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老二叶二武今天回家,让刘飞和一帮家奴们,少挨了一顿打。
要是父亲叶中明在家,是不会阻止叶三玩这类有游戏的。可是,这几天家里是祖奶奶和母亲在主持家务,情况就多少有些不同了。
下人们,是在梨树院子里找到的叶三。这是,太阳升的很高,雪光把人的眼睛,刺得睁不开。叶三在细细品味斑鸠小骨头,手上满是血污。叶三跟随着一群满手满脸血污的小家奴们,一起回到了叶府。看门的狗,闻到血腥味,冲着叶三和这群家奴,大叫起来。进了大门,叶三就看到母亲在正方门口站着,一张严厉的脸,盯着门口。那几个胆小的家奴,在她的目光下颤抖起来。
叶二武,今天从军校回来。没有,提前通知家里。
远处的山,银装素裹。在这个时候,是看不到山石,白雪把铁路沿线给覆盖了。蜿蜒曲折的铁路,把东南两省,紧密地联系起来。竹叶镇上的瓷器,遇到大卖家的时候,会走铁路。每年一次的竹叶镇瓷商大会,就是贩瓷的好时机。一辆绿皮火车,从东驶来。铁路突突驶来,冒着白气,似乎是十足的劲头一般。长蛇一般的火车,靠着那辆车头带动着。
进到凤翅火车站下车的时候,叶二武帮一个小姐拎了拎行李。火车和站台之间的间距不是很大,穿着一身学生装束的女生,不小心踩空了。随在身后的叶二武,伸手一扶她的腰际,说:“小姐,没事儿吧?”
姜琴一脚踩空,手里拎着行李,正准备发出求救声响,被叶家二少爷叶二武一双扶与腰际的大手给扶回来。姜琴扭头一看,说:“谢谢。”人流把叶二武和姜琴向前拥走。
从军的叶二武,这次回来休假和往日一样没带东西。一个人带着一定破帽子,兜里揣着几个银元就从东省的学校回来了。坐车的时候,少带着行李,是很方便。
“我帮你拎着行李吧?”叶二武试探性地说着。内心里,对于眼前这个女生的印象,叶二武觉得还不错。是的,叶二武不知道这个女生,就凤县县长姜长贵的掌上明珠。
余惊未定的姜琴,高兴地说着:“好啊……等出站,我打个电话,让二狗哥过来接我。不过,还是谢谢你。”
车站附近,有两个人,神色诡异地在扫视着出站口的人群。
其中一个人,用听不懂的语言,低声和另外一个人说:“まだ出ていない”(还没有出来)
另外一个人,说道:“もう少し待って”(再等等)
一身普通人装束的两个男子,从外形上来看,和车站内外的人们没有两样。这两个人当中,个子高的一位,叫做山本小田。此行凤翅火车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抓县长的女儿姜琴做人质。
叶二武跟在姜琴的身后。两人走到公用电话亭外,叶二武在一边等着姜琴打电话。车站这个地方,治安混乱。小偷横行在这个地方,时常难以管理,就像是狗皮膏药赖在这个地方一般。小贩当中缺斤少两的,是南来北往的客人而定。是本地口音的,就适当在称头上少做点手脚或是不做手脚。强龙难压地头蛇,说不定缺斤少两因为点小钱而惹住了大神。操着外地口音的,时常是车站小贩、小偷照顾的对象,还是那句强龙难压地头蛇。
姜琴给家里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佣人。县长也二狗子,都不在,说是去县里开会了。姜琴挂了电话,噘了下嘴,朝着叶二武走去。
“把行李给我吧,家里人忙,我自己到前边坐车回去。”姜琴说着。
叶二武:“那好。”说罢,叶二武把行李递给了姜琴小姐。
兜里揣着几个银元的叶二武,大量了一下四周,没什么变化。找个地方吃顿饱饭,然后回家。从军校出来的叶二武,和以前的变化,是很大的。独立性和思想性,让他看上去和往常有着很大的不一样。翅凤车站附近还是有着一些好去处的,叶二武不急不忙地向一家春来饭庄走去。距离十三巷不远的这个春来饭庄,有一道拿手的菜,是千叶豆腐。店里分为两层,下边接散客,上边是包间。平日里并不宽裕的叶二武,在这个地方,能够吃上一个千叶豆腐,都是奢求。
“老板,一碗千叶豆腐面。”尚未坐下的叶二武,进门就开始报饭。
手里拎着茶壶的店小二,堆着笑脸说:“大爷,嘿、今儿没有豆腐了,千叶豆腐面做不了。你看,要不换一碗牛肉面?”
