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孟真儿,
猝不及防地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维。
阿泰很是诧异,
笑着望着她。
孟真儿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眼睛里面尽是渴望,
神神秘秘地说道,
“今晚你们能带我一起去吗?”
她眼神很是认真地看着阿泰继续说道,
“只要你让爷爷带我去,他就不会反对的。”
阿泰有些愕然的眼神中,
流露出明显的不可思议。
他满脸不解疑惑地说道,
“去哪?”
孟真儿很是鄙夷的瞄了他一眼,
把手中的肉干又全都塞进了口袋里。
嘟着嘴生气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带我一起去!”
说着她跺着脚用力地摇动着阿泰身下的藤椅,
藤椅不由得发出了老鼠一样的叽叽声响。
孟真儿蹙着眉不满地接着说道,
“从小到大,只要是五叔上山来找爷爷。”
“他们都会在晚上趁我睡着了偷偷的跑出去!”
她向着屋外探着头看了一眼,
很是不满地说道,
“他们以为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哼!”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睡觉。”
“我什么都知道!”
听她这么一说,
阿泰随即很是好奇地问了起来道,
“你就没有悄悄的跟着他们?”
孟真儿不悦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掩盖的失落神情,
低声细细地说道,
“怎么不跟?”
“跟去了也没有用!”
“每次都追不上他们。”
她用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比划了一个摆荡的姿势。
说道,
“五叔他可聪明了!”
“他打造了一种可以伸缩自如的铁爪。”
“上面的机关能直接抓在树尖上,”
“像荡秋千一样顺着树林就下山去了。”
阿泰也是一脸惊奇地点着头说道,
“如意机关手!”
“我以前也只是在古书里面看到过。”
“没想到江五叔居然真的做成了!”
说话间,
孟真儿此时忽然想起了,
下午在青鱼街上的所见所闻。
便又一股脑地全部说给阿泰听了。
阿泰听得格外地认真,
好几处极其细微的地方也都详尽地询问着。
孟真儿讲完后总结地说道,
“也不知道那座沈府里面究竟住的是什么人。”
“反正看那个大胡子和那些骑马的都不像是好人!”
听她这么一说,
阿泰意味深长地问道,
“真儿,你说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好人呢?”
孟真儿不假思索地直接回答道,
“有善心不作恶的人就是好人!”
阿泰紧接着又问道,
“那什么样的人就是坏人呢?”
这一下,孟真儿有些犹豫了。
她本想脱口说出说坏人就是坏人,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
她估摸着耳旁的长发低声说道,
“坏人的花样太多了。”
“反正除了好人剩下的都是坏人!”
阿泰既不点头表示同意,
也不摇头否定。
只是淡淡地说道,
“要是一个仗义疏财,救济穷苦百姓。”
“还捐钱铺路修桥,给病人免费问诊拿药。”
“这样的人算不算得上好人啊?”
孟真儿欣赏地回答道,
“当然算!”
阿泰看着她笃定的神情接着说道,
“那要是他为了自己的私心!”
阿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而不惜害得成千上万的人丢掉了性命!”
“他还算得上好人吗?”
孟真儿沉默。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本就不知道答案。
人性本就是如此,谁就一定是对或又是错了!
此时,
江鸿源随着阿伯先后进入了大堂。
星点亮起,
阿伯手中的火折子划过,
明亮的烛光闪烁了起来。
阿泰放下手中的牛皮纸缓缓说道,
“阿伯,既然沈府那边都已经知道了。”
“那我们今晚就去会他一会吧!”
“这么多年的规矩,不能坏在我这个后辈的手上。”
他看了看那满是期待,
眼睛睁得溜圆的孟真儿。
对着阿伯商量地说道,
“阿伯,要不、”
“真儿也随着我们一同前去吧。”
阿伯没有反对,
只是很慈爱地对着兴奋不已的孟真儿说道,
“少爷让你去,你就可以去!”
“爷爷不能反对。”
“不过,真儿啊!”
“今晚这件事可是危险得很呐,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你怕不怕?”
孟真儿正气凛然的样子颇有几分女侠的气势,
她毫无惧色地说道,
“只要有爷爷在我身边,真儿什么都不怕!”
她赶忙一把搂住阿伯的手臂宽慰地说道,
“到时候真儿一直跟在你们身边,绝对不会给爷爷添麻烦。”
一旁的江鸿源见她这般的撒娇,
也笑着说道,
“呵呵!你自己本是就是个小麻烦!”
“不过,”
“真儿今年也该十六了吧!”
“想来这还真是巧了!”
