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一次清醒时，首先闻到一股霉味，好像还有一些腥臭，熏得我直想呕吐。我慢慢挣开眼睛，我正躺在一个不大的小房间内，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还有我现在躺着的一张床，墙上好像还贴着一副光屁股的女人画像，房门紧关着，窗户上挡着红色的窗帘，上面的红色己经很黯淡了，应该是好久没有洗的样子，房门外传来几个女人放肆的笑声。

一个尖尖的嗓子说道：“红姐的春心动了，一定是饥渴得受不了了？”

接着，一个细细的嗓子说：“说得对，不过，那个家伙不是好东西，看他那个样子，一定是犯瘾了，却没有钱买，故意装昏，赖到红姐头上。”

这时，尖尖的嗓子说：“我说让红姐和我一起跟我家长腿好，红姐还不愿意，原来是想自己单独养一个相好。”

一个沙哑的嗓子说到：“老娘才没有那么傻，我怕把他踢死了，惹麻烦，才把他带回来，一会他要是醒了，晚上就得去开工干活，不听话，我就跟二毛子说，让他们收拾他一顿。”

我听着这个沙哑的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昨天踢我的那个高跟鞋的主人，看样子，应该是我昨天昏迷后，她怕把我踢死，才把我带回家观察一晚，只是，晚上还要逼我干活，难道真的是看上我了，想让我当她的相好，真没有想到，我现在的干尸模样还有女人喜欢。

我咳嗽一声，门外响起了稀里哗啦的响动，门开了，我吃力地转过头去，看见走进来三个女人，她们的年纪差不多都有三十几岁，穿着家常衣服，脸上的皮肤很粗燥，应该是大量使用化妆品造成的，一个个全都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当先一个大嘴的女人用沙哑的嗓子说道：“小子，你昨天晚上搅了老娘的生意，你怎么赔老娘。”我用疑惑的眼光望着她，她哼哼两声道：“老娘正在吊一个凯子，偏你过来号丧，把凯子气跑，老娘踢你几脚，你居然给老娘装死，害得老娘一晚上没有开工，你知不知道老娘一晚上要挣好几——好几百、好几千的票子，你怎么赔老娘？”我这回听明白了，原来这个红姐是一个妓女，而且是妓女里最低级的流莺，每天只能在大街上拉客，替那些外地民工或是没有女人的老跑腿子解决生理问题，一次挣个几十块钱。我昨天哭的地点大概有点不对，正好经过他们讨价还价的地方，那个男的顺手将空啤酒瓶子砸到我头上，看到我被砸躺下，当时就吓跑了，只剩下那个红姐来善后，还得把昏迷的我搬回家，这样看来那个红姐也算够倒霉的了。

我喘了一口气：“这位大姐，你看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怜我一直没有吃饭，昏迷到现在，你大人大量，就原谅我一次吧。”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说，因为我发现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希望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时，那个尖尖的嗓子叫了起来：“红姐，这小子看样子是赖上我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接着，另一个细嗓子也开始帮腔：“红姐，我们教训教训他，免得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那就让他明白一下规矩。”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三个女人就扑到我身上，又掐又打。剧烈疼痛之下，我只好大喊：“三位姐姐，饶了我吧，你们说什么我做什么，要什么我给什么。”

三个女人听到我的喊声，才气喘吁吁地爬起来，一起看着我。

那个红姐大声说道：“老娘有个艺名叫做满堂红，他们都叫我红姐，你以后也得这样叫，听到没有？”“是，我听到了，红姐。”这可真应了一句话：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在学校里，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他们虽然不喜欢我，也不过嘴上骂我几句，真正动手打我的还没有几个。想不到踏上社会后，竟然被几个女人教训，我还得乖乖听话，看来还是学校好。

红姐接着说：“你让我损失很多钱，你必须还上，才能放你走。”“红姐，我没有工作，人都饿昏过去几次，我怎么有钱还给你。”

“你没有钱，那就干活还账，我给你凑个整好了，就算你欠我壹千块，听明白没有？”“听明白了。”这个婆娘可是够贪的，等我身体好了再收拾她。

“一会你就写个欠条，再按上手印，听到没有？”“听到了。”

