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来得快走得也快,第二天上午就回了晋城,江知颂在聊城又待了两天,等所有事都尘埃落定了,才和季宿风启程回晋城。
去机场前,江知颂打算给季衍发消息,后来想了想,还是没发,就当给他一个惊喜了。
晚上快到饭点的时候,季衍从公司回了家。
胡芷露正坐在沙发上和奶奶热切地聊天。季衍已经见怪不怪了,奶奶对胡芷露很热情,三天两头邀请她来家里。
季衍跟胡芷露打了声招呼,便走去厨房看阿姨做饭。
奶奶叫了他一声,说:“朋友来了都不知道和人聊聊天。”
季衍余光瞥见胡芷露朝他使眼色,猜她的意思是聊累了,便指着一旁的鸟笼说:“奶奶,小绿好像饿了,我去楼上喂喂它,顺便带胡芷露去二楼参观一下。”
奶奶很高兴:“去房间啊,去房间好,去吧去吧。”
上了二楼,拐过弯,胡芷露松了一口气,说:“待会儿我还是不留下吃饭了,遭不住。”
“我奶奶没对谁这么热情过,她肯定很喜欢你。”季衍边说边推开门。
季衍把鸟笼放到阳台上,阳台一角摆着几个盆栽,蓊蓊郁郁的。胡芷露拨弄了一下叶片,夸道:“养得还挺好。”
“沈宵那拿的,他做花鸟市场生意,什么品种都有。”
聊到沈宵,胡芷露就想起了自己的混血小宝贝,撸起袖子,看向季衍:“我教你一点防身术,许安嘉也学了,以后你们用得上。”
季衍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胡芷露把比她壮一倍的人摔在拳击台上的场景,这他妈是安屠生的哪页故事。
季衍斩钉截铁:“不学。”
胡芷露:“你行不行啊?”
季衍想起许安嘉的惨状和他撕心裂肺的告诫,难得露怯:“怕是不行。”
从机场回季家的路上,江知颂坐在后座和季宿风聊天。
季宿风说:“知颂,待会儿那个商业晚宴,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别去了。”
“叔,没事,”江知颂说,“我回家换套衣服,就和你一起出发。”
江知颂打开手机,看了眼商业晚宴的地点和参宴人员,要关掉微信的时候突然看见许安嘉在群里发了张图片,还艾特了季衍。
江知颂点开看。
是一张截图,截的是胡芷露发在另一个大群里的聊天记录。
季衍,不行。叹气jpg.
下面一群人跟着起哄。
怎么个不行法啊?
是不是要交钱才能听?
露哥,吱个声呗~
……
江知颂皱起眉,发了几条信息给季衍。可一直到了季家的大门口,季衍也没回。
江知颂下了车,快步走过花园,进了大厅,他四处扫了一眼,没见人影,便大步上了楼,直接推开季衍的房门。
房间里,季衍和胡芷露齐刷刷回头,胡芷露从背后揽着季衍,手正握着他的手臂,姿势有点奇怪,很亲密,又像是要打架。
江知颂靠在门边,眼神落在他们相互触碰的那块地方。
江知颂把目光移到季衍脸上,说:“阿衍,跟我过来。”
季衍被他看得心里一激灵,有种被抓奸的错觉,立刻跟江知颂去了隔壁房间。
他脚刚踏进卧室,就被江知颂一把攥住手,抵在了门背上江知颂眸子里带了情绪,问:“那你们刚才在干嘛?”
“她说教我点防身术,”季衍想到胡芷露为了激他在群里发的消息,气得牙痒痒,“说怕我被你欺负。”
江知颂手压在他额头手,掌跟向上用力,让他抬头,又问:“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季衍望进江知颂的眼睛里,察觉到他的低气压,呐呐开口:“没有。”
“那你学来做什么?”
