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西悠大陆三分,其为东鲁南越北齐;尚武,世人皆习武。东鲁乃国土大国,南越盛产灵魔兽,北齐为药材圣地。
看似两两牵制,其实不然,东鲁百年强国,尚礼尚善,以三国鼎立稳固局势。南越北齐两两牵制,其二合一可制东鲁。
小国野心勃勃,总会在边境闹些小动静。东鲁边境守卫将军司彦屡立军功,人称战神,育有两女。小女体弱,隐秘送至医谷治疗。锦元三年,司彦正妻难产过世。爱妻如命的司彦无心守境,退居京都,借酒消愁,郁郁寡欢。
锦元七年---------------
榻上的白须老人脸赤唇紫,气息微弱。“快!请二长老过来!”穿青衫的中年男人红着脖子吼着,手抖着,药丸快要离了掌心。
这药以蛇王胆为引,番木鳖,断肠草,乌头,夹竹桃为辅炼制而成。成分皆是剧毒之物,不得已才用下下策,喂下去可挽救一线生机,但凶多吉少。
二长老远在山内丹房,回来莫约一刻,谷主等不了了。他急了眼,左手一巴掌拍红老脸,左手死抓右手腕,稳住喂药的手,这才把药给谷主喂下。
青衫男人沉了沉气,凝神刺针,几息间老人胸口刺着许多针,把脉又观色。
门口光线忽地暗了,刮进一阵风,这飞进来的二长老了当地把手摁在谷主虎口,眉头紧拧,捻起银针刺入几处偏穴。针尾颤动,不料片刻银针泛黑。
二长老心下一沉,不妙。“扶谷主起身。”
青衫男人臂扶着老人后颈,扶他坐了起来,二长老抓起老人一对手对掌输气。老人呕出黑血,抬了抬眼皮,想说些什么,却气不顺一阵猛咳。
三长老轻拍他后背,二长老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盏给谷主。那股暖流润了润嗓,谷主咳嗽声渐弱。“师兄,如何?”“师兄,怎么样?”二人关切道。
老人声音沙哑,“这天迟早要来的,”咳咳咳,“二师弟,今后谷中事务怕要麻烦你处理了。”他唇色苍白,气若悬丝,又深吸一口气才道,“三师弟,你可不能偷懒,要帮你二师兄知道了么。”
二人低头听令,都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毒发能撑到现在已然五年实属不易,今毒已蔓延到全身,大罗神仙都挽留不了他了。只是师出同门已然四十余载,多年兄弟情谊,身为大师兄的他处处护着师弟们,即便是掌权后,也不见打压师弟们的门徒的发展。这么快,他就先去了,感慨万分。
“最后拜托你们一件事。”谷主支起眼皮,目光放得悠远,像看得见远方的什么一般。
“师兄且说。”二长老回应。
谷主眼眸泛着笑和宠溺,“帮我照看我徒弟,她还小。”
司彦小女司木化名夕希,外界皆知医谷谷主上山采药捡回一女童,收其为弟子,甚是宠爱。
来不及听他们说的“好”,谷主合上了那对看遍沧桑的眼眸,安详地睡去。他想师弟们懂得如何处理,对于那孩子早吃些苦,总比一辈子受累强。
夜色染满了蓝空,乌鸦干喇的叫声不绝。下人们轻手轻脚地整摆灵堂。
一个小厮眼角瞥见蓝衣小女孩蹦跶着进门,“夕希小姐,快去安市堂吧,谷主他…过世了。”司木抓着一把玄希草兴冲冲地窜进大门,还想着打击老头儿,她怎么可能在一天内逮不住着灵蛇。小厮那个消息撞晕了她,怎么可能!
小小的一个人儿指着小厮骂:“你怎么能配合他说出这样的谎话!”糟老头肯定是为了让她哭鼻子而戏弄她。
“小的哪敢开这种断头的玩笑,确确实实呀。”
夕希一把拨开小厮,冲入安市堂,白绫挂在屋檐上,白灯笼在凉风中摇曳。她跌坐在地上,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没有任何画面。
忽地一队人围住夕希,二长老那句“夕希恩将仇报,因谷主不予其孤身外出,恼羞成怒烧了医谷神品医典,导致谷主气血絮乱导致毒发过世。”谷外人在周边议论纷纷,义愤的早已破口大骂,更多的是几人眼神交际,左瞄右瞥,细细地找着证据以便真伪。
“不将其处死对不住仁慈的谷主呀。来人!将其关进地牢!”撞进了她那片空白的脑海。
两个武者押住夕希,拿出玄铁链捆着赶她去了地牢。女孩低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她的脸庞,安静地诡异。
打外边来打探消息的人听二长老说谷主头七时便是夕希的死期。密探把整个谷里里外外摸索了几遍确确实实找不到医典,便盯紧地牢谁知道医谷是不是在做戏呢!
医谷也是绝,连着三天未曾送吃食下地牢,也不怕还未到头七就把凶手饿死了。医谷的地牢出了名的牢固,八大高手守牢,要有人劫牢劫走夕希是不可能的。
黑暗的地牢除了水滴声,便是虫的鸣声。纵是夏夜,地牢积湿积寒,老鼠吱吱声的啃着木皮。
突兀的吱呀声,门开了,射入的几线光让进来的男人看清了缩在角落的司木。“阿木,爹爹来了。”
司木埋在膝间的头微抬,眼帘还是低垂着,自己出现了幻听吧,这里的人都唤她为夕希,只有远在天边的爹爹娘亲才叫她啊木。
男人又轻唤几声,“阿木。阿木。”
“爹爹!”司木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把满是胡渣的脸贴在栏栅的男人。
看到女儿的脸蛋,司彦眼睛一酸,这才三天啊,这小脸蛋上都凹下去了,花花的,像极了街头的小叫花子。
司彦攥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医谷简直过分,让一个带母胎病根的十岁女孩待这种地方待七天,这条件能撑到七天?!这叫做戏给外人看?就知道不该答应医谷,他一大将军还不能护司木一世?
这么一想,恨死了那些对医典图谋不轨的人,看司木的身影变得朦胧,揩去眼泪手聚玄力拉断眼前的两根栅栏,大步走到司木面前抱起她离开这破地方。
司木嗓子干涩,半天才扯出几个音调,“爹爹,我想在这。”
司彦脚步顿了顿,“阿木,听爹的,咱们离开这。没了名声,又坏了身子。”她抬起那张小脸,双目湿润,“师父在这,我无事...”,喉咙像是有一大口浊气噎在那,鼻吸了吸,“为师父守孝,乃弟子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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