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改变使穆希,宋鹤和郝梦迪适应了好一阵,她们一时接受不了如此冷漠的我,我也不敢相信,夏楚河一次就可以把我打得七零八落。
我和夏楚河和从前不同了,那道伤口迟迟不愿愈合,我逼着自己要原谅要忘记,说服自己那么爱他,就原谅吧,他似乎也有些厌倦了,他不同从前每次吵架都担心我们会分开,会紧张,会乐死不疲的哄我,而现在他多数会冷暴力任凭我胡闹让我独自冷静一阵,自己一个人出去喝闷酒,至于去哪里喝闷酒,我也不愿再问了。
宿舍里只有我和郝梦迪,她最近对我过分关心,可能出于同情,她们对我格外照顾。
郝梦迪:“孟坤,你怎么和宋鹤在一起玩的呀。你看你在贴吧里可是名人,还有穆希那么漂亮,你们都是校园里的红人,怎么和宋鹤玩的那么好。是不是她是同性恋你们同情她呀?”
我:“郝梦迪,你说的什么话?我没同情她呀,朋友之间在乎这些干什么?”
郝梦迪:“你觉得同性恋恶心吗?”
我:“当然不是,你今天怎么了,好奇怪。”
郝梦迪:“嗯...”
郝梦迪前言不搭后语,很是奇怪,还说了那么多刺激我的话,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郝梦迪:“我原来还以为你也是同性恋。”
我:“我不是同性恋呀,为什么在乎这么多别人的隐私,宋鹤就是这样特殊的属性,我们要尊重她,作为朋友,你为什么说这些话?”
见我有些生气,郝梦迪过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我。
孟坤:“那你觉得夏楚河和穆希恶心吗?”
我:“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夏楚河和穆希恶心?”
郝梦迪:“哦,有件事儿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但我们是朋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听穆希说,其实夏楚河开学的时候喜欢的是穆希,追不到穆希才和你在一起的。”
夏楚河三个字就是我的敏感地带,即使穆希并没有和夏楚河在一起,但我心里还是有一丝不舒服的,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如果坦荡,为什要隐瞒?还是说穆希真的像宋亦程说的那样,是个滥情的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夏楚河的秘密名单里是不是也有穆希一个!无数画面在我脑海里闪现,我觉得慌张。
我:“他们又没什么,现在我和夏楚河挺好的。”
郝梦迪:“哦,好就行,孟坤,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郝梦迪竟然说出这种话,我暗暗的觉得蹊跷,大家都是朋友,早就知道宋鹤的事,为什么突然问我同性恋恶不恶心,还说觉得我是...她的话让我不适又烦躁,又故意提到夏楚河原来竟然喜欢穆希我却全然不知,我回想从前的一幕一幕,穆希提起夏楚河的躲闪,控制不住自己乱想...
这变成了我另一个心结,我克制不住自己怀疑,那阵子我很焦躁,也刻意减少了和穆希的互动。我故意的躲避着什么,终于一天这尴尬的氛围被撕破,我和穆希竟因为谁先洗澡的问题争吵了起来...
我“你先?什么都你先,能别抢吗?”
穆希:“哎?孟坤,什么叫什么都我先?我哪次不是让着你?孟坤这阵子大家都在迁就你,知道你需要时间平复,你现在是怎么了,能不能有点同理心想想我们?”
我:“我有同理心?你有同理心吗?夏楚河喜欢过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穆希:“你疯了孟坤?我是不想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不想让你有这个阴影好好和夏楚河在一起。”
我:“你说了我会介意吗?你们坦荡怎么就不能说?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把夏楚河让给我?”
穆希:“那我是不是不应该把夏楚河让给你?你就好吗?我和宋亦程分手的时候你总是让李昊阳来照顾我,你不喜欢的人往我身上推?你不就是想撮合我和李昊阳在一起他就不会来烦你和夏楚河了?你把我当的什么朋友?你自私。”
我:“我不和你一个班级,好心好意拜托李昊阳照顾你,你怎么能这么想?”
穆希:“你不能郝梦迪能呀。孟坤,我们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没有哪对不起你,你最近这么反常是不是在找茬?你失恋痛苦那我呢?宋亦程把我伤害的体无完肤你有没有想过我?你只想自己,你自私。如果不想在一起玩就别在一起玩了,至少好聚好散,你现在弄这出是想给我泼脏水?我太失望了孟坤,原来的你哪去了?那个干净的你哪去了?”
我铮铮的站在原地,原来的我,原来那个未经世事白框眼镜老老实实的我吗,那个通情达理的我吗,那个喜欢化干戈为玉帛的我吗。我是怎么了,和夏楚河分手后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此时的我已经被抽空耗尽,我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我变得敏感烦躁...
我下意识的看向郝梦迪,心中一阵寒意。是郝梦迪把夏楚河的事透漏给我,我让李昊阳照顾穆希的事,也只有她知道,莫非...
从那以后我和穆希形同陌路,宋鹤问我什么时候去郝梦迪的生日聚会,我意识到她通知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通知我。这无异于绕额弯子对我的孤立。这种尴尬的气氛使我在宿舍里的每一分钟都难受,只有宋鹤还可以说一说话。穆希她从前是最亲密的人,现在她形影不离的却变成了郝梦迪...