季衍回答不出来,就说:“江知颂你别生气。”
没时间和季衍说太多,江知颂放开了他,换完衣服后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坐在床边不时瞄他一眼的季衍,掐着时间把他压在床上。
江知颂含住季衍的唇,里里外外又凶又狠地亲了个够,才微抬起头,沉声说:“是我的错,我太纵容你了,没给你画好界限。”
季衍感觉嘴唇上有个地方被咬破了,火辣辣的,喊他:“江知颂。”
“我现在没时间,晚上再跟你算账,告诉你和什么人应该做什么事。”江知颂握在他腰上的手开始用力,季衍挣了一下,说好疼。
“这就疼了吗?”江知颂说,“崽崽你太嫩了,我还没怎么用力。”
季衍不喜欢江知颂用嫩这样的词形容他,但他现在只想让江知颂不要生气,便没有反驳,说:“江知颂你别掐我了,等你参加完晚宴回来,我好好哄你行不行?”
江知颂神色莫测地望着他,蒙住他的眼睛,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在家等我来接你,我们今天去外面住。”
季衍哼哼唧唧应了一声。
江知颂说的外面是他的新别墅,他们刚买那段时间晚上出去玩,偶尔会择近去那住。
江知颂走了之后,季衍撩起衣服看了眼,都被掐出印子来了。
他想了想,发了个语音给许安嘉,问他惹沈宵生气了一般怎么哄。
季衍趴在床上,一开始听得认真,后面不知听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季衍满怀心事下了楼,坐在沙发上吃西瓜,他妹妹坐在旁边抱着她的宝贝糖果罐吃糖果,罐子里只剩下四五颗了,是她长蛀牙以后仅剩的存粮。
季卉不舍得吃,又忍不住,挤眉弄眼的小表情很可爱,季衍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季衍吃完小半个西瓜,决定提前去等江知颂。宴会的地点和时间他都清楚,江知颂晚上开的那辆迈巴赫他有备用钥匙。
现在赶过去,不用等太久,就能见到江知颂。
季衍说干就干,急匆匆上楼洗了个澡,换好衣服,便出了门。
季衍打了个车去宴会地点,在室外停车场找到江知颂的迈巴赫,坐在副驾驶上等他。
等得无聊,季衍开始研究起车来,车内的配饰用的都是原装的,灰黑色。他打了个哈欠,摸了一下车窗上贴着的防窥膜,是最好的那款,心想,江知颂还挺注意隐私的。
季衍东看一下,西摸一下,很快就没了兴趣,他看了眼时间,江知颂最快都要半小时才能出来,便调整好座椅,准备睡一觉。
晚上十点半,酒店门口三三两两有人出来,或西装革履,或长裙摇曳,璀璨的灯照在他们身上,一派纸醉金迷。
江知颂和季宿风肩并肩往外走,正在聊市里新定的政策。
他们的车刚好停在一前一后,江知颂打开车门,一眼看见坐在副驾驶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季衍。
江知颂掩住车门,朝站在后面离他几米距离的季宿风说:“叔,我待会儿还有个局,朋友临时组的,阿衍也会去,我们如果玩到比较晚的话,应该就在外面睡了。”
季宿风没多想,笑着应道:“行,别玩得太过头,开车注意安全。”
江知颂点头应好。
江知颂看着季宿风开车走了,才进了车里。季衍脑袋压在车窗上睡得正香,江知颂探身过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季衍睡觉的时候真的很乖,一只手抓着安全带,另一只手放在腿上,可能是没东西握,索性握着拳。
江知颂没叫醒他,收回视线,启动车子。
黑色迈巴赫滑入车流中,很快消失在路口。酒店离别墅不远,但江知颂还是抄了近路。
从市体育馆后门过去,能省好几分钟,然而江知颂没想到后门被封住了,车开不过去,只够行人过,入口处也没贴提醒,只贴了个今晚举行市篮球比赛的通知。
江知颂打了半圈方向盘,准备掉头,经过减震带时车震了一下,把季衍震醒了。
刚醒人有点不清醒,季衍缓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不是说去外面住吗?江知颂怎么也不叫醒他,就载他回家,难道真的气坏了?
