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氏和乌嬷嬷的期待下,很快,就夜幕降临。
天入了黑,除了那些大户人家还点着门灯和院灯,百姓们为了省灯油,早早就熄灯休息了。
特别是四竹巷,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一些贩夫走卒,贫苦人家居多,所以一过戌时,整条巷子几乎漆黑一片。
很快过了晚上子时,整条巷子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猫叫,寂静得可怕。
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只见三个人影猫着身子,悄声跑进一条小巷里。
那三个人贴着墙,望向不远处的一个小院落,乌漆嘛黑的,一瞧就知里面的人睡得死死的。
其中一个道:“是这里吗?”
“对,就是!我见过好几次那银妇的丫鬟进出。”
“啧啧,到时霸了那银妇,连她的丫鬟一同办了!哈哈哈哈!”
“什么霸不霸的,说不定根本就不用强硬手段,哥几个只要一上去,她自己就愿意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悄悄摸进去!走!”
三人悄咪咪的摸到了姚青梨小院的墙下,接着便爬了上墙头,最后“咚”地一声,跳了进去。作为地痞,也就爬墙摸黑最为擅长了。
三人趁着还算明亮的月色,隐约见这是一个整洁的小院,三人对视一眼,不由都露出兴奋的笑意,搓着手就朝着正屋走去。
谁知道,他们一抬脚,就:
“嗷嗷嗷嗷嗷——”
“我滴妈呀!”
“啊啊啊——救命——”
一连串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切天际,回响在这片寂静的小巷里。半夜三更的,显得无比突兀,一下子就把邻居们惊醒了。
“怎么回事?谁在叫?”
“怎么啦?”
“不知道!”
有些好事的人其实还提着灯笼出了门,张望着,却没瞧着什么东西,这天又实在冷得紧,便纷纷转身回屋继续睡觉去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正是热闹的时候,却听得姚青梨那小院一叠怒骂响起,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了步子。
罗太太家的马婆子正在门口扫雪。突然听得声响,便吓了一跳,回头,只见姚青家大门“砰砰”两声被甩开。
“该死的贼子!滚出去!”
只见秋云和夏儿先后走出来,夏儿手中牵着一条粗壮的绳子,回身往后面一扯:“滚出来!跟我去官府!”
众人一惊,只见是三个三四十岁、邋里邋遢的地痞被绳子捆在一起,拖着走出来。那三人雪靴上有血,脸青鼻肿的,显然是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别提多狼狈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贼子吧!”
“这三人……咋这么眼熟?”
“啊,我认得了,这不是城北三害,张麻子一伙吗?”
“半个月前调戏人家张婶儿母女,三天前上花楼赖帐被打了一顿!总凑在一起干坏事。现在又怎啦?”
“当贼子!”
“当啥贼子,依我看呀,啧啧,这是跟那银妇勾搭一起。”
“什么勾搭一起,你瞅瞅这被打得脸青鼻肿的。明摆着就是想祸祸人家,被捆了。”
议论纷纷中,夏儿却扯着绳子吼:“快走啊!该死的瘪子!”
张麻子三人却是双腿打颤,滚到了地上,哭爹喊娘的:“这位小姐姐……我的被捆了一夜……我们倒是想走啊,可走不动呀!”
昨晚,他们仨跳下小院,刚抬脚,就被地上的东西夹得哭爹喊娘的,低头一看,竟然一地的捕兽夹,幸好大冬天的,都穿着厚厚的靴子,否则,腿骨头都要断了!
便是这样,他们的腿还是伤着了,最后就被秋云和夏儿给捆了起来。一捆就是一个晚上,又冷又痛,别说腿了,整个身子都僵麻起来。
现在秋云对他们又拖又扯,三人便哭爹喊娘的。
“夏儿。”这时,姚青梨走出来,“家里不是有一个板车,拉着他们到官府去。”
“可是,就算有板车,三个大男人的……官府这么远的路,我便是力气大,等拉到衙门,天也要黑了呀!”夏儿一脸愁苦地道,“咱们又没钱……”
“你们咋没钱了,谁不知道你们在逐星楼赢了几千两银子。”不远处有人起哄道。
“是啊,是赢了!”夏儿一掐小腰,气愤地冲着那人道:“比试时,我家小姐说拿一千两银子当赌约!可是,二小姐等人却说,二千两哪够,得三千两!一万两的才够派头!所以,我家小姐说,那就三千两吧!于是,就一起比试了。结果,我家小姐赢了,她转头就跑了,说少不了我们的。结果,比试后当天就派了两个丫鬟过来,说识趣的见好就收,否则让我们吃不着兜着走。”
众人一惊,见好就收?吃不着兜着走?不约而同地望向张麻子三个地痞。
却有人道:“怎么可能,人家堂堂尚书府,怎么可能赖你们的帐。”
“懒得跟你们解释。”姚青梨呵呵一声,望向夏儿,“你这丫头说的有理儿,就一个板车自然拉不到衙门的。得花钱买个驴车!可咱们的银子都在尚书府呢!秋云,你在家照顾小宝。夏儿,走,咱们去姚家要帐去!”
“好!”夏儿一脸激动,便用板车推着三个地痞,往姚家而去。
周围的人一瞧这架势,哎妈呀,最近什么被赶出门,什么逐星楼比试,他们只听了个传说,现在竟然有现场直播,怎能错过!
于是,一群人连忙追上去围观。
“太太,太太,不得了。那个女人去要姚家闹事儿。”罗太太的婆子连忙奔回屋子,把罗太太给叫了起来。
“真的?”罗太太激动呀,那银子还能闹回来?
而且,这些天她虽然在外说姚家坏话,但总觉得隔靴搔痒,现在姚青梨竟然要亲自手撕姚家,她怎能错过!
于是,罗太太便急急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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