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程博青难得把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周秘书手挥出两张电影票，一本正经道：“老板，听说，没工作的晚上，约会跟电影票更配哦。”

周秘书看着老板一脸探究地走过来，不断地在他周围绕圈，高深莫测的眼神把他盯得脸上绷紧的严肃表情不禁瓦解，认输地向老板求饶：“老板，我错了，不该在工作的地方谈论私事。”

他低下头等着老板的教训，等得有点久，老板一直没说话，突然感到手里的票被人捏紧，他手一松，就落到“贼人”手里。

他有点诧异地看向老板，老板用票拍拍他的肩膀：“周秘书，不错，你也早点下班吧。”说完就拿上外套走了。

周秘书看着老板轻快的步伐，为什么会有种赶着赴约的小姑娘的错觉！他摸摸鼻子，心想不管怎样，他还是喜欢这种时候的老板，人情味多了点。

晚上葛歌接到程博青的电话，叫她出来吃饭，他在楼下等她。葛歌看着自己做的一桌子菜，讽刺地笑了笑。

程博青带她去了中午的那家寿司店，心里的膈应越来越大，一天之内分别带前女友和现女友来同一家店，葛歌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事实上她也的确笑出来了。

“怎么了？”程博青看葛歌的笑容，莫名感觉有些嘲讽，从今天一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她情绪有点不对劲。

葛歌没说话，只是不停地拿寿司沾芥末，一副神游的样子。程博青按住她的手，把寿司拿走，淡淡地说：“不喜欢吃寿司就不要吃了，等看完电影我们再去吃别的，本来也不是打算带你来吃这个，只是午餐时候东西落在这了，就顺便来了。”

说到午餐，葛歌就燃起一把火，筷子“啪”一下放下，做完这个动作才感觉声音有点大，看到程博青惊讶地望着她，克制下心中的怒火，转移话题：“什么电影啊？没听你说过。”

程博青一直盯着她，那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过了会，他才转开目光，叫了服务员买单，语气不明地说：“嗯，朋友送了两张电影票，今天有空，就去看了吧。”

两人去了电影院，程博青去跟工作人员换劵，临走时问她要吃什么，她摇摇头。电影开始的时候，两人才匆匆进场，坐下时候发现程博青手里拿着一盒爆米花，递给她一杯可乐。

葛歌想不到程博青竟然会选择惊悚片，难不成上次留下了她喜欢这类型片子的印象给他。

期间伴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葛歌说不怕是假的，她本来就不爱这种片，上次只是想尝试下自己有没有画惊悚漫画的潜力，虽然最后画出来了，可她也只是到此为止，签约签的也是那家杂志社蠢萌类型的杂志。

内心狂骂着小青，可表面还是一动也不动，余光瞥到旁边那对情侣，女的都快坐到男的身上了，整个头都在男的怀里拱。葛歌心里鄙视道，又没看到画面，在乱尖叫什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拳头握得紧紧的。

“害怕吗？害怕就不要看了，我们先回去吧，看周围的反应蛮强烈的。”

“有什么怕的？”葛歌咽一下口水，逞强地说。又转过头去，发现程博青一脸淡然，“你不怕吗？我看周围的男生也有不少吓到的。”

“噢，我是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些。”

两人又沉默了，耳边全是电影那些惊悚配乐和观众的尖叫声。其实葛歌觉得剧情还能接受，就是那些配乐，把她吓得满头大汗。眼下出现程博青递过来的爆米花，惊吓之余还不忘记她正在和他闹别扭，全然无视。那爆米花也不纠缠，又退回去了。

过了一会，葛歌被程博青整个人地拉走了，完全错过了电影的□□。坐在车里的葛歌还没回过神来，只感觉到旁边的程博青进进出出，最后还把她抱起来，等她清醒过来，人已经在家里了。

“嗯，终于回过神来了，不能看就别逞强。”程博青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脸贴过去，蹭了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先前看你独自一人看这种，还以为你喜欢，对不起。”

葛歌一看到他示弱，所有的委屈倾盆而下，大哭起来，那哭声要多凄厉就多凄厉，要多委屈就多委屈，不哭得山崩地裂，水枯石烂不罢休。

程博青搂着她，轻拍她的背，哄道：“宝哭成这样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好了，别哭了，再哭就要成大花猫，变丑的。”

“丑了也是你的，赖不了。”

程博青听她哭的时候还不忘顶嘴，哭笑不得：“是是是，不管怎么丑都是我的，不赖不赖。”

哭过一场后，葛歌的心里也好受点。程博青帮她抹干净眼泪，倒了杯温水给她润润喉，等她缓过气来，坐在对面，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

“说吧，闹了一晚上别扭，对我有什么不满？”

葛歌也知道这关肯定要说清楚的，也不顾虑掩饰什么，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中午看到他和许媛的事全都说出来。

程博青目光深邃，意味不明，眼睛像是看着她，实际上又像什么也没看，只是沉醉在自己的世界。

葛歌不管那么多，乘胜追击：“你从来就没告诉我你和许媛的关系和过去，这样让我很不安，我不知道你对她究竟是抱有怎样的感情，她在你心中占有怎样的位置，我和她对你来说，谁比较重要？你不知道那一刻，我觉得她才是你女朋友，而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程博青看着葛歌，这时候突然产生一种不解决这件事可能会失去她的感觉，莫名的心慌占据心头。有些事他不愿意去回想，不愿意去理清，可如果这代价是失去她，这个他承受不起。

今天许媛的举动让他也很意外，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下来之后他问她是什么意思，她只是一笑而过，让他不要当真，只是为了能快点下来，他也不好说什么。

可看到葛歌失望的表情，他有点受不了，她对他不该出现这种表情，她和他之间，从来都是全身心的依赖和被依赖，无条件的信任，不该掺合任何杂质。

如果因为过去的事影响到他们，他想他不愿意，宁愿把愈合的伤口再次剥开，一遍遍品尝。

只要身边的温暖不曾别离，那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