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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不是你之长生蝶》第十一章 洗心涤患访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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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沉沉,赤茜城赤霞宫中物色可人。落叶树枝干秃秃,覆盖层层飞雪,恰似雪龙借势飞;常青树片片蒙白,恰似绿头戴银盖。内苑长廊端庄素雅。廊上一色青光青灰瓦,瓦片积雪,呈青白色,分外古朴、韵味绵长。廊底铺着方块青石板。廊西侧开着扇形洞口,边洞翠竹竿竿,勃勃生机;中洞梅花傲傲,破雪生香。廊东侧一口小池,池上雪落雪消,惹人垂怜;池边绕着茶木桩,桩周围青草茂盛,也被冷雪压了厚厚一层。

绝早,思录脚下生温,知是窗外雪重。鸡鸣报晓,思录披上鸾堡风雪狐衣,套上几城工绣暖鞋,一把推开双叶窗。鹅雪从窗口乱入,冷冷扑向思录,思录打了个寒噤。窃喜道:“风刀如割,冷雪拂面。畅快、畅快!”

忽听书房门悾悾作响,思录不急不慢收拢双叶窗,悄掩这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问道:“何人驻足门外?”

“父王,早安。是儿子思民。”思民晚睡早醒,一睹玻璃世界、白雪红梅,乐得无可如何,趁着鸡鸣无人之时问候父王。

听闻思民在外,思录抖了抖余雪,轻拔门栓为思民开门。开门后,思录见思民一身灰色轻裘,脚踏一双小凤套鞋,眉眼沾雪、十分俊朗。问道:“民儿,天色尚早,何以早起?”

思民抬头,见思录眉目挂笑,须间粘雪,知是窗外风雪所致。微微一笑说:“如父亲般,略无眠意。”

“知我者,民儿也!”思录笑逐颜开。

思录父子二人整顿衣裳之后,一道遨游漫步雪原,雪原沉寂、肃杀冷峻。思民讶道:“父王,您瞧——枯树飞龙。”边说边指着雪原中的虬龙皱皮树,树上单着一只啾鸣鸟,树下栖着一头灰狼狐。

欢快的思民感染了思录,思录也兴奋不已。试探着说:“民儿,近来学问可曾长进,让为父见识见识可好?”

听父王如此说,思民点头肯意,略微沉思片刻,口占一绝:

雅士登高白,银龙御树飞。

都云住方丈,腊月暗雪来。

“好一句,腊月暗雪来。我儿长进。”思录拍手称快。

见思录笑声朗朗,思民心诚说:“父王一向是孩儿楷模,想必更有清词丽句。”

思录极少在孩子面前舞风弄月,见思民如此长进,也并不推辞。扫射四周,思录从厚雪中拾起一根干枯木棒,边思边写着:

早起讶见银装台,有限诗情无限开。

行人单单扫沉雪,翠叶片片相思白。

写完‘相思白’三字,思录脸色由晴转阴,满腔相思无处诉说。淡淡地说:“民儿,雪原凄冷。你我父子二人各自回房拢火歇息。”

见父王神色突转,思民也不好言语,只得各自回房。回书房后,思录自语:“茜妹,你可否记得越秀江边的风雪?”

风雪把思录带回了那个挣扎的风雪日。

“录哥,让我走吧!”赤茜子恳求道。

思录眉中有情,眼角带泪,不肯罢休。款说:“茜妹,我于你的厚意深情,你可知?”

赤松子送赤茜子至赤茜城一月有余,而赤茜子怀胎已是三月有余。这一月,思录朝闻夕问,送汤备肴,无微不至。赤茜子摸摸微隆的腹部说:“我知君心,君亦知我心。可惜我已非清白之身。”欲说难说,赤茜子掩面洒泪。

思录咆哮道:“茜妹,你知我不在乎!何以如此绝我?”

赤茜子见思录执念坚决,又不忍心徒加伤害。趁思录料理边角事,赤茜子悄悄跑到赤霞宫宫门处,使劲拉开一条缝,从缝中穿过、冲了出去。这一幕,惊动了思录,思录见茜子逃走。边喊边说:“茜妹,别走,别走!”

眼见得赤茜子跑了,思录也跟着跑了出去。赤茜子跑到越秀江边,思录也跟着跑到了越秀江边。赤茜子喊住思录说:“录哥,别逼我。再逼我,我便自尽。”

思录见状,赶忙停下脚步。叫道:“茜妹,你快回来,哥不逼你。”江边的风雪越发大了,呼喊声也越发小了。漫天飞舞的白雪呀,你可是因相爱之人无法相依而感伤。

风雪大作,眉目苍茫,思录情不能自已,顿时跪了下来。狠命拍打着雪面说:“茜妹,哥不逼你;茜妹,哥不逼你。”

见思录未曾穷追,反而就地推胸顿足,赤茜子心生不忍,移步思录身旁。从背后抱着思录说:“录哥,我对不起你!”