高二就要结束了,为我下降的成绩感到不安,为我筋疲力尽的感情感到不安,为我摇摇欲坠的友情感到不安,我以为那就是我最痛苦的时光,却不知那只是我痛苦的一个开端。
我只是想回家,我太累了,只有在家才会有十足的归属感,才能让我安心。
妈妈因为我成绩的退步埋怨了我很久,说她为了我放弃了多少,受了多少委屈,忍耐了多久,她很难过,我也理解。我对不起妈妈,或许当初对夏楚河仅限于默默的喜欢,也不至于今天的地步,蝴蝶效应。我现在把已经遍体鳞伤的自己送回家,却什么都不能说。
我去书房的柜子里找一张竞赛获奖证书,翻着翻着我沉默了。我看见了妈妈的离婚证书。我宁愿相信我是在做梦。
原来他们在我高一的时候就已经离了婚,为了不影响我学习一直瞒了我到现在。我回到房间,还是忍不住哭泣,回想起这两年他们不再吵架而是毫无温度的冷眼相对,我终于明白了原因。我尊重了妈妈的隐瞒,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可却无限悲伤,我的家破碎了。即使我曾经是那么希望妈妈可以离开我爸,想起过去爸爸的冷嘲热讽一下一下打在我身上的巴掌,妈妈为了保护我被他一脚踢倒用椅子砸在她身上,想起妈妈经常青紫的腿,想起我因为被他推倒撞坏镜子划坏的皮肤。他是如此油腻邋遢不求上进自大的中年人,他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无比的厌恶,我对他的憎恨根深蒂固,可如今为什么那么伤心?因为我自私,我没有家了。我已经是一个离异家庭的孩子了,法院是怎么判决的,我判给了爸爸还是妈妈?我全然不知。看着这间三个人住了十多年的房子,看着这个名存实亡的家,我的内心无限悲悯。饭桌上我无法平静,发现爸爸对我说话的方式变了,他似乎比起从前有了一些温度,我是他唯一的孩子,或许他终于懂得了珍惜,也许毕业以后我们就不复相见了。
回到学校,我更加的沉默寡言,夏楚河问我怎么了,我只是笑笑,比起爸爸夏楚河算是个好男人吗,夏楚河会给我一个家吗?我真的期待过会和夏楚河有一个家,他会娶我。我不敢再和夏楚河提他喜欢过穆希的事,也无法解释我和穆希的关系怎么变成了今天这样。我安慰自己没关系我还有夏楚河,还有宋鹤。
和宋鹤认识两年了,她似乎像是没有脾气,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她像是个俄罗斯套娃,怎么击打都会站起来微笑。宋鹤没有成功的说服我和穆希和好,我们都倔强的不想低头。我对穆希的怀疑让她失望透顶。宋鹤想让我们沉淀,也许过几天我们就会破镜重圆。开始宋鹤和于淼恩的爱情不被所有人看好,于淼恩任性又娇气,我现在才能够明白,像是小王子与玫瑰花,玫瑰花的矫揉造作不过是想让小王子给她多些关注罢了,于淼恩对她们的爱情不确定不自信,如同现在的我对夏楚河的无理取闹一样,非要撕杀一场,都觉得痛了才能感受到爱。后来的后来,我在于淼恩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她腰上赫然纹了一只精美鹤,宋鹤的鹤。我问她是不是很疼,她说是的,不管怎样,都要纪念。是什么样的感情能够让对方的名字以纹身的方式陪伴自己一生,不被人看好的感情,往往总有那么些是最真挚最深情的。
我以为不会更糟了,但生活的又一暴击袭击了我。
那天去上学班级里的同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很奇怪,走到座位上坐下。我的同桌提醒了我:看贴吧了吗。
我打开学校的贴吧,标题是孟坤揭露宋鹤的秘密。一个小号发了一条语音信息,我打开那条语音信息:“宋鹤是同性恋,恶心,我同情她。”我脑子翁的一下一片空白,这是,是我的声音啊!怎么会,我没说过这种话!宋鹤一整天低着头不说话,我像是百爪挠心,坐立不安,下课我拦住了宋鹤。
我:“宋鹤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我从来都没说过那种话。”我很急又无奈,任何解释在那条语音面前期都显得苍白。
宋鹤:“你没说过,那是谁的声音?那可是声音像读故事一样好听的孟坤的声音啊,我们认识两年了,想不到你孟坤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你真让人失望。”
我:“我真的没有,宋鹤,那真不是我说的,一定是有人诬赖我。你相信我我求你。”
宋鹤:“恶心,我也嫌你恶心,你满意了?全校都知道我是个同性恋了,你还真会找我疼的地方戳,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不过以后就不是了。”
我没办法为自己反驳,虽然我知道那段语音是假的,我却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条语音像是板上钉钉的实锤,我无力反驳。焦急恼怒,到底是谁想要伤害她,有苦难言。
从那以后我成了这间宿舍的隐形人,没人愿意和我说话,我也没办法为自己辩解。我不愿相信我们的友情已经走到尽头,那间宿舍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终于忍不住这压抑离开搬去了另一间宿舍...在新的宿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出卖”了宋鹤,我被所有人在背后说是小人。只有一个叫高然的女生还愿意和我说几句话。
我把夏楚河当成了我唯一的支柱,我相信他是真的相信我的。走在哪里都显得我是个尴尬的人,我越来越烂的成绩,同学的舆论,失去了闺蜜,家庭也分裂让我的压力越来越大,我试图把这些压力都用夏楚河来支撑,为什么原来的美好都面目全非了呢。那时的我如此害怕失去夏楚河,他是我的一切,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小心翼翼的对待夏楚河,不敢再和他吵一次架,我真的太怕他离开我,我尽心竭力的对他好,我对他的一切都隐忍都包容,再也不敢提从前的不愉快,连呼吸都不自由。我们爱得很累也极其寂静,寂静的像是假的,像是梦,像是泡沫,看似美丽轻轻一碰就会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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