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月箸就被胖姨娘叫醒上了驴车。驴车上三儿、青豆见她来了,雀跃欢呼着。
据胖姨娘说,大少爷很早就差人来告诉她,让月箸去他那当差,说是寺庙里都是和尚,带婆子们去使唤不方便。
接下来胖姨娘说什么月箸都没听进去。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有点后怕。心里责怪自己太大意,安全第一!她可不想十二岁的小身板儿出什么差错。
驴车慢慢行驶,月箸失神的摸着双唇,真没想到,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大少爷竟然是个恋童癖!心里对他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她暗暗警告自己今后要多加小心。
“我说的都记下了吗!?”胖姨娘在他们下车之前最后叮嘱。
“记住了”三儿和青豆猛点头。月箸也是胡乱应付着跟着三儿下车了。
把行李搬运到禅房码放好之后,月箸和三儿累得气喘如狗。只不过住十天而已,至于拿这么多东西嘛,月箸暗骂剥削阶级无德。这时,剥削阶级方曌端着一大碟子玉米饼进来,月箸听见自己肚子没出息的叫着。
“去外面盆子里洗洗手”方曌望着月箸,眼带笑意,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月箸啃着玉米饼,心里嘀咕,被个年轻帅哥吻了也没掉块肉,不是什么坏事。
※ ※ ※ ※
“给夫人请安”
“嗯”大夫人袁氏抿了一口茶。
“老爷年后肠胃不好,想吃些清淡的,婆婆说,这的素什锦最好吃,你认真学着点。”
“是,夫人”
袁氏放下茶杯又道:“这里是寺庙,比不得府里,你言行需注意些,管好底下的人。”
“是,夫人,我会时刻注意的。”
“好了,去认认厨房吧”挥手示意谈话到此结束。
袁氏的脸绷得紧紧的,这么多年,她看着她渐渐变丑,渐渐发胖,皱纹慢慢爬上脸庞。
恼人的是,她的双颊却依旧像年轻时一样,红润富有光泽。这是她所没有的,哼——她才不屑呢,那是长期劳动的结果,是卑贱的代名词。
方曌进来。
“奶娘?”
“大少爷好”
“奶娘给我做碗汤圆吧,这几年在外面,老是想你做的汤圆。”方曌自己不觉得,可在别人耳中,这语气显然是撒娇。
“是,大少爷”胖姨娘搓着手,望着自己带大的方曌,眼中闪着泪花。
他比以前结实多了,眉宇间英气十足,真像他。
“嗯,做好了我让月箸去端。”
袁氏的脸绷得更紧了,藏在宽袍大袖里的双手紧紧攥着。
想当年,方老爷还是方少爷的时候,也爱吃她这碗汤圆。袁氏的思绪飘向二十年前……
“相公,你总算回来了”
“娘子,家里一切可安好?”
“恩,都好”
“明月呢,外边的餐饭哪里如她做得好,真想念她做的汤圆。”
“。。。。。。”
袁氏收紧了拳头一阵恨意袭来,她好恨!
这时,方瞾整了整衣襟,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安。
“瞾儿,自你出征,婆婆终日焚香祷告,祈求上苍让你平安归来,全家大小更是每逢年节斋戒为你祈福,三年来从未间断。如今,你光耀门楣凯旋归来,也该膝前尽孝才是。”
“母亲说的是,儿子谨遵教诲”
“你与蔺氏成亲三年尚无子嗣,可是她不能生养?”
“母亲,不是蔺氏不能生养,儿子在边疆目睹连年战事百姓流离失所,我等受圣上嘱托,救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儿子立誓一日不平叛乱,就不谈及个人私事。”
一番话慷慨激昂,说的袁氏连连称赞。
“我儿深明大义,只是蔺氏已过二十五岁,顺利生养恐怕难了,婆婆与你父亲商议,想再为你另寻一门亲事。”哼~当年她那个婆婆,在她夭折了第一胎时,就急忙给儿子娶了二房,蔺氏三年未生育,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母亲,此事从长计议,自儿子平乱回朝觐见圣上,释了兵权至今未封官,还需防范小人说儿子恃宠而骄。”一个女人已经让他够头疼的了,他可不想在找麻烦。
“此话有理”
“没什么事,孩儿告退”
袁氏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无限凄凉。
儿子从小就跟她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和他丈夫对她一样。她甚至希望他做错事情,希望他哭着求自己原谅,希望他在她怀里撒娇。可是她怕看见他那双笑眼,仿佛那是一面胜利的旗帜。
手上吃痛,袁氏望着苍白的掌心,指甲在她掌心留下了鲜红色的月牙……
接下来三天是斋戒日,所有人都是“过午不食”。
佛家认为,日落是鬼神进食的时间,人该遵守戒律。同时,晚上不吃饭可以减少对男女之事的**。
主子们正午吃了饭,都躲在禅房里诵经,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月箸觉得斋戒日是拜访菊春的最佳时间。
机会终于来了,武将出身的方曌极其爱马,今天是斋戒第二日,他让三儿和月箸去马厩把他的战马拉出去溜溜,马夫让月箸顺便再溜溜一头刚生没多久的小毛驴。
月箸花了好一会才跟这头驴建立了感情,大家牵着牲口出了庙门。
这时,后面跟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
“施主留步,方丈让贫僧告诫所有出庙门的人,尽量离那片槐树林远点,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那槐树林里可有猎户住?”月箸急忙问。
“有啊,那上山打猎最方便,所有猎户都住那,不过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了”
是了,就是那里,月箸心里狂喜,摸了摸衣兜,那是她给菊春的礼物,她用过年得的铜板托人买了一盒儿廉价的胭脂。
“那你知道槐树林在哪里吗?”
“那片槐树林在山脚下,河的上游就是,你们放马去下游就好。”月箸根本就不把小和尚的话当回事,古人知识匮乏,对不能解释的现象老是乱迷信。
眼下月箸盘算着怎么让三儿跟她去那片槐树林。
“你想去那片林子吧。”三儿冲她眨眨眼睛。
月箸一愣,老实的点头。
“我就知道,你看。”三儿拿出一个做的比较粗糙的匕首,露出得意的表情。
“大少爷给的,威风吧,我把它磨得飞快,剔骨拨皮一定省劲。你带盐巴了吗”
“。。。。。。。”
“我带火折子了,渔网让我偷偷藏马鞍下了。咱们快点走吧,刚喝的野菜粥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
三儿显然误会了,以为月箸要去林子里打野味吃,不管怎样,她没有费半点口舌达到目的。
“你能骑驴吗?我想趁着中午热,在河里洗个澡。”三儿催促着。
月箸给这头小毛驴做了很久思想工作,这头小毛驴都不配合就是不让她骑。
“牲口你得给它起名,它承认这个名,就让你骑了。”三儿爱怜的摸着小毛驴的头门儿清的说。
月箸试着用不同的名子喊这头小毛驴,都没反应,她觉得自己对着一个牲口大呼小叫有点二,实在是失去了耐性,挥手就给小驴儿一鞭子。
“你以为你是奔驰还是宝马啊!”
小毛驴吃痛叫了一声,竟然围着月箸绕圈圈。
月箸不确定的喊了声:“奔驰?”
小驴“。。。。。。”
月箸:“宝马?”
小驴发出欢快的叫声。
月箸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望着三儿,指着驴。
三儿打了个口哨,很淡定的说:“ 黑蛋,咱们走了”
大少爷的马一溜小跑向三儿奔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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