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秀国飞马赛,蔚为大观。竞赛场占地广阔,左右广为五百步,前后纵为一千五百步,四周都围着桦木栅栏;场内绿草如茵、花簇蝶飞;场外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终始坪伫立着三座越秀毡包,中间是国王包,包小陈简,供国王绿思录下榻。国王包左边是贵族包,包内住着思民、思存、思繁、思永、思恩、思华、思国、思爱;包外则拴着赛手各自的赤茜飞鸿马。右边是平民包,包内住着思仁、思齐、思欢、思止、思德、思义、思礼、思良;包外马栓上只有思欢拴着自己的丕丘北极马。
越秀飞马赛,分为三轮,第一轮贵族包,选出前两名;第二轮平民包,亦选出前两名;第三轮混合包,选出前三甲。状元奖励五十雄王币,可买一幢木房;榜眼奖金三十雄王币,可娶妻生子;探花奖赏二十雄王币,可买一辆马车。贵族包马跃尘卷,思永第一,思爱第二。平民包马踏飞燕,思礼第一,思止第二。混合包万马奔腾,思礼状元,思永榜眼,思止探花。
思礼拔得头筹,场外人群欢呼雷动,这惊动了国王包中的思录。思录问思民:“飞马赛年年有,往年也不见有如此动静,却是为何?”
思民略带书生气禀道:“父王不知。思礼以孝著称,今日大胜而归,自然人人称贺。”
“孝与赛又有何关联?”
“父王容禀!”思民娓娓道来,如是云:
思礼家在越秀江壶鸣洲,洲不大,人口也不多。洲民皆是渔民后代。此洲一切都好,只是到了春夏之际,江水暴涨,则水起洲没,洲民苦不堪言。
思礼冲劲十足,以致工作废寝忘食。如此发愤图强,我等同辈看在眼里,服在心里。一日,思永当众问:“思礼,你何以如此发奋?”
见人问,思礼将家境如实相告,目光坚定地说:“父母飘零壶鸣洲,年年受水患之苦。盼有朝一日为其买房,定居大陆,以解为子之悬望!”
思礼之事,一传十,十传百,越秀人尽皆知,皆称其孝。
“父王,请静听!”思录侧耳倾听,只听见:
思礼、思礼,明白事理。为父为母,竭心尽力。思礼、思礼,无人可比。马飞如电,场上无敌。思礼、思礼,吾爱如彼。孝心动地,感动不已。思礼、思礼,坚持到底。五十雄币,买房可期。
思录小声嘀咕:“不想思礼争鸣到如此地步!”
“父王,您说什么呢?”思民见思录有所说,又听不真切。
思录不再言,只命人召见思礼,对其大加褒扬。
赛后当日,探花思止则捧着二十雄王币,笑得合不拢嘴。要是买二十头猪,猪生猪宝宝,猪宝宝再生猪宝宝,也是个很好的行当;要是买十头羊,羊生羊宝宝,羊宝宝再生羊宝宝,也是个特好的选择;要是买五头牛,牛生牛宝宝,牛宝宝再生牛宝宝,也是个极好的职业;要是买一辆马车,用马车每天载人送客,钱赚得少点,也是个体面的买卖。思止设想不断,脚步不止,不知不觉就踏进家门。
进门后,思止神采奕奕,瞧见妻子青箬愁眉不展。问道:“箬儿,何事不展眉?”
见思止面有喜色,青箬也稍有安慰。“今日飞马赛,你是在贵族包,还是在平民包?”
未曾想青箬问这个,思止简洁说:“平民包。”听平民二字,青箬顿时脸色难看。
“是榜眼,还是探花?”有思永在,青箬自料思止与状元无缘。
思止自觉口渴,咽咽口水说:“探花。”
“二十雄王币,你准备如何用?”一连串的浮想刷刷沉重的摔在地上,思止呆呆地看着,木木地听着,竟然无从言语。最后还是吐露出几个字:“你觉得呢?”
青箬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团火气,思止家中氛围带着点**味,这气味闻得人喘不过气。“你一男子竟然问我!!!”
“我不知该如何处置?”说完,从兜里掏出二十雄王币,朝青箬扔去。
青箬见状,强力压制的怒火开始慢慢中烧,朝思止撞过来。边撞边骂道:“你骗我,又如此待我。”青箬眼泪哗哗落下,思止心中一片怆然。
“我都想好了。花十七雄王币买一辆七载马车。”听思止已有打算,青箬心情稍平。
日落西山,森卫驱车送思录国王回赤霞宫。赤霞宫外不金碧,内不辉煌,宫中五间书房,房墙刷成米皇绿,宁神定心;地铺古木板,余韵悠长;三个结实原木书架,架上薄书厚书、新书旧书、今书古书一应皆有。进宫后,思录直奔内室书房,而王后赤瑛早命人于房中备了一碗晶莹珍珠粥,两个香木烤红薯。书房茶几上,赤瑛自个儿暖了一壶木几醇粱酒,配上两碟小食,一碟是吊味咸水花生,一碟是酱香酸溜萝卜皮。
夜未深,书房门板轻轻敲击着。思录看书入神,并未听到。敲击声略微加重,思录才察觉。问道:“何人在门外?”
“父王,是我——思仁。”思仁今日窝一肚子话,本待就寝,实在是不吐不快因此过来。
思录边阅读边说:“仁儿,何事?进门说话。”
室内灯火通明,思录挑灯夜读,见思仁轻推花木鸟门,生怕地板咯噔响。思仁说:“父王,孩儿惶恐!”
“却是为何?”思录不明缘由,见思仁匍匐跪下,轻放书,扶起思仁。
“父王容禀。不知今日为何将我与欢弟置于平民包?”思仁不解思录用意,是以有问。
思录指着书桌上刚放下的书说:“你瞧,这是《高州史》,书中有千古帝王,有圣相贤臣,有兴衰成败,也有不变的来来去去。”
“父王,我没看过,我不懂。”思仁执念未消。
“仁儿,你要知道,世上并无一成不变。贵族能成为平民,平民也能成为贵族。”
“父王,您要跟我说什么?”
思录见思仁不开窍,只有挑明话。说道:“即便你今日占尽贵族的虚名,明日呢?若你不学无术,终究会跌下贵族的神坛。”
见思录用心良苦,思仁叩头认错,将头狠狠砸在地板上,敲出一声声悾悾响。
忽听门外抽泣声,思录厉声说:“谁?”
“欢弟,你也进门吧!”思欢同思仁一道过来的,已站在门外良久。
只见思欢泪眼朦胧,从门外进来,之后与思仁双双跪下。思欢叩头道:“谢父王教诲。”
“父王教不教诲不重要,看我孩子能否自知?”仁欢二兄弟跪着不说话。没见到思民过来,思录问道:“思民呢?”
思仁禀道:“我与欢弟来时,民弟如父王般在夜读。”听思民如此勤谨,思录心稍安。
“时辰不早,你两兄弟早睡。”说完,仁欢二人告退。
鸡鸣报晓之声传入思民书房,思民有些许困倦,只见一书上如是云:
日知其所无,月不忘其所能。
思民叹道:“真乃境界也!”带着莫名的欣喜,思民悄然入睡,睡得分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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