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东歌倚望着高台上面色不算恭敬得司徒慕兰，这要是稍微略同心计得人看到定会知道，高台上得女子准备对自己得主子打气了什么不好得主意。

可却不尽然，那就是她司徒慕兰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效忠过东歌世子，还有要让她司徒慕兰心甘情愿为之效忠，即使是他哪个万人屠的亲爹也不够格。

在高台上的司徒慕兰坐在贾阁主宽厚的肩膀之上，神色玩味的看着东歌，看着少年的身影，露出一个艳丽可掬的笑颜。

东歌身后的耗子把双手握紧，灰白的上衣隐隐有些隆起，无神的眸子紧紧注视着高台上的司徒慕兰。

水润傲红的面容，轻启红唇，勾勒出一抹弧度仿佛待着一丝不解的嘲讽，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夜很静，一缕清风徐来划过东歌的面颊，高台之上无梁无顶东歌抬头看着天空，缓缓说道：“看来大司徒着一餐吃的非常舒心啊”。

碧柔笑吟吟道：“托世子洪福，老身可难得可以在这求凤阁好好吃一顿啊”。

东歌不做应答，生出洁白的双手在深邃的夜空中揽住皓月，夜黑如墨，月明星稀，东歌想起，神爷爷在他十岁那年曾经说过，月光之所以皎洁明亮，就是因为这漫漫长夜足够漆黑，那么这世间是否也如这墨夜般漆黑，短短的沉思还未有几息就被两道黑影打断。

黑影速度很快几乎在同一息时间，逼近东歌身边可却仅止步与东歌面前，就被一道无形气劲逼退到房梁上。

而流光溢彩的金丝楠木雕就的房梁上，此时有两个如同八臂虫般依附在其上，娇艳舞姬身无寸缕，往日无限美好的曼妙身姿，此刻却是显得狰狞恐怖。

舞姬美眸通红，昔日桃红雪肌不带一丝血色，艳丽的面容龇着牙咧着嘴，嘴角的口水顺着红唇不住的流淌而出。

耗子与东歌没有丝毫的陌生，因为那两道身影正是，刚刚被贾富顺阁主踢下房梁的两人。

看来这大司徒是有意为之啊。

东歌没有讶于司徒慕兰的反抗。

这个魔道巨擘要真的这么容易屈居人，那么怎么可能会在统一魔道的第一天就开始清洗不甘于她执掌的人。

耗子早在黑影逼近时，就挡在了东歌身前，此时双手更是释放出股股气劲。

眸子紧紧跟随诡异舞姬的身形。

司徒慕兰端坐在贾阁主的肩膀上，伸手在自己本就整齐的发髻上梳弄，看着东歌从容的神情露出一抹深思，心中暗暗盘算着今夜变数，可转瞬之间却又是嗤笑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魔道至尊怎么会怕一个毛头小子，就是是有什么谋划难道自己还会怕吗，看来真是在地牢里带的太久了。

司徒慕兰，双脚交替合拢显露出无尽风情，此时可以说的上是媚眼如丝，妩媚动人估计边官将领要是看到了，绝对是一个恶虎扑食而去，可这却是一条美人蛇，可惜自己没有怪谈中的飞天蜈蚣。

刚刚掉落高台又诡谲出现袭击了，东歌的两道舞姬鬼影，此时在房梁上反转头颅，浑身好似无骨，于房梁上纵身一跃轻松的跨越楼阁高台之间的差距，缓缓靠近司徒慕兰随后跪伏在其脚下，毫无血唇的朱唇没有丝毫开裂，舔在干净白净的脚底乖巧温顺，不像是人倒像是一只刚刚出世的奶猫。

司徒慕兰一双玉手轻轻抚摸诡异舞姬的头颅，抬首娇嗔道：“世子殿下真是好不解风情，人家好不容易调教好的女奴，没想到世子殿下你这么快就嫌弃了，真是害我这可颗小心肝怦怦直跳呢”。

眼波流转就是刹那风情也是万种。

东歌好似毫不在乎有些咄咄逼人的司徒慕兰，耸耸肩带着不知名笑意缓缓道：“红尘做梦袅袅是非如云似幻，大司徒你为之一生所系到底值不值得”。

司徒慕兰低头没有看东歌淡淡道：“我真是不喜欢你这人，像你这种以自污而活的人，骨子里到底也和那些书呆子一样都是些陈词滥调，搞得就像是，众人皆醒我独醉的作态，到底就如你爹一样，这天下曾经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可百万铁骑却止步太安城，到手的天下就这么拱手相让，真是如懦夫一般苟且”。

