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
木质的盒子被她抬手拂落在地,又在棕色的地毯上滚了几圈,盖子打开,掉出了里面两枚嵌在一起的银质指环。
她淡漠看了一眼,卷翘的睫毛缓缓抖动了下,却没有说话。
傅子宴盯着她的眉眼看了片刻,她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是没有,他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墙边,将那盒子和掉落的指环捡了起来。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在冷光下显出一丝苍白色调,半透明。
她有点怔忪的看着。
之后,他转过身,四目相对,空气里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十年相识,两年相爱,三年夫妻,时光漫长而滚烫的从青春年少走到了今日今时,竟只剩下两厢的静默无言。
“我醉了,想休息了。”
最终,她淡漠的开口,然后将手中的匕首丢落出去。
跟盒子如出一辙的声响,却也敲出了彼此心底的空旷。
一分钟后,室内再次沉寂下来,只余女子绵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她是真的醉了。
也累了。
次天早上七点十五分。
傅子宴准时出现在餐厅,章婶照例先送来一杯养胃茶给他。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傅子宴看完了手边的三份报纸,喝完了一杯养胃茶。
八点零二分,妻子顾幼鱼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高跟鞋踩出有节奏的声响,长卷发随意披散下来,一身红裙妖娆妩媚,红裙外罩着一件蓝色风衣,妆容精致淡雅又风情无限。
顾幼鱼长得漂亮,是天生的尤物,几年前在顾氏集团的周年谢筹宴上惊艳现身,满座哗然。
在那之后,人人都在说顾幼鱼,人人都想见顾幼鱼,人人都知道了一个叫顾幼鱼的女子,是商业巨头顾怀信的独女。
而那个时候,没人知晓傅子宴是谁。
“太太,您是要出门吗?”章婶看见了女子手里的提包,小心而恭敬的问了句。
女子默然的“恩”了一声,脸上不见什么情绪,风情万种的下了楼梯,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太太,您不吃早餐吗?先生正在餐厅等您,他已经……”
“不吃了。”
“可是……”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让他等我。”
顾幼鱼冷漠的打断,将章婶的那句“可是,今天是您跟先生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硬生生堵在了嗓子里。
章婶无奈的看着顾幼鱼往外面走,小碎步跟着,却不知道要怎么留下这位性情难以捉摸的女主人……
她在想要不要现在去餐厅找先生,可是先生就能留住她吗?
三年前,一场世纪婚礼,名动北城。
章婶被千挑万选出来来到朝暮居,第一次见到傅子宴和顾幼鱼时,心里感慨,所谓的男才女貌,天造地设,大抵就是如此。
可三年接触下来,这对璧人的感情她实在无法捉摸。
他看得出来男主人傅子宴是深爱妻子顾幼鱼的,可是顾幼鱼就……
她不明白,像傅子宴这样温柔多情又英俊多金的男人,顾幼鱼既然选择了嫁,又为什么要这样……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打断了章婶的思绪。
是顾幼鱼的手机。
她看着上面的名字,轻微皱眉,随即接起电话:“喂,爸?”
章婶一听是老先生打来,忙退到稍远点的距离躬身站定。
顾幼鱼抿着红唇,眸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餐厅方向,问电话那端的人:“您是说,您现在要来朝暮居?”
餐厅,端坐在座位上的男子慢条斯理的将最后一份报纸折叠整齐的放在一边,眸光淡淡扫了一眼窗外,与窗外的妻子隔窗相望——
他的确留不住她,但他总有办法能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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