“大爷,你这边坐。”
“好……牛肉面,就牛肉面”
说话间,叶二武,在进门处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店小二弯腰给叶二武沏上茶。
“大爷,上好的碧螺春。您,品上一口。我去,厨房报下饭。”店小二,机灵致极。
叶二武,一挥手,掏出一个银元放桌子上,使意店小二拿走。
一道响亮的店话,传响在春来饭庄:“前厅一位爷,牛肉面一碗……”
饭店里的生意,看上去一般。店里的掌柜,没有在。叶二武用眼睛一看,就知道柜台上哪位,不是掌柜,是收钱的伙计。伙计和掌柜的神情气质,是不一样的。对于这点儿,以前没有去西蓝军堂时没有发现。到了西兰军堂,挨过几回揍,学过点间谍知识后,叶二武多了几分察言观色懂的点识人术。前厅里的三张桌子,有两张上坐着的是车夫,还有一张是南来北往的一些散客。春来饭庄的门口出,停着五辆人力车。
四下张望的叶二武,被门前的一个身影吸引,他起身在门口去看。
只见两个身材不是很高的男子,在追方才哪位小姐。小姐神色匆匆,疾步向前。
“走りました”山本小田一边走,边说道。(跑步了)
旁边的人,说道:“はい”(是的)
在门口出,读懂了唇语的叶二武,立马就知道事情不妙。看来,方才哪位小姐,有危险。
“大爷,您的牛肉面好了。”机警地店小二,把一碗热气腾腾地牛肉面放在桌子上。
叶二武侧身,手一挥:“不吃了,有事儿走了。剩下的钱儿,给你了。”
“唉,大爷……这……没这个规矩呀……这……”声音逐渐变小的店小二,嘴里的话,逐渐变成了嘟囔。
叶二武的身影,已经离开了春来饭庄。饭庄的对面,是一家旺财酒楼。生意,讲究一个位置。好的位置,会聚拢着好的生意。西大街这条路上,也就春来饭庄所处的这片地方,是一个好位置。在向前走的西三巷,就显得相当冷清了。
店小二走到柜台前,说道:“金哥,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柜台收银金哥,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在饭店这个行当里收钱,那得有一个火眼金睛。三头六臂的人都见过,更别说一个吃牛肉面的人。
金哥,微笑着说:“有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机警的店小二,小斗子问道:“多管闲事儿?”
这时,门口来客人了。
柜台收银的金哥,说道:“忙你的去吧。”
一改脸上疑惑表情的店小二,笑着喊道:“客官,请做……”
叶二武跟随者前面的两个人,没有让他们发现。悄悄地跟随者,手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木棍。
前面是死巷子,姜琴没有办法在向前走了。她不就明白,自己怎么惹住这两个人了。
“你们想干什么,一直跟着我?”姜琴侧身,冲着眼前的这两个男人说道。他们的个子,是在时不高。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
山本小田,说道:“姜小姐,我们只想让你帮着引荐一下,见一见你的父亲姜先生。”蹩脚的中文,让姜琴一听就知道他们是东洋倭寇。书上并没有告诉姜琴,而是自己所在学校,就见过这类人。在省城上学的姜琴,见过这些人,所以一听那蹩脚的中文,她就知道这两个人来路不善。
姜琴:“好,不过,请你们先让开。”
山本小田,蹩脚的中文:“不行,先请小姐答应我们的条件。”
说话见间,山本小田旁边的直村郎,色眯眯地向姜琴小姐走去。
“站住!”