东歌突然间看着司徒慕兰的眼睛道：“那你又算什么，只为在见一人就甘心在死牢里枯坐三十年。

春夜川流不止的曦曦凉风，骤然一紧。

司徒慕兰蹙着眉头望着东歌世子，焕然间大笑，笑得几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良久后司徒慕兰晃晃悠悠的收敛起笑意暴怒道：“你又能明白什么，我司徒慕兰这一辈子从来不会欠别人的，要还的，就是拿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夜深月光透过楼露天高台，照在那此时此刻有些悲凉的女子身上，女子露出一抹忧愁，转瞬之间有是一抹欣喜，可艳丽无双的眸子里却是连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眷念。

司徒慕兰陷入深思。

那场好似无边际的杀戮后，他在她耳边呢喃着：“我恨前生无积缘，今生无缘居卿旁”，施主若我还有来世我一定还要度你。

她不许他在说，她说她可以救他。

我一定可以救你的，傻和尚你听着我是这江湖上最恶最坏的人，你若要是死了，我一定会杀很多人，我会杀一万个人，不，是这个世间所有人，我会拆尽所有寺庙，我会逼所有和尚还俗的，傻和尚我不许你睡，你听见没有。

他倒在她的怀里，到最后只是用手轻轻拨撩起额前秀发，缓缓道：“你还是那么瘦，真想在给你煮一碗清粥”。

她在那里呆了很久，直到他身体彻底冰凉如水。

心已动，奈何故人已去。

她问过他，度化一个杀了很多人的人怕不怕。

他说他度化过邻村屠夫的时候，怕的要死，可他日日礼佛就不怕了。

拿九州第一魔头，和一个屠夫相比，他本是必死的，可她却被这个笑话逗笑。

哪个不算麻烦却非常唠叨的和尚就这么留下来了。

直到那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近百死士出现，她才发现哪个他一直不放在眼里的和尚，武功竟如此之高。

她离开了，她没有杀他就已是大恩。

有一日，她在白帝城杀人，仅仅因为那女子与她用了一色唇脂。

那一日，白帝城痛失爱女。

那一日近六千青林绿客占据她居住的竹林。

那一日，她看到了他。

她杀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想杀她，可能他也不例外。

可他却跪地挡住白帝城主的去路求他饶恕，他说可承她之罪。

六千人生生被一个和尚挡住，仅白帝城主一人，斩落那和尚的肌肤，可流淌而出的竟然是金光耀眼的血液。

白帝城主看后怒而拂袖退走。

也是那一日她才知道他是枯禅寺佛子。

他承她之业障。

他心甘情愿，她心安理得。

那之后过了很久，也变了很多。

许是沉浸太久，司徒慕兰百无聊赖道：“东剑鸠要还在我还真不敢对你怎么样，可你竟然就这么放他在明仁王府，至于你身边的随从死士撑死也不过二流境界，也难挡我三息，三息过后你就会死”。

司徒慕兰正色道：“世子殿下你怕死吗”。

此时楼外吹来一阵微风，吹拂过东歌的面容，眼中却是往日里那无谓的神情。

东歌抬头望天沉思片刻后缓缓道：“这天看来快要下雨了”。

司徒慕兰没有在言语。

她轻轻捏住掌心里诡异舞姬的玉颈。

咔嚓一声，玉颈已断，可司徒慕兰好似不过瘾一般，另一只手抓住舞姬发丝，用力一扯，好似雨滴一般粘稠绯红的血液洒落高台之上。

另一名跪地的舞姬被这血液沾染，好似引火烧身的妇人般，不断的哀嚎身躯剧烈抖动，出现了肉眼可视的凹凸，犹如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那凹凸越来越大，晶莹剔透的肌肤开始膨胀。

司徒慕兰见状伸出一指，划过舞姬的胸口，无瑕的酮体就这样被划破，在胸腔出没有血液流淌而出，而是一簇一簇宛如芍药的红花出现在胸腔，红花落在高台上，高台上又出现新的红花，就这样迅速扩延开来，覆盖上贾阁主的躯干之上，可却没有沾染上司徒慕兰的肌肤，红花一直延伸到高回廊很快占据了二楼。

东歌看着此景，心神微微摇拽。

他在惊叹这以血浇灌的彼岸妖花。

耗子张开往日里显的有些小的瞳孔，一道道凶悍的气机不断涌现。

司徒慕兰抬起红衣裸露着的白瓷玉足，脚踏红花花蕊向东歌走去。

红花朝楼阁涌去，一簇连着一簇搭乘红桥，像极了鬼府里的彼岸桥。

花开彼岸，桥通两世。

司徒慕兰款款朝着东歌走去。

眼中是一种东歌从未见过的热切。

这种眼神他见过。

这种眼神叫期望。

东歌同样看着司徒慕兰眸子里是莫名的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