墨韵单手撑着桌面,勉强稳住的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颤抖着,桌面上是刚刚咳出的黑血,脑袋一阵眩晕后便昏迷了。
昏迷了不知多久,墨韵醒了过来,是在门边人的呼唤声中醒来的。墨韵起身,抬手摸了摸嘴角,血在嘴角凝固了,扯得嘴角干涩。
“音大夫,打扰了,玉城府又来叨扰。”门外的人还在喊着。
墨韵看了看自己,白衣上斑斑黑血,实在不宜见人:“在,去回你们城主,今日有事走不开,明日定到府上。”
“好嘞!打扰音大夫了。”那人应了声想必走了。
墨韵回到房间,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木制盒子,打开盖子可以看到一个个小瓶子整整齐齐的排在盒子里,那是雪离离开时留下储了血的瓶子,到现在一瓶也不曾动过,素布裹着的手指轻轻拂过每一个瓶身,似乎只要看着那瓶子体内的毒便能解了一般。
许久,墨韵将盒子放回了原处,走进隔壁的屋子,再一次把自己浸泡在满是药材的浴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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