季衍偏头看江知颂,抿了下唇,说:“江知颂,你停一下车。”
车此时斜斜地停在路中间,路上没车也没人,江知颂为了稳妥,开到路边才停。
“江知颂,你别生气了。”季衍拉了下江知颂的袖子,让他看着自己,又将手凑到他面前,张开手心。
里面是一颗软糖,糖纸很漂亮,昏黄的路灯光透过挡风玻璃浮在上面,显得软糖格外流光溢彩。
江知颂愣了一下。
季衍分辨不出江知颂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没动静,就以为他还在生气。
季衍也有点气了,江知颂好他妈难哄。他想起许安嘉的话,深呼吸一口,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迅速摁开安全带,猫着腰起身,跨坐在江知颂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用脸颊轻轻蹭他的脸颊。
在季衍坐他腿上的那刻,江知颂下意识揽住了他的腰,脑子却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季衍看着一脸茫然的江知颂,推了他一把,恼羞成怒:“老子在哄你,你看不出来吗?啊?!”
季衍动作很大,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车子往前耸动,滑到路肩上,江知颂赶紧将车子控制住。
季衍吓了一跳,起身要离开,江知颂将他摁回自己腿上。
“崽崽怎么这么乖啊?”江知颂喉结上下滚动,溢出鼻音,“嗯?”
体育馆在举行篮球比赛,这里封了路没人,就算有人来了,车窗贴了防窥膜,外面看不到里面,如果升起挡板,从挡风玻璃往里看,什么都看不见,隔音也很好,根本不用担心被发现。
……
江知颂一手按着他,一手将座椅调回位置,又去摁升挡板的开关,让他们彻底隔绝在后座的范围。随后打开车门,去前面熄火挂空挡,把钥匙拔了下来。
迈巴赫瞬间变成了蛰伏的野兽。
……
不多时,体育馆后门出来一群高高壮壮的大学体育生,他们刚参加完篮球比赛,夺冠了,意气风发地准备去吃夜宵。
领头那人见一辆迈巴赫跨在路肩上,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路没设计好,总是蹿上去不少车。
一群正值青壮年的东北大老爷们,除了热心,没别的,就是劲儿大。
车内,氛围暧昧得像是刚熬好的糖水,黏稠、热切,把两个人紧紧裹住,一切蓄势待发。
季衍在江知颂的亲吻下,犹如一艘在暴风雨中飘荡的小船,浮浮沉沉。
是剧烈的颠簸。
在江知颂离开季衍的唇,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季衍猛地被颠了一下,季衍脑袋撞上后座,立刻意识到这不是臆想中的颠簸。
他妈的车真的在动!!!
江知颂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一抬头,对上了车窗外好几张青春洋溢、正淌着汗的脸。
季衍脸像被炸开的红鞭炮,惨艳艳的,江知颂这辈子都没这么慌过,迅速收拾好作案现场。
季衍整个人红得不像话,江知颂稳下心来把他揽进怀里,拍他的背:“没事的阿衍,他们看不见我们。”
说是这样说,但任谁在和男朋友亲热的时候,看见陌生人的脸,还不止一张,都会瞬间萎掉,恨不得钻进地缝。
季衍惊魂未定,有些语无伦次:“我草,他们干嘛啊,阿基米德吗这么能翘……”
车稳稳地落在马路上,挪车的一伙儿人没走,这个年纪的男生对车尤其感兴趣,平时也很少近距离见这种档次的车,都围在外边看车,眼里闪着喜爱的光。
季衍觉得他们眼里的光比x光还强,全照在了他身上,犹如惊弓之鸟,江知颂安抚不住他。
这一会儿,江知颂已经恢复了之前冷静的模样,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挪车的一伙儿人没想到车上有人,见江知颂突然下来,面露惊讶之色。
江知颂礼貌笑笑,说:“我刚才不小心把车开到上面了,等人来处理的时候在后座休息了一会儿,没想到你们这么热心,真是谢谢了。”
领头那个男孩挠了挠后脑勺,笑得一脸阳光:“不用谢,我们刚打完比赛,准备去吃顿烧烤,刚好就看见你车跳上去了,举手之劳而已。”
江知颂移动了下腕表,客套地问要不要请他们吃夜宵。
小伙子们个顶个的大义凛然,摆了摆手,说做好事不求回报,抱着篮球,浩浩荡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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