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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横磨剑》第三章 叔侄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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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昌道:“文兄与小王一见如故,不是外人,既是喜事,王大人但说无妨。”

王翻心中兴奋异常,激动地道:“今晨皇上召见下官,问下官道:‘联欲立太子,以汝之见,众王子之中,谁可胜任?’”听了这句话,三人均不禁全神贯注的望住王翻,静听他说话,但听他续道:“当时我不假思索,便禀道:‘越王深具仁心,事亲至孝,更且广见卓识,爱民如子,大有古人之风,最是首选。’皇上却叹了一口气,”说到这里,弘昌与吴怀恩均甚是紧张,二人都是额上微汗,一句话也不敢插嘴,王翻接着道:“皇上叹道:‘不错,弘度、弘熙寿算虽长,但弘度骄傲自负,性格暴躁,弘熙颇有聪明,但失之气度,二人终不能任大事,”说到这里,文子衿见吴怀恩轻吁了一口气,弘昌却是脸上微微露出笑意,却听王翻续道:“当时下官心头甚喜,却是不敢表露。皇上圣明,原是大有知人之明。皇上是这样说的:‘众儿之中,弘昌最是类联,甚合联意,但却要废长立少,惟恐彼等不肖,将来骨肉相争,兄弟阋墙,联心中实是大有惧意。”三人刚松了一口气,听了这话不由又紧张起来,但见王翻慢慢的斟一杯酒喝了,续道:“当时下官心想:皇上其实早已属意五王爷了,所以迟迟未决,原来便是顾及到这一层。这便好办,于是下官说:‘吾皇既属意越王,须赶紧筹备,臣意拟将秦、晋二王,调守他州,方可无虞。’皇上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好,便是如此。朕须得找个合适的时机,着手办理。’又嘱下官道:‘此等大事,不得让秦、晋二王知道。’但下官实是按捺不住心头喜意,便先来禀知五爷。”

当时南汉国文武大臣之中,吴怀恩与王翻二人颇有才干,为官正直,向来被弘昌依为心腹股肱,几至无话不谈,是以吴怀恩一闻上意如此,也是大喜过望,当下便为各人斟满了酒,举起杯来正色道:“将来五爷为上,实是万民之福,咱们可是挑百斤行千里——任重道远啊!为了天下百姓能背着甘蔗上梯子——步步高、节节甜,咱们干了这一杯!”四人均极欢喜,弘昌笑道:“不愧是吴常侍,满口的俏皮话,真有你说的。好,便干了这一杯!”四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文子衿心想:“这弘昌既仁且孝,实为明君之才,胜乃父多矣;又有王翻、吴怀恩这等有才干的正直大臣辅佐,将来新朝定有新气象,实是人民之福。我如有幸在这样的君皇朝中为官,实为佳事,不枉此生矣!”想到这里,不禁又对今年的秋试充满期盼。

此时已是申牌时分,四人均有醉意,弘昌入内片刻,出来时取出一本薄册,交给文子衿道:“这本古谱,小王曾操琴试韵,不喜其律寂寥清冷,且谱中时常出现超高怪音,令人甚是难解,恐是小王琴艺粗浅,未得其旨。文兄是大雅之人,定晓谱中之意。今日与文兄初识,没有什么好礼相送,便将此谱赠于文兄,聊作雅举。”

文子衿接过曲谱一看,见这薄册上四个小篆大字:“晓雨遗踪”,不禁“啊”的一声轻呼道:“《晓雨遗踪》!文某曾见白乐天《新乐府》诗集的篇末有所提及,其中有言:‘凡世之名曲,吾最爱先秦琴师伯牙之《晓雨遗踪》,虽则《高山流水》名闻于世,实为大音;然《晓雨遗踪》音韵清绝,更在上上,世所不知也。’五王爷,如此上古神音,贫生虽是素仰,却也委实不敢夺爱。”说着将《晓雨遗踪》交还给弘昌。

弘昌摆手笑道:“文兄果是博学!正所谓宝剑赠侠士,红粉赠佳人。如不嫌此谱太过菲薄,还望吾兄笑纳。”

文子衿见他确是诚意相赠,拱手谢道:“如此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了。”言毕将那本《晓雨遗踪》恭谨地接了过来,放入怀中。

吴怀恩也笑道:“他日文先生持笛展谱,妙音清范,正是相得益彰!”

四人又畅谈古今,巳牌末方醺醺而散。

文子衿自越王府出来,已有十分酒意,但觉浑身乏力,踉跄而行,其实此时他脚下已不是道路,而是在醉眼朦胧中一步三歪的踏进了杂草灌木丛中去了,自已却兀自不知,只觉举步维艰,行不多久,便一头栽倒在草丛之中,沉沉睡去。

也不知地了多少时候,文子衿只觉得好像听到有“忽”、“忽”声音在响,便慢慢的爬起身来。此时冷风拂体,月色昏暗,星光微明,照得四周朦胧一片,虽然不能清楚地远视景物,也约略可以看清四下里的环境。他右手握紧拳头,轻轻地在昏沉沉的脑袋上自捶了数次,擦了擦双眼,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却不禁大吃一惊!

但见不远处,有三人打斗正酣,其中两人各执双刀,另一人的兵刃却甚是奇怪,竟然是一把长柄的竹编扫帚,更令他吃惊的是那人光头无发,一身僧衣,右袖空荡荡的,仅用一只左手抓住竹帚横扫直击,正是日间在万寿寺看见的那个独臂扫地的僧人!

那双刀客一个身材敦实,另一个身材高大,两人四把刀使得又快又猛,左刀甫出,右刀跟上,双刀连贯相继,忽而斜劈,忽而挥圆,时而又双刀自下而上、自上而下的连连劈出,在星月暗光照射下,双刀似一扇扇的白光幕墙,又似飞流直下的瀑布,甚是好看,却每一刀都似要将对手立时砍于刀下,却一下也碰不到那独臂僧;独臂僧却是身形飘忽,扫帚使得甚慢,只是不断的找寻时机,有时突然一帚朝双刀客脸上扫去,有时又突然倒转扫帚,用帚柄朝敌人身上戳去。

三人一时你攻我守,一时我守你攻,舍命相搏,都想致对手于死地,但片刻之间,却似奈何不了对手,那“忽”、“忽”之声,便是这一帚双刀破空而过时划动空气发出来的声响。

文子衿心中暗暗吃惊,心想:“没想到这独臂僧竟是深藏不露之人,他匿身于万寿寺做一个平常的扫地僧人,又是为了什么?”

三人又斗了许久,兀自不分胜负。独臂僧冷冷地“哼”了一声,沉声喝道:“季通江,蒲南洋,两年不见,你这两个小子的水光刀法虽然都大有进展,但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还要以下犯上吗?快给我滚了回去!”

那较矮胖的双刀客一个双刀连环横砍,使出一招“沧海横流”;另一个身材高大的使出一招“天雨直泻”,双刀交互直劈而下,手上毫不客气,边打边叫道:“芮平风,快回去向我师傅负荆请罪!我和季师兄便停手饶你性命!”

独臂僧气极,哈哈大笑:“大言不惭!看看谁饶谁的性命!”身形闪动,忽地飘到二人身后,反手将帚把左左右右连刺四下,又叫道:“小子无礼!师叔也不叫,不尊长辈!老水鬼是怎么教的徒弟!”

那两个双刀客对独臂僧的招法甚是熟悉,急急回身挥刀直上,均使出一招“风急水动”,化解独臂僧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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