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伯的口中得知所谓的曹太医原来就是当年苏瑜冰那个人小志气倒不小的师弟曹章腾。
乍听到这个消息苏瑜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想这个师弟曾经的表现实在是跟宫中医术超群的太医挂不上钩。
苏瑜冰打算去见见这个已经有不小成就的师弟,她脑子里使劲想着他变老的样子,一个个留着长须,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像跑马灯一样闪过眼前。
无论是哪个形象只要跟当年的小腾子联系在一起苏瑜冰就觉得可笑,那是一个生气时还嘟嘴的小男孩。
恩叔扯着苏瑜冰的袖子想要跟她同去。
“恩叔,这几天赶路你也很辛苦,今天你就留在家中好好休息,我只是见见我师弟,很快就回来的。”
恩叔失落地转过身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苏瑜冰有点自责,恩叔的心智还只停留在一个小孩子阶段,对陌生的环境会害怕。
在嘴边的话她还是咽了下去,恩叔需要独自去面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在家中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恩叔看到了苏瑜冰离开的背影,马上站起来悄悄地跟在后面。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看到那气派的门庭苏瑜冰还是倒吸了一口气,比自家更大的两个石狮子卧于门前,张着大口,好不威风;四根高大的柱子威武地耸立在前,颇有顶天立地之势;两扇朱红兽头大门紧闭着,门外站着两个壮汉,眉毛上挑,目光严肃。
正欲上前的苏瑜冰被一匹疾驰而来的白马吸引住了眼球,不是那匹马有那么健硕,而是马上的人是那样的熟悉。
“小腾子!”浓黑的眉毛,一双会放光的大眼睛。
马上的年轻男子转过脸来,奇怪地看着这个在大门口大呼小叫的女子。
苏瑜冰立马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仔细而兴奋地看着他的脸,这不还是当年的那个小腾子吗?他也没有任何改变。
曹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抓着自己袖子的女子,她激动地脸微微泛出一丝红润,眯着的眼睛竟能如此大胆地看着自己。
很快苏瑜冰像触电一样放开了双手,因为面前这个人的笑容让她觉得陌生,小腾子从来都是嘴巴一张,眼角一翘,毫无杂质地笑着,可是此时的笑却是嘴角一翘,眼睛半眯,是一种等着看好戏的笑容。
“喂,你那个小腾子是谁啊?”眼前这个女人的脸色变得真是快,自己还没看够脸一黑扭头就走,曹霖还是越感兴趣了,对她,也对小腾子。
苏瑜冰不理会他径直走上台阶想麻烦两个壮汉通报,曹霖也就作罢,悻悻地走过她身边跨进了门槛,那一刻他听到了“曹章腾”三个字。
他全身被电击了一样,从头皮上麻了下来,回头再仔细看了这名年轻女子一眼。曹章腾!小腾子!
爹难道瞒着娘在外面金屋藏娇,不过这也很正常,人家年轻貌美确实比娘这半老徐娘强多了。
曹霖好奇地躲在客厅的外面看看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男子从里间走了出来,身着灰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些许兰草,干净素雅;头戴小巧的铜色头冠,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还有那轻盈的青须抚在胸前。
刚听家丁的禀报曹章腾还以为别人恶作剧呢,可是当看到坐着眼前的,一双美目紧盯着自己的那个人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确实是苏瑜冰,而且是一点儿改变都没有的苏瑜冰。
“你的毒已经解了吗?”苏瑜冰向曹章腾述说着自己的遭遇,让他真正相信自己就是苏瑜冰。
苏瑜冰伸手出让他看自己的手心,那团黑色显眼地嵌在手心,已经有往上窜的趋势了。
“别这副样子,我本该二十年前就死了的,现在老天让我再活几天也不知是幸还不幸,我想跟爹娘在一起。”
“师父师母可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小子别一副长辈的样子,无论你看起来多老,我都是你师姐,比你大。”
曹章腾无奈地摇摇头。
“好吧,好吧,我的曹大太医,知道你现在出息了,娶了大将军的女儿为妻,我会很识相的,不告诉别人你是我那个爱撒娇的小师弟。”
“师姐!你这样说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曹章腾硬留苏瑜冰留在自己的府上,可是苏瑜冰婉言相拒了,她还是喜欢守着自己的家。
“爹,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啊?看你们的样子关系不一般啊。”曹霖躲得太远没听见他们讲什么,为此他懊恼不已。
“一个故人。”
“一个故人?爹,看她的样子才十几岁,难道你当年喜欢跟一些小不点打交道?”曹章腾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这儿子因大姨子的关系,现在虽呆在军中,可每天无所事事,文不文,武不武的,颇感头疼。
“正经事怎么没见你如此上心啊?”
