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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星之光》第十一章 初见何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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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可听到了闹钟熟悉的声响,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凭着耳朵的辨识把正在吵闹的那只让人睡不好觉的小妖精按掉。

迷迷糊糊地起床,脚掌接触到冰凉的地板,这让他清醒了一些。

惺惺忪忪睁开眼,脑袋还没运转起来,但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四顾一下,发现这里的陈设异常熟悉,正是他自己的家!

他晃了晃脑袋,果然那就是一场梦嘛。他又想起了那堆能力者什么的词汇,它们深深地印在他脑子里。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这对他很正常,他经常做梦都是这样。

像往常一样,他沿着熟悉的路线洗漱,把书包往肩上一扛,接过母亲递来的面包,就往屋外走。

走到外面,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自己貌似不知道要去哪?

这样出门了,但他又觉得自己似乎知道该去往哪里。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指引着他,他走上了一条小道。这条道他很熟悉,是家旁边的一个挤满小摊的地域。

他任由耳边不断掠过的叫卖声骚扰着自己的耳膜。突然把手伸进裤兜,捏住口袋里的纸币,似乎想要买什么东西,但他又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他被一个红色的小摊吸引了视线。小摊其实不起眼,上面尽是些零零散散的东西,都是那些老人喜欢把玩的核桃、大大小小的葫芦、奇奇怪怪的石头。不过这些东西他平常就挺感兴趣,于是他走进看了下。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就被摊上的一个小葫芦吸引了,于是他蹲了下来,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小葫芦。

摊主是一个少年,看样子比梁可也大不了多少,脸上黑黑的,不过这貌似并不是他原本的肤色,因为当他拿起那个葫芦放到梁可眼前方便他观察时,他并不算太长的袖子扯上去了一点点,下面没有掩住的一抹白皙清晰地展现在了梁可眼下。

但梁可并没有戳破,他接过了他手中的葫芦,问道:“这个多少钱?”

虽然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可能是这个葫芦太讨他喜欢了吧。它的色泽很柔和,黄橙橙的外表上柔柔地含着一抹白,很羞涩的模样。一个小小的柄从它头上弹出,像是好奇外面的世界但又不敢出来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葫芦很让他心动,他轻轻地用手指搓了搓葫芦,虽然手感不是太好,但是这种葫芦买回来就是要用手把它搓到非常漂亮才让人更有满足感。

搓到最极致就是一种好看的枣红色,梁可并没有见过那种葫芦,但他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完成。

“不贵,”少年看着他,目中带着期待,憨厚而诚恳地说:“才三块钱。”

“好。”梁可从兜里摸出三张皱巴巴的绿色纸币,递给他。

“谢谢。”他连连点头,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容,“我叫何玖,如何的何,大写的玖。你很喜欢它吧,”他指了指那个葫芦,“我也很喜欢,这是我爷爷送我的生日礼物,本来我是不打算拿它出来卖的,但我觉得它和你有缘,所以你拿走吧,可以用它来找我哦。”

梁可点了点头,他也挺喜欢这个少年的,虽然他并不懂那句“可以用它来找我”是什么意思。他向少年挥了挥手告别,然后继续往前走。

他走进了小道里最深的胡同里,进去了之后,他不由自主地拐进了其中的一个屋子里。

里面是一堵堵的大理石砖,层层地落成了一堵堵墙,他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迷宫。

他迷路了。

此时的他像是一个失去家的人,不知所措。

所以他只能沉默地走着。

持续地走着。

寻找出口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走

他觉得好累。

不想走了。

但是不行。

停不下来。

仿佛后面有人甩着鞭子驱赶着他往前走。

这感觉就像一场永不终止的噩梦。

根本无法停止的噩梦。

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

却找不到那一根救命的稻草。

或许找到了也无法挽救他。

毕竟稻草太轻。

他就像一个饥渴的落入荒漠的旅者,却无法寻找到那一滴可以缓解的甘泉。

他一直往前走,就算遇到海市蜃楼也只能向着那里奔去。

直到了一处完全封闭的空间。

前方已无路。

后面也不知何时闭合了起来,和左右连成一片。

仿佛它们从不曾分开过。

他无助地望向天花板,那里是一片虚无的灰色。

像飘渺的雾。

不过色泽很深,或许更像最近很出名的霾。

它翻滚着,带出一圈圈或浓或淡的灰。

倒是很漂亮

它们变化的很慢,却一点点地把梁可的情绪带动得不安。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目的吧,梁可的膝盖一点点弯曲,他感觉身体的力量随着灰云的变动一点点流失。

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它们放弃了他。

梁可蹲在地上,手掌慢慢地覆上自己的额头。

头好痛。

像是被一个极钝的铁器劈开,在缓慢地磨沙着,把刃上的铁锈一点点蹭进去。

让那肮脏的东西在里面肆意澎湃。

他却只能承受。

闭上了眼,却感觉疼痛不知清晰了多少倍。

那感觉就像万千只小虫在脑袋里钻来钻去,它们软滑却粗糙的躯体一下下磨着脑子的每一个部分。

他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他知道头顶的灰云降低一些,虽然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很确信这个事实。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被上方的压力压迫到跪下。

他的膝盖凉凉的,就像早上光着脚接触到的地板。

一模一样的清凉。

冷气一点一点地传进心脏,将它缠绕。

他从未曾如此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跳。

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

但他却并不好受。

或许是因为那一下下的逐渐变得缓慢的震动太过于令人心悸。

未知死,何谈生。

他嘴角浅浅淡淡地浮出一抹嘲笑。

他从未想到自己还能笑得出来。

他突然想到了安峥。

那个不爱言语的少年,好像从未显山露水。

他总觉得他的眸色中带着一抹嘲讽。

很淡,就像他现在笑得这样。

他现在快要死了吧,这是否是属于濒死之人的自嘲。

安峥为何要带着这种不与世人相合的嘲讽?

或许是他一直处于他现在的状态?

这种……即将面对人生最难参透的死亡的状态?

他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做的那些奇怪的梦。

这也是梦吧。

是梦吗?

真实至极的梦?

昨天那个能力者的世界是不是梦?

他还真是……从未逃脱过梦境的掌控啊。

他又想到了那个故事:庄周梦蝶。

似真似幻的梦境,似真似幻的现实,相互纠缠,这或许就是他的人生。

或许也不是人生,万一他就是那只与庄周相伴的蝴蝶呢?

又或者他根本未曾在这世上存在过。

只是一缕不断沉浸在所谓的梦境的中的思想。

这个世界都是他构建的,包括人类、动物、科技,所有的东西都只不过的他的幻想。

一个极其完整的构思,这或许是他构想出的一个世界。

万一他不过是一个不知如何控制思路的思想。

万一呢?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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