漫天飞雪,树梢上沾染了层层飞絮,飞絮晶莹剔透。脸上也沾染了飘絮,飘絮为体温所化,成了一串串带泪的雪珠。思录挣扎着起身,顺手抓住茜子的手,抱着赤茜子痛哭。风雪不住,为这二人看门护院,这二人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柔。思录歉说:“不是你对不起哥,是哥对不起你。”

呆坐在书房中的思录泪水遮蔽了双眼,既怀念已逝的过去,又挣扎着回到现在。叹了口气说:“往事如风,随云而散。”

赤茜城城楼上的事故钟敲响,思录警惕道:“有事故发生?来人呀!何事钟鸣?”

听国王诏令,森卫侍立简答:“鸣钟人未还,不知。”

约莫十数分钟,思欢骑着丕丘北极马从宫外回来,掸掸身上的落雪,之后,箭步如飞朝思录书房而来。进门后,思欢禀报:“父王,大事不妙。”

见说不妙,思录略显惊慌。问道:“有何大事故发生?”

“思止兄方才坠江而亡。”思欢哽咽着说。

思录大恸说:“如此健儿,竟横遭意外。”

“父王,这不是意外。”思欢摇头洒泪。

一听不是意外,思录满脸疑惑,心想,此事不是意外,越发干系重大。问:“欢儿,你知之甚详,一一道来。”思欢将前因后果如是描述:

今日虽风雪正盛,思止仍驱马载客。半个时辰前,思止驱马赶车至越秀江江桥之上,不料从后座冒出一载客,名叫午厘。

午厘喝止道:“停车,快停车,我已错过站,要立即下车。”

“车在江桥之上,万万不能中停。”思止为了他人安全着想如是说。

午厘哭诉:“我家中有紧要事,你给我立即停车。”

“车不能停,停之危险。”午厘与思止言语几个回合,谁都没法说服谁。

可恨午厘冲上车头,用手中绣包扑打思止,而思止只是默默受着。看思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午厘更加肆无忌惮。又骂说:“你一男子竟然如此窝囊。”就又是一连串恶毒骂。也不知是那句话惹怒了思止,亦或是思止为那句似曾相识的话所伤。思止静静地回说:“你想死,死吧!”

也不再顾及车上人,思止急转马头,顿时人仰马翻,坠入江中。可怜车上八口人,顷刻之间成冤魂。

听到惊心处,思录越发忧心。长吁短叹说:“未曾想我越秀之人无理至此。”

风雪渐停,坠江事件持续发酵,青箬与午顺告求到国王门下。

青箬指着午顺鼻子骂:“好你个黑心肝王八蛋,祸害了我家思止!”话未说完,青箬装腔作势哭诉起来。思录一见青箬其人,长得眉清目秀、面容姣好,满脸怨气、怒火冲额。

午顺不甘遭骂,回骂:“你们家思止死鬼,拖累我妹午厘。叫停不停,车朝江开、马朝江驰。”二人顿时在思录面前纠打起来,谁也不肯让谁,谁也不肯放过谁。

思民驻足观望,心想,这两家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思录追责,一一安抚两家人情绪。

是夜,思录命三子聚之书房。问道:“今日之事,汝等有何己见?”

思欢、思仁总掰扯着谁对谁错,可终究没分出个高下,而思民则未参与。思欢想拉扯思民说:“二哥,你觉得呢?”思民深思不答。

思仁也想拉扯思民,好佐证自己。说:“二弟,你觉得呢?”思民仍旧深思不答。

思民叹说:“今日坠江之事非必然,亦非偶然。”

思仁不解问道:“什么必然、偶然?民弟,可否说得更清楚些。”

“今日这二人若未撞见,此事必不发生。”接着说:“今日这二人若撞见,而可心平气和待之,此事必不发生。”

一听是理,思录再认同不过。说:“这二人撞见,是偶然,非必然;这二人因错过站而争吵,是必然,非偶然。”

思欢脑子转不过来,问道:“一会儿偶然,一会儿必然,我都弄糊涂了。大哥,你懂吗?”思仁摇头不知。

思录长叹一声说:“儿啊!你看那两家人就知,哪一家子能平心而论、静心说话?都是一干浮躁之流。”

“那该怎么办?”思仁也瞧出一二。

“只能延师讲学,开化逐利浮躁之风。”

思民小声嘀咕:“父王,您思之过简,而施之实难。”见思民在嘀咕,思录问:“民儿,你嘀咕什么呢?要说就大点声说。”思民不敢,也不敢再则声。

往后数年,国王思录延师讲学,开一时之风气自不在话下。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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