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担心木婉清之至,到得半山腰之时,便已急的大叫道:“木姑娘……木姑娘……你还在这儿么?南海鳄神,我来了,你千万别害木姑娘!拜不拜师父,咱们慢慢商量……木姑娘,木姑娘,你没事吧?”一边叫着一边施展凌波微步急奔,不多时就已上了山,瞧不见身影了。
待得沈醉上得山时,正见段誉将一黑衣女子搂在怀里,向她不住地说着话。沈醉心想这女子定是木婉清了,只是被段誉这家伙搂在怀里,大半个身子都遮着,一时看不清面貌。他们二人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大石后却还坐着一人,身穿明黄色衣裳做武官打扮,手里头还拿着一本书。想来就是那四大护卫之一的朱丹臣了,他此时眼晴虽是在看着书,耳朵却是侧着倾听那边段誉与木婉清的对话。
沈醉上得山来他也没注意到,不多时便见他站起身来高声吟道:“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一边吟一边从那石后走了出去。他这一出声,自是打扰了那边段誉与木婉清的好事,两人立马分了开来。段誉回头瞧见他面上大喜,张口叫道:“朱四哥!”
朱丹臣抢前两步,躬身行礼,喜道:“公子爷,天幸你安然无恙,刚才这位姑娘那几句话,真吓得我们魂不附体。”
段誉拱手还礼,道:“原来你们已见过了?你……你怎么到这儿来啦?真是巧极!”
朱丹臣微笑道:“我们四兄弟奉命来接公子爷回去,倒不是巧合。公子爷,你可也忒煞大胆,孤身闯荡江湖。我们寻到了马五德家中,又赶到无量山来,这几日可教大伙儿担心得够了。”
段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也吃了不少苦头。伯父和爹爹大发脾气了,是不是?”
朱丹臣道:“那自然是很不高兴了。不过我们出来之时,两位爷台的脾气已发过了,这几日定是挂念得紧。后来善阐侯得知四大恶人同来大理,生怕公子爷撞上了他们,亲自赶了出来。”
这个时候沈醉也从山头那儿赶了过来,段誉眼尖瞧道,连忙招呼道:“沈兄,我心急木姑娘安危,倒是把你忘在后边了,抱歉抱歉!”
沈醉虽是在刚才山脚下的小溪中清洗了一番,但头发还是有些凌乱,而且不像古人一般都是长发,他的是短发。再知上身上又穿着短衫,还是好几处被电焦了的,可以说是狼狈得很。倒是一双脸刚才还洗得干净,看上去也很精神,总算是没彻底地毁了他的形象。木婉清与朱丹臣见段誉出声这招呼沈醉,都心感奇怪,不知段誉何时结识了这么一个奇装异服之人,看样子还像是刚遭了火灾一般,所以都把询问的目光瞧向了段誉。
段誉连忙介绍道:“这位沈兄是我刚刚结识不久的一位朋友,姓沈,单名一个醉字。”
“沈公子!”朱丹臣拱手向沈醉抱拳致礼,沈醉也连忙抱拳相还。只是那木婉清却是瞧着沈醉微微的“哼”了一声,便算是应过了。段誉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道木婉清的性子便是这样的,所以也只有是用略带无奈兼抱歉的眼光瞧着沈醉。沈醉从书中也是早已了解清楚到了木婉清的脾性,是以也不在意,只是向着她微微笑了一笑,以算打招呼。他此时尚才注意去看这木婉清的容貌,果然是跟书中描写的一样,容貌秀丽绝伦,清冷中带着几分倔傲。
段誉介绍完沈醉便又指着朱丹臣向沈醉与木婉清介绍道:“这位朱丹臣朱四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朱兄!”沈醉拱手含笑还礼,朱丹臣也微笑回礼。这一回木婉清听见段誉说朱丹臣是他最好的朋友,便也跟着段誉的称呼叫了声“朱四哥!”叫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两朵红晕,更添了几分艳丽。
朱丹臣恭恭敬敬向她回礼,道:“朱丹臣参见姑娘。”
段誉见木婉清红了脸,也跟着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带过,便又指着木婉清介绍道:“这位是木婉清木姑娘!”
沈醉见她不曾向自己行礼,他便也没有向她行礼,何况刚才也算是打过招呼了,便也没做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重新见过。那朱丹臣刚才已经参拜过一回,此时却仍又是正儿八经地拜了一回,礼数极是周全。
段誉此时才又转向朱丹臣问道:“朱四哥,你刚才说高叔叔也来寻我了吗,他现在哪里?”说着便转头往四周瞧去。
朱丹臣道:“适才我们都在这儿。高侯爷出手赶走了一个恶女人,听到公子爷的叫声,他们都放了心,命我在这儿等公子爷。他们追踪那恶女人去了。公子爷,咱们这就回府去吧,免得两位爷台多有牵挂。”
段誉此时听他说一直在这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原来你……你一直在这儿。”想到自己刚才与木婉清言行亲密,都给他瞧见听见了,不禁满脸通红。
随后两人便如原著上写的那般用诗文做了次对答,沈醉乃是大学毕业,也是知道些诗句的。但对于两人那番作答却是没兴趣,趁着两人说话,便站在一旁打量着四周的景物。两人说完了话,朱丹臣便又邀请沈醉与木婉清跟他们同到段誉府上去做客。木婉清的心思自不必说,那是一定要跟着去的。而沈醉也是想跟着到那镇南王府混吃混喝一番的,他此时可是身无分文呢。况且还要跟着段誉去向那“神仙姐姐”磕头拜师,他就是要走段誉怕也是会拉着他呢!