“谁说我没上心啊,你一个大忙人眼里哪有我啊!爹,快说说她到底是谁啊,我刚听到她叫你小腾子,是不是你瞒着娘在外面娶得小老婆啊?”
曹章腾的眉毛马上竖起来了,瞪着的眼睛里好像快要冒出火来了。
“你偷听我们讲话?”
“没,没有,我刚在大门口听她这么叫来着,他把我当成你了,我还纳闷呢,我们哪里像啦,看我年轻、风度翩翩,但爹呢都快是一个糟老头了。”
曹章腾此生最头疼的事就是生了这样一个儿子,没大没小,说不出一句正经话。
“你别管是谁,记住,这种话别到处乱说。”说完他就转身回房去了,每次跟这个儿子讲话都要生气。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
苏瑜冰回家之前先在街上逛了一圈,虽说二十年对自己来说只是睡了一觉,可是曾经熟悉的环境确实改变了,以前华庐医馆所在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家茶楼。
当她到家已经快用晚膳了,当时人丁兴旺的家现在也只剩下鲁伯一个下人了。
“冰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恩叔呢?”鲁伯的年纪比恩叔大很多,不过鲁伯还是喜欢跟苏瑜冰一样叫他恩叔,毕竟那是自家小姐的恩人。
“他没在家吗?”
“我还以为他是跟你一起的呢。”
一想到他一个人在外面苏瑜冰吓得直冒冷汗,恩叔不会说话,又不认识字,走丢了怎么办?遇见坏人怎么办?她转身跑了出去。
“冰小姐,我跟你一起去找。”
天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只剩下三三两两了,有人家的房子都点上蜡烛了。
可是恩叔还没有下落,无论是角落旮旯,还是茶馆酒家她都寻了个仔细。
难道自己不让他出门生气了,一个人回山洞去了?
“都怪我,他在这儿自认识我,我却把他一个人丢下,他的心里该多无助啊。不行,我现在就去山洞找他。”
“一个哑巴,连字都不识一个竟然敢去揭告示,不是傻子就是吃饱了撑着的。”
巡逻的官兵从身边走过,苏瑜冰一个寒颤上去抓住其中说话士兵的袖子。
“你们说的那个哑巴现在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官兵回头看见的是一个身穿白装,脸色苍白,眸清似水的娇小女子,随即两眼放光,微微一笑,望着她久而不答。
“你刚才说的那个哑巴在哪里?”被人如此放肆盯着她感到烦躁,加重了音调。
“哎呦,小妹妹生气了,生气的样子更好看,不如……”对上了一双冒着寒光的眼眸,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官兵马上感到头皮发麻,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再次见到恩叔是在牢房里,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类事的恩叔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身体还不停地发抖。
听刚才那个官兵说恩叔是揭了贴在曹太医府邸附近的一张告示才被带走的,那张告示是湘郡王寻名医给祖母治病的。很久都无人问津,终于今天有人揭了,巡逻的官兵为了抢头功都很积极踊跃,带着恩叔就直奔湘郡王府了。到了王府才知道恩叔是个哑巴不说,就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根本不知道告示上写了什么,湘郡王非常生气,下令要严惩,重打三十大板,收监一个月。
连带受了训斥的官兵把怒气都撒在了恩叔身上,三十大板还没打,他的脸上腿上已经有好几处伤痕了。
“恩叔!”听到苏瑜冰的声音迅速抬头,眼中满是恐惧,他挪动身体抓住苏瑜冰的手叫个不停。
看着他脸上的血迹,苏瑜冰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很疼吧?”恩叔摇摇头,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恩叔使劲地点点头,信任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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