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歌太静默了,洛依凉不敢进去打扰她,只好悄悄的转身,然后离开医院。
她的头好痛,以至于沉声了幻觉,她出来的时候,放佛看见崔管家走了进去,还很紧张的问了一句,“陈金香的病房在哪?”
看来她的大脑已经不好使了,不仅会出现幻觉,还会出现幻听。
突然,她想到了叶子歌,如果他从手术室出来看不到自己会怎么办?一定会打电话找她吧?嗯嗯,一定的,所以她拿出手机,很欢快的按了关机键。
叶子歌,你也听听那句英文怎么样?我英语那么差,听了几遍就已经全部背下来了,你英语那么好,一定会比我听的还清楚,记得还要熟。
洛依凉出了医院,不知道该往哪去,伸手招了辆出租,对司机说,“叔叔,快点去凯斯跃酒店,我上班要迟到了。我已经翘了很多班了,如果再不去的话,我会被辞职的,我们经理一定会扣光我工资的。”
这个司机的脸当下就青了,他一定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要是她工资被扣光的话,还有钱付车费吗?所以,他立马调转车头,把车子当飞机开,又不放心,干脆直接把飞机当飞碟开到了凯斯跃。
洛依凉下车的时候面色惨白,像个白日女鬼一样,她弯腰对车内的司机笑,“我没有钱了,这次就算是借的,下次见面了,还给你好不好?”
司机本想暴走的,但是看到洛依凉笑的那么惊艳,那么诡异,他突然心虚了,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哦好,好的好的。”然后猛踩刹车,飞碟消失在马路尽头。
洛依凉还打算找他要个联系方式的,看到他走的那么爽快,就没有勉强了。省了五十块钱。^__^回头可以给邓薇买很多零食了。
走进凯斯跃,她感觉好多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是自己又迟到了吧?餐饮经理一定很生气吧?他会不会扣光自己本就少的可怜的工资?去道个歉吧,顺便安慰一下他。
敲响经理办公室的门,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请进。”
洛依凉以前很讨厌这个声音的,因为听到这个就意味着,她不是要受处罚,就是要受处罚,或者就是受处罚并且扣工资。
她推门进去,经理的表情很反常,没有生气,而是错愕。他错愕的看着她,像看到白日女鬼一样。
洛依凉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深深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今天又迟到了。我不是故意的,经理,你要扣我工资就扣吧,要罚我就罚吧,我一定不骂你了,一定不会说你黑心王八蛋。我保证。”
经理的眼神闪过一丝亮光,他抬头问,“你以前都这样骂我?”
洛依凉点点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经理见她样子也不好爆发,沉默了一会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罚你,也不会扣你工资,我知道你是有原因的,依凉,你要坚强。”
咦?经理没有生气?还安慰自己要坚强?她混乱了,明明是自己要来安慰经理的啊,怎么变成了经理安慰她?洛依凉抬起头,笑笑,“我一直都很坚强啊。经理,你是个好人。”
她说,“经理,我先去总经理办公室道歉,有机会再来看你。”
然后,她转身就出去了,关门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一张错愕中带着恐惧的脸。
当她站在总经理办公室,迎上薛凯不可思议的眼神时,她更加确定了她出现了严重的幻觉。她想她是不是病了,为什么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像看到白日女鬼一样?
她问薛凯,“我现在的样子很凌乱吗?”
薛凯摇摇头,眼睛里布满了伤感。
她笑了,“那为什么大家看我都跟看到鬼一样?我长的有那么难看吗?”
薛凯继续摇头,“不,你一直都很漂亮。”
在薛凯眼里,洛依凉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坚强的女孩。只是,现在这个漂亮又坚强的女孩为什么会挂着满脸的泪痕,在她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酒店里?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吗?不是应该跪在她母亲身边哀悼吗?
薛凯忍住疼痛,想伸手抱住她,却被她多闪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笑着说,“我答应过叶子歌,要和你保持距离的。所以,你不要过来,我就站在这里,你站在那里,我们就这样说话。”
这一刻,薛凯的心狠狠地抽痛了。眼前的女孩到底怎么了?她看上去那么精神恍惚,那么的脆弱,像极了彩色气泡,若是一不小心触碰,便立刻破碎在风中,无声无息。
他想走近一点,可是她一直在后退,他怕她会退到墙上,破碎了,所以便站住了脚,不敢再往前挪,他轻声问,“你,怎么会来?”
她还是笑着,好像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在流,她说,“我来向你道歉啊,自从我来凯斯跃上班,不是翘班,就是请假,几乎没有认真工作过,可是你都没有责骂我,还帮我向我们经理求情。”
薛凯打断她,“你怎么知道?”其实也不算求情,只是在董事会上,餐饮部经理提出要辞了洛依凉时,他开口说了句,“她很好啊,为什么要辞退?”餐饮经理听了这句话,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洛依凉说,“是崔管家告诉我的啊,你以前还劝我离他远一点,可是我觉得他是好人啊,至少他不会向酒店里其他人那样嘲笑我,在背后议论我。我知道,在凯斯跃,只有你和他是真的对我好的。”
薛凯怔住了,她居然说,她知道他对她好。她怎么会知道?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平缓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然后问她,“你只是来对我说这些的?”
“是啊,我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来凯斯跃的这段时间里,我给你带来麻烦了。真的很对不起。”她点头表示歉意,眼泪却不小心滑落到地板上。
薛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为什么他会觉得,她不是来道歉,而是道别?她要去哪?还是她接受不了母亲的去世,要想不开?
他正想走过去抱住她,却听到她笑着说,“说完了,我该走了,我要去找邓薇。我们有机会再见呀。”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轻,可是听上去,却似千斤重。他沉默,看着她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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