啪地一声，红姐给了我一个耳光，然后叫到：“你也不说你叫什么，在那住，是不是存心想赖帐？”“不是，红姐你也没有问，所以我才没有说。”我日，这家伙纯属借此立威，我先忍下了。

“哼，下面我问你答。”“是。”

“姓名。”“安全。”这是我的真名，当年我爸爸给我起名时说，一辈子不出事就好，可惜他老人家的愿望不一定能实现了。

“年龄。”“23。”

“家住哪里？”“我父母家在安阳县安家镇，我大学刚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

红姐吃惊地问到：“你是大学生？”“是，几个月前毕业的，是州城的州立大学。”

她接着问：“你吸粉多长时间了？”“什么是吸粉？”我迷迷糊糊问到。

“他妈的，你给老娘装糊涂是不是？。”那个红姐翻着白眼说。她又看了我一眼：“吸粉就是吸毒。”

我恍然大悟，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吸粉，我是因为这几个月钱花没了，没有吃的，没有住的地方才变成这样的。”

红姐不说话了，她转了一下眼珠，突然，抓着我的手对我说：“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可怜，姐姐心里很难受，老天真是没有长眼睛，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她一边说着，一边抚摸我的脸孔。随着她的抚摸，我似乎觉得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

还没有等我说什么，她立刻又大声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姐姐我别的无法替你做到，但吃口饭，睡张床还是可以的。”看来她真的想收我做弟弟，自我称呼已经从老娘降级到姐姐。

我犹犹豫豫地说：“红姐你放心，我欠你的钱我会干活来补偿的。”她立刻不高兴了：“弟弟，刚才姐姐是和你开玩笑，你怎么当真了。”我心中暗想，我身上被掐的、拧的现在还在不停的痛，怎么会是假的。不过我却是不敢说出来，要因此惹得这个母大虫暴走，那我不是自己犯贱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弟，我就是你的姐姐，无论吃住，都有姐姐操心，姐姐有的，就会有你一份，姐姐没有的，得到后也会先给我的弟弟，然后才是姐姐自己，我们先不说这些，你先养好身体在说别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心里却在不停的翻转，从理论上来说，我并没有瞧不起妓女的意思，妓女出卖的是身体，通过它来换取金钱，普通人出卖的是自己的体力和智慧，通过付出体力、智慧来换钱，因此也不存在那个更高尚的问题，可这只是理论上这样说。在实际生活中，还是大不一样，我可以娶个普通人为妻，却绝对不会娶个妓女为妻，只要我一想到，莫个女人被其他男人碰过，我就会有排斥的心理，不会再去碰她，这不知是不是处女情结，我真的很希望一个女人纯洁，从开始到最后，全都属于我一个人。

这时，那个细细的嗓子说：“红姐，我——。”

红姐笑着骂道：“傻妹子，你也动心了。放心，我们好姐妹有什么话不好说。”

那个尖尖的嗓子又响了起来：“红姐，我也要，我不想和长腿好了。”

红姐叹口气，说到：“满月，他是个大学生，虽然暂时没有工作，可他以后也会去办公室上班，没有长腿你会少挣不少钱，要是长腿心里不高兴，来找他的麻烦，他不是要吃亏吗？淑琴一直没有相好，她和你不一样。”

满月不依了，她大声地说：“红姐，我们三姐妹一直互相照顾，以后我们老了，我也想和你两个住在一起，长腿算什么，不看在他勤快的份上，我怎么会要他。我们和二毛哥打个招呼，长腿还敢得罪二毛哥，他还敢坏了规矩不成。”

红姐无奈说道：“满月，你要是真想这么作，姐姐自然不会反对，像我们这样的，最后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我也愿意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作伴，互相照顾。”

淑琴也幽幽的说道：“有几个好姐妹一直在一起，也算是福气吧。”

看着三个女人的意思，竟是要一起和我相好，我不由大惊失色，我可从来没有和妓女发展超友谊关系的想法。不过，我隐隐又有一丝得意，我好像也不全是废物，以我现在的丑陋面孔，竟然还有女性看上我，多多少少总是对我的安慰。幻想中，我已经无视她们的年龄、容貌、职业等基本信息。此时，在我心中只是不停地盘旋一个念头：难道她们真的不在乎我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