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学堂风波（上）

丰饶大陆南域，有一个颇为强大的帝国，名为大元帝国。大元帝国境内西部边陲，有一个较为闭塞的小村落，因地处边境，交通不便，这里的村民还一直保留着祖辈们传下来的基业以及生活方式。一年又一年，随着大元帝国的崛起，村落也发生着缓慢不易察觉的变化。

这一年寒冬已过，大地萌动，万物复苏！

初春尚还未到，迎面吹来的微风似乎都夹杂了一丝春意了......

天刚蒙蒙亮，江凡正睡眼朦胧的从卧室出来，受到这微风一吹，人立即精神了不少。

“唉，真不想去学堂了，每次一觉醒来都要面对这么头疼的问题，难道每个人的少年都这么无趣么？真想快快长大，长大后就自由了。”江凡这一睁眼，想起马上要去学堂，心中就郁闷无比，“也不知道宗叔是怎么想的，都和他说过了，学堂里教的那些东西，我早已经知晓了，根本没什么新鲜的东西，可宗叔听了嘴上只是嗯一声，就没了下文......算了，宗叔也是为我好，想让我多学点东西，将来能考个一官半职的，算是个谋生”。

江凡刚才过了十四岁的生辰，却是人小鬼大，说话也老气横秋，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自幼身体羸弱，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大病一场，大病时身体时而冰冷时而燥热，冰冷时整个身体犹如浸泡在地下寒潭，寒意彻骨，似乎思维都能冻僵，燥热时犹如葬身火海。对于他这般年纪而言，这种疼痛，简直超越了身体承受的极限。

这种事情本来很不正常，但是命运似乎又是公平的，在身体的另一面，上天又给他大开方便之门——这就是他远超同龄人的学习、记忆与思考能力。

“或许宗叔正是看上了我这一点，才决定把我送去学堂的吧，可我心中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啊”。一时又想起前两天道听途说的消息：某某大侠在边南区域击杀数十名马贼，以一己之力，力抗数百人的围攻，吓的盗匪闻风丧胆，一举清除盘桓多年的马贼之患，使得该区百姓再不用提心吊胆，民众无不拍手称快。

再有西部临县有一恶霸，仗势欺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身边养了十几个亡命之徒，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却在五日前被一黑衣人在卧室中击毙，手下帮凶尽皆伏法......等等，一桩桩一件件，莫不大快人心。

一想起这些，江凡就心中澎湃，这才是英雄，我长大了也要以此等英雄为楷模，为这些受尽欺压的老百姓某福祉，岂不快哉？江凡暗道。

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激动不止，恨不得马上就长大，从此纵横天下快意恩仇。正在脑袋里天马行空之际，突然一个极不和谐的老者形象出现在脑海。

这老者五十多岁年纪，戴一副老花镜，山羊胡，脸型消瘦，古板严肃，看起来很是无趣。

“糟糕，光想着这些故事了，把正事却落在一边了。”

江凡一个激灵，被突如其来的老者形象吓得一慌，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这学堂的夫子，平日里颇为严厉。想到这里，江凡也顾不得其它，顺手从桌子上拿起背包，撒腿就往学堂奔去。

江凡在这个学堂，已经学习了四五个年头了，还是他身体经常抱病，若非如此，宗叔早让他去上学了。

江凡所在的村子，地处大山边缘，是一个古村落，村落西面大约十公里处的这座山，倒不陡峭，但绵延不绝，山上树丛林立，郁郁葱葱，一年四季皆是如此，一眼望不到尽头，从极远处眺望，就像一条巨大的脊柱，当地百姓称为龙脊山。

古村落里，村民祖祖辈辈居住在这，只有江凡叔侄二人从外地迁居而来，前前后后也不过十年光景。江凡来时，尚处幼年，身边只有一个宗叔，村民见他们一老一小，想是外地流浪的人，多半因家境出了变故，有家不能回，这才背井离乡，远离故土。

生性淳朴的村民倒也没有为难，还专门捯饬了一处杂院，为他们老少二人的栖身之所。江凡自小受到村人的照顾，心里自然对村民有一股别样的感情。

江凡自幼没见过父母，几年前更不知道父母代表的含义，现在逐渐大了，脑袋逐渐活络起来，好多事心里也有了端倪，几次问过宗叔，也只得知父母尚且健在，只是相隔太过遥远，暂时还不能相见。

但宗叔也承诺，等江凡再长大些，一定会让他们父子母子团聚。

因此在江凡的潜意识中也想快快长大，好让自己也能像别家的孩子那样，偎依在父母身边。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再苦再累，自己都可以支撑。

而江凡也一直在坚持着。

宗叔是一个射箭能手，恰巧这里地处山脉脚下，山上树林茂密，从不缺乏一些野兔、山獐、羚羊之类的动物，来到村里后，自然担当了猎户的角色，也是村里唯一的猎户，是以江凡从小到大，倒享了不少口福，邻里乡村也有村民拿来粮食来换，宗叔也尽量满足，积攒的动物皮毛，用不完的都会到最近的虎翼城卖掉，换下银钱，以备不时之需。