段誉虽然不愿就此回家,但既给朱丹臣找到了,料想不回去也是不行,心中计较只有途中徐谋脱身之计了,当下四人便偕行下峰。到得峰下,又行数里,便见大树旁系着五匹骏马,是四卫和高升泰五人骑来的。朱丹臣走去牵过四匹,让段誉与木婉清还有沈醉上马。段誉与木婉清都是动作极其熟练地伸腿跨上了马鞍,而沈醉上马时却是显得有些笨拙。只因他们二人都是经常骑马的,而沈醉在现代是却是不曾骑过的,若说骑过什么,也只是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骑过她家的一头驴。而且那还是小时候八、九岁的事情,他也早忘了当时是怎么骑的了。因此这一上马,动作自然是显得笨拙一些,学着两人的动作好不容易才上了去。木婉清看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地取笑了两声,便是段誉与朱丹臣也是面带笑意。让沈醉心中十分尴尬,但却也是没有办法,谁叫自己就是没骑过呢,因此他此时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把这骑术练好了。
三人都瞧出沈醉不会骑马,因此一路上也并不放马狂奔,只是驱马悠悠地走着。段誉在路上,也不时指点沈醉骑术的要领。好在沈醉的这匹马十分温顺,而且他现在的学习理解能力又超强,所以到得傍晚时,他便已能驱着马小跑了。当晚四人在一处小客店中宿歇,分占四房。朱丹臣出去买了两套衫裤来,一套是给段誉的,另一套是给沈醉的。这朱丹臣乃是读书之人,平时着便服时也都是作书生打扮,而段誉平常也都是书生打扮。所以他买的这两套衣服便都是书生穿的那种文士服,考虑到沈醉头发太短,朱丹臣还特地为其买了一顶文士帽。换上一身儒服,戴好文士帽之后,沈醉对镜自照,觉着自己此时倒也颇有了那么几分儒雅气。不过手里拿的就不是文人雅士的折扇了,而是一只扁平的小酒壶。
当晚吃过晚饭后,沈醉便即回到自己房中开始修习已牢记于脑中的“北冥神功”。他将第一副图画及旁边的图旁的注释解义都在脑中详过了一遍,更加深入理解之后,这才开始按照图上的路线来开始修炼。他以前并未练过武,所以首要的遍是先打通经脉。好在他白天时走了多趟的凌波微步,已把人身体中那丝精气练得充实了许多。已经算是他身体里的第一丝内力了,他借着这丝内力之助,依照图中所示,首先将“手太阴肺经”的经脉穴道全部打通了。只觉一丝热气缓缓流动,在手太阴肺经与膻中空之间畅通无阻。跟着便又练“任脉”,此脉起于肛门与下阴之间的“会阴穴”,自曲骨、中极、关元、石门诸穴直通而上,经腹、胸、喉,而至口中下齿缝间的“断基穴”。北冥神功与世上的大部分内功都不相同,别家内功是顺着穴道走位而练,而这北冥神功却是反其道而行,逆练。像这条任脉便是由断基、承浆、廉泉、天突一路向下至会阴而止,反其道而行之。
图中言道:“手太阴肺经暨任脉,乃北冥神功根基,其中拇指之少商穴、及两乳间之膻中穴,尤为要中之要,前者取后者。人有四海:胃者水毂之海,冲脉者十二经之海,膻中者气之海,脑者髓之海是也。食水毂而储于胃,婴儿生而即能,不待练也。以少商取人内力而储之于我气海,惟逍遥派正宗北冥神功能之。人食水毂,不过一日,尽泄诸外。我取人内力,则取一分,储一分,不泄无尽,愈厚,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
待把这两条经脉打通真气行之无阻后,他便又想接着去练下一副图上的“手阳明大肠经”与“督脉”。正缓了一口气,准备接下去再练下一副图时,突然听见敲门声响起。他连忙吐出一口气收了功去开门,打开门一看乃是段誉。他知道段誉今晚是会带着木婉清一块儿偷跑的,只是没有跑走了,第二天就被朱丹臣给堵上了。此时见段誉前来,他心中不由想道:“现在已多了一个人,不知他是不是也要来邀我一块儿跟他们逃跑!”
“段兄,什么事?”沈醉开了门把段誉让进屋来问道。
段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道:“沈兄,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这次出来乃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现下虽已被朱四哥寻获,但我并不想跟着他回家去。所以我打算今晚趁着朱四哥睡着后,带着木姑娘一块儿偷跑出去。我现在是来问一问沈兄的意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沈醉笑道:“这个就不用了吧,你跟木姑娘一块儿走,你们小俩口一路上甜甜密蜜、亲亲我我的。我插进去搅活你们做什么,所以我还是留在这里一觉睡到大天明的好!”
段誉听沈醉调笑他与木婉清,不由又红了脸,笑了笑道:“这样也好,沈兄你家住何方还请说与小弟知道,待我有空时自去寻你,好领你到神仙姐姐面前去磕头拜师!”
沈醉暗道:“我就是说了我家在哪里,你能到得了吗?”自是不能说的,便道:“我父母已然亡故,我现在是孤身一人,四处漂泊游历。并没有固定的居所,而是兴之所致,四海为家!拜师一事,你也不必非得亲自领我去,你告诉我详细的地址,我也可自己寻去到神仙姐姐面前向她磕头拜师的!”他说了父母已然亡故,心中却又连忙向自己尚在现代的父母道歉。
段誉想了想,道:“也好!”当下便将自己于被人追赶掉下山谷发现剑湖底石室的事情与沈醉说了一遍,并详细解说了进入那石室的路径。沈醉认真记住,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后,段誉便即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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