“呵呵……哈呵……”
天空,飘过一片乌云。似乎是要下雨,姜琴打叫救命。
山本小田,邪恶地笑着说:“姜小姐,是没有人会来的。”说着,也向前走去。
没见过世面的姜琴,被这突入起来的事情,给吓蒙了。
躲在拐角处的叶二武,手里拿着木棍,悄悄地走到山本小田身后,一个挥手,将山本小田迎头打倒。惊吓了旁边的直村郎,掏出手里的刀子来,朝叶二武拼命。武士精神的厉害,不知是在行动上。
直村郎,打叫着:“ばか、ばか。私はあなたを殺した。”(混蛋,混蛋。我要杀了你。)
半个军人出身的叶二武,刚才以一招从天而降,背后袭击了倭寇小队长山本小田。此时他将要和另外一个倭寇直村郎决战。
叶二武:“小矮子,你刚叽里咕噜的,说的,是什么呀!”
个子比山本小田低的直村郎,气急败坏地骂道:“ばか、ばか。私はあなたを殺した。”混蛋,混蛋。我要杀了你。)
一脸迷瞪的叶二武,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躺在地上的山本小田,用力力气,想要抬头看下是谁在背后袭击了他。因为伤的太重,还没有挣扎着,就晕倒了。山本小田计划抓住姜县长的女儿,逼迫县长就范的计划,还没有进行多少,就被人抡了黑棍子,这可能让他觉得很是难以理解。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
现在的战场上,剩下直村郎一个人在战斗。直村郎索要面对的对手,不知是叶二武一个人,还有姜琴姜县长的女儿。
叶中明三个儿子,留在家中的是老三叶三少爷。剩下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在家。叶二武从小打架,所以叶老爷就把他送到了西兰军堂。不爱读书的叶二武,在做生意上,从小没有表现出来天赋,所以叶老爷就像让他在军事上干出一番儿名堂来。有道是乱世出英雄,在叶中明看来,从小就不服管教的叶二武,到了军堂以后收敛收敛野性,日后不让叶家操心是一件放心的事儿。父母之爱子,为其长远计。叶家的三个孩子,叶中明早在他们尚未加冠之时,就着手各自的前程。
“来吧,小矮子!”手里拿着木棍子的叶二武,看上去很占优势。
直村郎:“ばか、ばか。”(混蛋,混蛋。)
在直村郎后边的姜琴,大声说道:“打死他,打死他。”看着地上倒下的一位,姜琴对于叶二武的能力,表现的很是肯定。
武士道的训练,让直村郎看上去很有搏击技巧。手里拿着一把刀的他,在兵器上,不占优势。一招下来,他的左肩,就被叶二武的长棍子,给抡了一下。疼的他,皱着眉头。
“怎么样,小矮子,还来吗?”叶二武,用小拇指,向直村郎勾了勾。
对方,很是知趣。摆了摆手,示意停止打斗。
姜琴在直村郎挨揍那一瞬间,跑到了叶二武的身后。
叶二武哪里肯放手。他轮着木柜子,朝眼前这个小矮子,左右开弓,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对手给打倒了。
直村郎,抱着头,蹲在地上,一直到叶二武走开,不敢抬头。
姜琴,跟在叶二武的身后离开。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崇拜极了。
“他们,为什么,会追着你呢?”叶二武,不解地问着眼前这个女生。
姜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和我的父亲,有关系。”
“他们说你姓姜,叫什么?”
“姜琴。”
“我还没有吃饭。你看,我这也算是救了你一命,怎么说,也该请我吃顿饭吧?”
“可以。”
天空,飘荡着乌云。一男一女,在十三巷的街道上,走着。方才发生事儿,似乎烟消云散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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