“按照咱们的规矩,刚好正是新人出山崭露头角的年纪。”
阿伯也欣慰地点着头,眼神里面全是往昔的岁月。
动情地说道,
“是啊!”
“这时间过得真是快呐。”
“一眨眼十六年就过去了!”
这时,
窗口处传来了几声,
“咕咕咕”的声响。
得偿所愿的孟真儿高兴得刚把窗户打开,
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便径直飞到了江鸿源的肩膀上。
江鸿源熟悉地解开了信鸽腿上的密件,
从袋中摸出了几颗花生米作为它的奖赏,
那鸽子倒也是被训练得十分的乖巧听话,
慢慢吃着花生,顿时安静了起来。
阿泰接过递上来的纸条,
目光扫过之后,
心中不免一沉。
他把纸条递给了阿伯,指了指上面的文字。
似有心事地说道,
“上面提到的这些人,”
“都称得上是江湖中这些年来颇负盛名的好手。”
“黑白两道的当家人都在其中,”
“随便哪一个都是号称千金难请的名家。”
他感叹钦佩地说道,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
“沈崇岳他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不简单呐!”
阿伯看完之后也说道,
“沈老三到老了却也还是那个德行。”
“也不知道他此番费了多少银两,”
“才把这些不同路数的江湖人士给笼络了起来。”
江鸿源接过纸条看完之后,
轻声说道,
“沈崇岳门下的大弟子于百里手中所掌管的天星楼,”
“近些年来不断地网罗天下至宝,早已囤积了富可敌国的财产了。”
“这江湖中摸爬滚打的自古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徒。”
“想必他们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他稍作迟疑说道,
“只不过这追风剑居然也是这般的人物,”
“真是没想到。”
阿泰也表示同意,随着说道,
“这江湖上的人和事永远都是虚虚实实,难以揣测。”
“谁也不知道那层光鲜的皮囊下到底藏的是什么!”
他说着接着问道,
“据说这个于百里不只是个买卖人那么简单。”
“还专替黑市保管那些个见不得光的来路不明的奇珍异宝?””
江鸿源点头称是,继续说道,
“少爷说的正是!”
“那天星楼早些年也只是沈府里面一座再普通寻常不过的楼宇。”
“直到十二年前,于百里接管了天星楼。”
“此人的功夫也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
“但他更为厉害的是极其精通玄学中的奇门遁甲之术。”
“据说沈府当初选中他,也是看中了他这方面的能力。”
“于是他就带着几个心腹之人耗费了数月之久的时间,”
“依照阴阳五行阵法的玄妙,”
“把此楼打造成了一个机关密布,坚不可摧的堡垒。”
阿泰接着问道,
“想来江五叔也是御术的高手,不知可曾进去过?”
江鸿源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
“属下无能,请少爷责罚!”
阿泰呵呵笑着说道,
“五叔你这是什么话!”
“我只是在想啊。”
“若是你这么多年都没去过,那何不今晚上和我一同进去观瞧观瞧呢。”
听阿泰这么一说,
孟真儿赶忙高兴地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
阿伯有些犹豫地看着阿泰问道,
“少爷,那边还去吗?”
阿泰脸上挂着笑,嘴里说的话却带着寒意,
“要去!”
“不仅要去,我还要亲自给他们备一份厚礼。”
沈府院内,
那如白昼一般明亮的灯笼依旧悬挂在半空。
还是排列整齐的木椅,如同镜子一般干净透亮的玉石酒桌。
只是那群热闹的谈笑声,
已经渐渐消失在略带些寒意的江风之中了。
于百里和沈府邀请而来的众多贵客,
都已经没了踪影。
只剩下那只孤零零的、盛满佳酿的精美犀牛角杯还愣在那里,
似乎在等待着它本来主人的莅临。
天星楼是没有用来进出的大门,
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找不到任何的入口。
一条深达十米的隐蔽地道,
直接从另一种方式连接着沈府的后院。
一棵需要数人才能环抱的大榕树,
完美地将地道的入口隐藏的天衣无缝。
一行人大步来到树前,
他们虽然步伐很快,
落地却都十分的轻柔。
步青云观望一阵后,
赞叹地说道,
“于楼主,这颗大树莫非也是假的不成?”
于百里手捻胡须轻声笑着说道,
“步公子真是聪明过人啊!”
“这树说假亦是假,论真也为真!”
“这都是于某的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诸位见笑了。”
步青云饶有兴致地用手在那棵大树上不断地摸索着,
试图寻在找一些破解的蛛丝马迹。
其余几人也都各自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心里都非常的清楚,
这看不见的天星楼,
人若想站着进去本就很难,
若不想躺着出来那就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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