且说江凡一路疾奔冲向学堂，因山地道路崎岖，村民居所较为分散，学堂又处在村中偏南，所以一路猛跑，中间也不敢休息片刻，倒不是江凡怕丢下什么课程，依照他的性子，恨不得就不来上课，但宗叔那里少不得要挨一顿训了。

所以本着有始有终的原则，也不好半途而废。终于一路跑到学堂，但还是晚来了一步，大老远就见授课台上立一老者，灰衣灰帽，戴眼镜，山羊胡，手拿书本，踱来踱去，却不是夫子是谁？

只得快步跑上前去，先行礼，这是规矩。在江凡心里，算是打过招呼了。

不料夫子并不抬头，依然不紧不慢说到：“我昨天所授课程很是重要，包含了咱大元帝国的地理概要，江河山川，还有些人物传记传闻，不知有几位学生还记得？”

说完这才抬起头来，目光一扫，学堂里本来还有几个在交头接耳的，瞬间规矩了很多，有几个则像极了久经考验的老生一样，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眉头紧蹙作沉思状；另几个则像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脑袋直接埋进了书本里。

但不论何种姿态，都不敢直视眼前这位老者的目光。

学堂瞬间安静了下来，立刻鸦雀无声。

人要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可怜刚刚经过长跑的江凡，哪里憋得住粗重的喘息声？夫子眉头一皱，瞥眼扫了一下这个今天迟到的学生：一身青衣，昂首挺胸，目光平视，脸上双颊还带有一丝绯红，自然是刚才剧烈跑动又受了凉风刺激的缘故。

“嗯？江凡，就你说说吧”

江凡的姿态倒有些出乎夫子的意外。

“好的，夫子。”江凡娓娓而谈，“我们所处的世界可分为三大部分。”

“三大州分别是北隅、中州、南疆，其中北隅州在极北之地，地处苦寒，是一片冰冻的雪原世界，传说中连太阳之光都不能到达，一年到头都处在黑暗之中，是生命的禁地，任何物种都不能生存。”

“而中州与北隅隔海相望，这海名为天星海，传闻中有远古星辰陨落其中，故而得名。再说中州，是天下最为富庶之地。气候温和，物产丰富，最是适宜人类生存。我们的国家名为大元帝国，就在中州偏东之地，由此往西则是众多小诸侯国。”

“至于南疆嘛，书中记载，南疆是洪荒之地，环境险恶，人不能生存，却是一些毒虫猛兽的天堂，这些毒虫吞吐之间，常常形成剧毒雾气，遮天蔽日，常年积累之下，有些地方就形成了毒液寒潭。”

“本来南疆是酷暑之地，传说中常产生天火，连山石都能瞬间融化，却又有寒潭的存在，端的匪夷所思，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只见江凡越说越兴奋，到后来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唉！要是我在这有生之年，也能走遍帝国大地，饱览山川海岳，甚至……甚至传说中的一些仙家圣地，该有多好，仙人，传闻中能飞天遁地，日游万里，移山拿岳，无所不能，这是何等的潇洒！只是仙人，能是我们凡人相见就能见的么？”江凡一边说着，没来由的想到自己的处境，心中不免黯然。

“况且，仙人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就像传说中大元帝国的开国大帝就是一名仙人，不过这些都是从一些小人书中得知，又不好问夫子，这是也只能放在肚子里了。不过我却相信，这个世界是真的有仙人存在的。我身体自幼就身患奇病，以后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但是听说习武之人练到深处，就能增加寿元，甚至百病不侵，这事不知真假。”江凡心神激荡，一瞬间的功夫，又想到了一些小人书的记载。

这可是他的最爱，不过却上不得台面，自然不敢跟夫子提及。

“但不论怎样，难道我江凡就甘愿如此平庸一生?不，绝不，无论如何，我要自己搏一搏，哪怕在拼搏的过程中丢掉了性命，我也无怨无悔！”

此刻在江凡幼小的心里，突然萌生了这样一种想法。这些话说来繁琐，但实际上只是几个眨眼的工夫。等江凡回过神来，却看见整个学堂的人都像中了定身符一样，目瞪口呆，就连夫子都不例外。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江凡暗暗嘀咕。

“捡到宝了，捡到宝了，平时我见他不怎么好学，平常学习也无精打采的，念其身体多病，以为他还没有学习的心思，没想到是我也看走了眼。”夫子一瞪眼，脸色古怪，跟平常严肃的形象大不相同，

“并且昨日所讲的内容也只是个大概，并没有如此详细，甚至有些地方也只是一语带过，没想到这江凡.....哈哈，不错不错”，夫子满脸笑容，回过神来，越看越是喜爱。

“江凡，说得好，很不错，今天开始，你把你的座位挪到最前边来吧！”

原来江凡素来喜爱看武术仙侠方面的小人书，常常看的如痴如醉，自己不能实现的事，就在书里面好好的体验一把，过把眼瘾，夫子所授知识，并没有什么新鲜，平常上课也觉得乏味得很，怎奈夫子严厉，江凡又不敢明目张胆，只得坐在角落里，偷偷翻看，不料还是被夫子看在眼里，也只觉其顽劣，只是不愿揭穿罢了。

没想到夫子一句话，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